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停留片刻,蒋匙咻一下蹿没了影。
……
不疼吗?那么清脆的一声“啪”
郁瓯想上面指定有什么猫腻,于是又仰起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葛加俟笑穿透整个楼梯间,哈哈声混合黑夜的沉闷狠狠砸向楼下二人。
郁瓯突然明白了蒋匙为什么跑这么快了。
顺着楼梯往上看,一坨绿色荧光慢慢朝下移动,绿光照射范围不大,只能打到葛加俟脖子及下巴那部分,向外颜色深度递减,从郁瓯他们的角度看,葛加俟仿佛没有四肢,没有身体,只有这个不知什么产生出的诡异绿光托举着一颗脑袋,而这颗脑袋还在咯咯咯笑……
换谁谁不疯。
葛加俟却沉浸其中:“哈哈,你们看这个胆小鬼。”他走到二人身前,站在最后一个台阶,整个人高了些,握着光的手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要涌出来,“唉,我也没干什么”他举起另一只手,郁瓯看到了块破了洞脏兮兮的大概是红色的布。
“我只是恰巧把这个打在头上,恰巧找到了点荧光棒,恰巧在楼梯的拐角处撞上了他而已,溜的比兔子都快。”
这话说的,夏杌都献上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怕黑,吓他干嘛。”
“我只是开玩笑”葛加俟才不管那么多,撇手把布一扔,刚刚好搭在围栏上,“锻炼锻炼他的胆量嘛,不然以后和女朋友去鬼屋还得女朋友保护他,这像什么话。”
夏杌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怼回去,只能无奈提醒:“……他女朋友乐意行了吧,你别吓他,出事儿就完了。”
郁瓯附和着点头,似乎蒋匙那一连串的拟声词,感叹词,还遗留在黑暗中,并且不断攻击郁瓯耳膜。
“有的人就是吓出问题的。”
眼见着双面夹击,葛加俟终于败下阵来,手缓缓从肚上移开,服软敷衍道:“好好好我的错,以后不干了。”
说着就要回教室,面对一片黑,葛加俟一点不怕,简直和蒋匙形成了鲜明对比,边走还边和跟在身后的夏杌吹牛:“夏哥,我从小到大什么鬼都不怕,女鬼,男鬼,婴儿鬼……通通吓不到我,我和你们说,凡事讲究因果,蒋匙那么虚,肯定偷偷干了老多坏事。”男生步伐欢快,完全不担心摔倒,又许是得以报仇雪恨,不自觉挥舞手里的荧光棒,左一下,右一下,开心极了。
郁瓯:……
这么开心吗……
黑暗中三人一齐走,循着沿途班级的微弱光线及自己熟悉程度摸到八班,葛加俟率先冲进去,他迫不及待看蒋匙的囧样,夏杌步子放的慢,腾出空让郁瓯先进。
郁瓯踏进教室那一瞬,班里人脑袋齐齐转了过来,配着班主任弱小到可怜的手机手电筒,确实有些瘆人。
靠前几排,尤其是中间那一组,借着灯偷摸写数学习题,后面的看不清只能头挨头手贴手,聚在一起讲悄悄话。
本来一片和谐,奈何来了个魂丢的蒋匙,嬉皮笑脸的葛加俟,一脸懵的郁瓯和还堵在门口的夏杌。
夏杌没看那一双双小眼珠子,没见小黑珠子上点的灯光望向这头的瘆人,还有最后排几个女生披头散发挨在一起咯咯笑的惊悚场面。
“咋了?不是八班了?”夏杌嘿嘿笑了声,拇指点击郁瓯后脖颈,试图唤醒身前的同桌。
“……”
郁瓯垂下头,摇摇头,识相让开路,一步一步朝自己座位走,夏杌完全没搞清状况,三步两跨进大门,抬头就是一眼万年。
他最亲爱的班主任不知何时把手电筒转到自己方向,以一个班外不班外,班内不班内的人而言……
真是见鬼了。
班主任又是那种,皮不笑,肉不笑,从来不带笑的冰碴子型人格,没有一丝割裂感。
夏杌唬的身子朝后退,大家视线紧紧跟随。
觉得要说些什么的夏杌同学,“嗨,老师好。”
班主任撇嘴,不接受问好,“干嘛去了你们四个。”
“嗷嗷,我们上厕所,刚好赶上黑天。”夏杌笑笑解释,腿慢慢朝里移动,觉得班主任又进化成土豆了。
土豆咳嗽两声,没说什么,夏杌捕捉到一声细微,不易察觉的“嗯”然后麻溜的缩回了座位,路过蒋匙时,发现这家伙死死抱住刚回来的葛加俟胳膊使劲蹭,眼滋滋冒泪,鼻涕给上嘴唇搭了座桥,委屈的直说永远不和葛加俟分开。
没有一点对同桌的怀疑,全是遇到鬼时没找到葛加俟的后悔。
葛加俟:……报应来的太快。
他直扒拉黏在身上的人,嫌弃的不要不要。
土豆也懒得管他们,只是举着手机啥也不干。
回到座位,屁股刚挨上冷板凳,土豆就发了话,“自己干自己的,停电的不光学校,外面有些地方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再过一小时电没来,走读生就跟我去办公室登记。”
“那登记什么啊?老师。”黑暗中一双小眼睛好奇询问。
“你是走读?”土豆反问。
小眼睛回答:“不啊,我住宿。”
这不就行了,土豆白了人一眼:“那就别问”
“……”
土豆说自己干自己的事,但如今,黑成一坨,土豆手机电也不清楚还剩几格。
黑黢黢一片,女生照不了镜子,男生玩不了五子棋,个个无精打采,趴在桌上,慢慢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曙光。
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期间有人问土豆学校难道对着儿啥也不管吗?土豆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等等”
等等包含太多,是等等就来,还是等等就走,学校这么大,八卦也不是水,取之不尽,说来说去就这么两个,郁瓯坐在座位上都打起了瞌睡,一些性子本来就急的人在黑暗中发起了闹骚。
班里蛐蛐声由大及小,爱说话的人都要没了兴致。
隔壁班倒是一点不闷,郁瓯脑袋靠着墙,依稀听见熟悉调调。
“池塘边”
“榕树上”
“知了”
若影若现。
还不等郁瓯开口,班里某个男生就先开了口:“唉,隔壁班在唱歌”他笑得极为开心,嘲讽道:“谁挑的,多少年前老歌了,还在那儿唱,要唱就要唱流行歌!”
听这话,台上快成雕塑的土豆立马不乐意了,出口反驳:“你唱一个?”
“啊?”男生没搞明白:“老师你说啥?”
“你来唱一个流行歌,我腾位置你开演唱会,它们各有千秋,不要学别人贬低一处,抬高一处。”
明白了意思的男生,红脸摇头:“不了不了,我没天赋。”
隔壁班唱歌一下一下,大家伙儿心思都被勾了出去,土豆说自己也整一个,拎出来却没一个人乐意。
八班不稀得弄这儿,他们要搞就搞刺激的。
“嘿嘿”郁瓯身后那俩男生诡异一笑,直接打破快要入梦的郁瓯同学。
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杌也摸了摸胳膊,天气还挺冷。
身后二人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张牙舞爪子蹿到土豆身边,一个左护法一个右护法,嘻嘻凑到土豆耳边,用着班级里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师,我有一计。”
按照常理说,土豆顺着剧情发展下一句应该是“什么计划。”可土豆是谁呀,土豆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冰碴子型人格。
自然不会按常理出牌。
“。”土豆沉默。
然后放下手机,起身越过左护法就出了教室。
留下二脸懵逼的人和全班级人。
“啊?”
右护法垂眸思考,手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顺压根不存在的胡子。
老师不说话就是同意,老师不反对就是同意,老师不理会就是同意。
总结,土豆完全同意。
在众人目光中,男生点头,和另一个人一拍即合。
语气十分激昂:“咱们八班要玩就玩不一样的,要玩就玩刺激的!”
爱人把手掌蜷缩成拳头形状放在嘴前,同时出声:“听我说,我问大家怕不怕。”
大家自然配合起哄:“不怕!!!”
谁不爱起哄,起哄谁不会?咱们八班学习不行,不学习就是number one!
“好!!!”这声音一下比一下大:“不怕的话,大家就竖起耳朵!竖起你们的小耳朵,睁大你们的小眼睛,视线集中舞台中央!”
“咱们玩个最刺激的,爱听故事不?”
同学们异口同声:“爱!”
两个男生动作一致,把手放在耳边,声调拖长道:“什么听不见!”
“爱不爱?”
“爱!!!”
“wow!!!”
“……”
郁瓯这下是真的彻底的完全的醒了,他瞅台上二人,再回想刚刚闷头朝出走的班主任,瞬间就想明白了,平常偷偷摸摸在后面说话的两个男生,是两个活阎王。
经常搞这出,给班主任都弄应激了,没招了,放弃了。
……
这气氛,这话束,这亢奋的场面,再来点儿满屋乱射的彩光灯,搬个音箱动次打次,两兄弟直接炫飞全场了都。
堪称简易版演唱会……
郁瓯看着被带动的大家,视线不自觉挪向好同桌。
本以为夏杌清心寡欲,谁承想男生眼里全是对附和大家的**,藏都藏不住。
夏杌目光炯炯,以为郁瓯还在打瞌睡,没有出声,几乎夹断以及所有声音配合着讲台上的人。
郁瓯:。
“爱的话,大家听我说!”
“咱们八卦能听,训话能听,童话故事能听,刚好现在气氛正足!”
左护法右护法,你一句我一句,终于道出了目的:“恐怖故事,校园版,听不听!!!”
上头了的大家:“听!!!”
“不听!!!要讲就讲白雪公主!”
俗话说得好少数服从多数,不清楚班上有多少人不愿意听,该说出来的只有蒋匙一个,所以。
“反抗无效,为大家着想,少数服从多数,蒋匙,害怕就搂紧你的同桌~”
葛加俟:尼玛。
台上贱嗖嗖,台下难受受。
郁瓯莫名其妙呵呵笑两声,心想,这怕不是琢磨好久了吧,在后面偷偷说话的那些时间是在彩排吧,背稿子都不带这么流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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