周围闻声皆是一怔，纷纷看向白鹤凡。
李导和一众演员都为他捏了把汗，当下最紧张的，莫过于李继红。白鹤凡在外的场合一向是谨言慎行，不知此刻上赶着出风头是在抽什么疯。
只有孟淑琴兴奋地看向秦恕，等着瞧秦恕要怎么答。
原本一直事不关己的秦恕既被问起，也不好再接着沉默，可也并非人家怎么问，他便一定要答。
故而对白鹤凡冷言道：“我和司婕的事，与你无关吧。”
“秦医生误会了！”白鹤凡连忙摆手：“我只是听孟总提起，一时有些好奇，你用不着理会我。”
秦恕缓缓转向司婕，他当然不用理会白鹤凡，可他也不能在司婕面前继续沉默。于是沉思片刻后，秦恕表态道：“那当然还是要看司婕的意思，我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司婕已然厌倦了这踢皮球的游戏，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是洋洋得意地抱臂笑道：“孟阿姨，看来暂且是不用劳烦您了，不如等过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机会啊？”
孟淑琴看上去还真乐于做这个红娘，连声称好。
司婕真是佩服孟淑琴的精力，那冗长的你吹我捧她竟乐此不疲。
等到天色都黑透了，孟淑琴才看似疲困地打了个哈欠，宣告解散，所有人都解脱般一散而开。
司婕自然也不奉陪，拉着秦恕一起找了个借口就双双要走，突然瞥见傅芳朝着白鹤凡的方向追了上去。
白鹤凡起先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司婕的小姨，只是听她问起：“你和我们小婕认识？”
傅芳其实和司婕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印象中司婕从未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只有一个每次家庭聚餐完都惹她生气的小姨。
白鹤凡这么猜测，但也拿不太准，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
傅芳想的简单，若是萍水相逢，白鹤凡不可能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候开口。
白鹤凡仅仅是犹豫了两三秒，便直接承认：“我找司医生做过牙，请问您是？”
傅芳不确定他是真不认识自己，还是装的，回道：“我是她小姨，之前没听她说起过你呢？”
“司医生的患者这么多，要是哪个她都挂在嘴边，那不得累死？还哪能有自己的生活了？”白鹤凡不慌不忙地说。
“这么说，你跟小婕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白鹤凡眼神一凛：“恕我直言，这跟阿姨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自然是关心她，她好不容易才碰上秦医生这样的好对象，我不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幸福。”傅芳理直气壮道。
白鹤凡只觉得莫名其妙地好笑，不知道司婕听到这话，会不会感动到发笑。
傅芳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不远处的张芷琪等人都闻声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李继红在事情闹大事情快步上前阻止。
“女士，这里没有人要破坏你们司医生的幸福，请不要空口造谣行吗？否则以后谁还敢去你们医院啊？”
李继红说完，拉着白鹤凡就要走，否则不知道这个疯女人还要说出什么危险的话来。
白鹤凡镇定地看了一眼傅芳的身后，司婕铁青着脸出现。她攥紧手心，勉强压制着脾气，声音沉得像来索命的阎罗。
“走！”
傅芳被吓得一抖：“小婕……”
司婕二话不说拽走了傅芳，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白鹤凡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恐怕不只是因为傅芳，还有他。
司婕没想到对方暴露地那么容易，仿佛她先前都在做无用功的蠢事，也恨傅芳狡猾到了极点，不惜丢人现眼也要毁了她身边所有的关系，和所有的人。
收工时，周晚晚兴致勃勃地挽着张芷琪，询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唱歌，张芷琪模糊地应了一声，同时看向身边的白鹤凡。
“好啊。”白鹤凡爽快地回答。
张芷琪有些惊讶，以往收工早的话，白鹤凡都是最先跑路的，她还以为会遭拒，不禁想起刚才的插曲。
周晚晚也凑热闹地问：“白哥今天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今天说错了话，回去早会挨批。”
她们都以为白鹤凡说的是严厉的李继红，争相安慰他：“刚刚那个人好恐怖，上来就说你破坏人家。要是被人拍到，剪辑两下发出去，都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张芷琪试探地问：“你跟那个司婕，真的只是医患关系吗？”
“反正我没破坏人家幸福。”白鹤凡浅笑道。
张芷琪扯了扯嘴角，这个回答像是避重就轻。周晚晚没想那么多，说道：“我看白哥你还是换家医院吧。”
“司医生的医术很好，是那个女士误会了。”
“你都没说什么，她就急着追上来这样，要是真被缠上可就糟了。”周晚晚点到即止地提醒。
白鹤凡感激地颔首，催促着赶紧翻篇。
……
傅芳本还想着找孟淑琴，谁知司婕的力气大得吓人，趁着节目组收拾东西的混乱，将人一路拽去了停车场。
傅芳被抓得手臂生疼，露出了哭腔：“你……你放开我！”
司婕不愿意和她有过多牵扯，见四下无人，自然松了手。
“你不用在这哭哭啼啼，做戏给谁看？”
傅芳含泪的眼神一横，谁见了都得说一声委屈。
“小婕，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是好心，不想他坏了你和秦医生的好事。”
司婕笑出声：“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傅芳咬着唇不说话，她知道司婕现在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只会惹来她更大的怒火。
然而司婕并没有歇斯底里地发泄不满，她今天已经丢够了人，她越是在傅芳面前发疯，只会让傅芳越是得意自己的杰作。
她冷静地盯着傅芳，说：“小姨，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再装了。”
傅芳摇摇头，似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真心。
司婕实在厌烦了这样演来演去。
“这么多年，你装不累吗？”
“我实在不懂，是傅莉抢先了你的爱人，是司楷坚决不和你结婚，你却把怨都撒在我身上？”
“看到我不开心，你就开心了是吗？”
司婕是真的不懂，傅芳视她为仇敌，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这样的，小婕，我……知道错了。”
“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小姨吗？”
傅芳情真意切地想要靠近，司婕连退了两步，她怔住，或者说她是真的被傅芳吓到。
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突然道歉？
司婕感觉到身上分明已经模糊不清的伤疤竟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抱住双臂，眼睛里满是抗拒。
她才不相信！
事到如今，说什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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