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留透羽靠在货架阴影下,她的内心疯狂敲响警铃,却只能咬牙压制本能的颤抖,强迫自己维持理智:
「差点就……再慢一点就完了……不能有第二次……」
水留透羽踉跄地退进货架深处,整个身体因为刚刚死里逃生的虚脱而微微颤抖。
黑暗里,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用力擦去额角渗出的冷汗。
耳朵贴在货架冰冷的金属边缘,外头传来的脚步、喘息,每一声都像铁锤敲击在神经上,让她不由自主全身发紧。
劫匪在黑暗中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走。
他暴躁地怒吼、咒骂,失控地踢翻杂物,推倒货架。
每一步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暴力与怨毒。
拳头重重砸在塑料箱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时而他的脚步距离极近,仿佛下一秒就会拐进水留透羽的死角,时而又远离。
水留透羽在极短的停顿后,冷静地在脚边摸到一只沉重的金属收纳盒。她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指尖,朝对面一排玻璃展示柜用力掷去。
“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开,清脆刺耳,回音在封闭空间久久回荡。
劫匪本能地朝那边举枪开了一枪,子弹穿破空气,弹壳击在金属架上,短暂的火光将他的脸和周围一角照亮。
那一刻,整个空间仿佛被雷霆撕裂。
水留透羽趁着劫匪被炸裂声吸引,迅速绕到小通道的另一侧,身体低伏,几乎贴着货物滑行。
她不敢浪费哪怕一秒,在角落里找到几只折叠收纳箱和一根地拖,将收纳箱叠起,地拖支撑着最上层,刻意营造出刚刚有人慌忙藏身、又迅速逃走的假象。
她故意留下一块半敞开的布帘,制造出逃窜的假象;再用收纳袋的塑料绳,在通道底部悄悄拉起一道低矮的绊索,所有安排都藏进阴影和杂乱之间。
她知道,如果劫匪被吸引过来,极有可能直接被箱堆砸中、或被突如其来的障碍物絆倒。
劫匪果然没能抵挡住玻璃破碎的声响。他怒骂着冲向展示柜,枪口乱指,却只看到一地碎玻璃和那只金属收纳盒,哪里有人影?
愤怒和混乱中,他一脚踹翻附近的展示台,金属与塑胶碰撞出噪音。
他嘶声咆哮:“别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声音在黑暗里变得更加暴烈。
黑暗和杂乱让劫匪的方向感渐渐丧失。
他只能沿着货架缝隙和地上散落的杂物、绊索缓慢推进。每一步都带着恼羞成怒的愤怒,每一次停顿都夹杂着心虚的不安。
水留透羽此时在另一端安全区蹲下,咬紧牙关,默数每一口气,用应急灯的微弱蓝光照亮手边的位置。
她迅速搜集可用的物品,备用拖把、喷雾剂、备用收纳箱,每一样都安排在随时可以取用的位置。
她警觉地盯紧劫匪脚步传来的方向,随时准备根据对方的声音判断自己下一步的移动和诱敌陷阱的调整。
黑暗里,时间像被凝固在了每一个呼吸之间。
空气因长时间封闭和剧烈追逐而变得浑浊压抑,呼吸带着黏稠的窒息感,每一次胸腔起伏都像在勉强拖曳着疲惫的生命。
劫匪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地在货架间游荡,忽远忽近。
货架被踹倒、重物拖拽、枪托敲击地面的声响在黑暗里变得极其刺耳。
咒骂声、威胁声和急促喘息交错着,仿佛一头野兽在密闭牢笼里发疯。
他的动作愈发粗暴,枪口每一次划过货架,都带来一阵空气流动和紧张的金属碰撞。
水留透羽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因紧张而喘出声音。
她指尖摸索地面,搜寻每一个可利用的小型障碍物或防身工具。汗水滑过额角,流进眼中带出一丝灼痛。
水留透羽清楚地知道,只要稍有声响,自己随时都可能暴露,被黑暗中的一颗子弹终结。
她强行调整呼吸,听见劫匪的脚步暂时远离,便咬牙在杂物间缓慢转移阵地。每挪动一步,她都下意识屏息,仿佛稍有声响便会丧命于此。
整个人悄悄绕至另一侧货架后的死角,发现手边有一个塑料购物篮。
她低身将购物篮朝店中央推去,购物篮在黑暗中“咚咚咚”地滚动,声音有意被放大,精准吸引了劫匪的注意力。
“死女人出来!”劫匪暴怒着冲向声源,枪口直指购物篮翻倒的方向,却只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水留透羽的目光捕捉到应急出口一侧的高货架堆积着大量装满杂物的箱子。
她趁劫匪注意力被调虎离山,迅速移动,悄然用力将几只箱子推进货架边缘,营造出只要被踹就会掩埋的局面。
劫匪在怒吼与暴力发泄之后,用低沉的声音威胁道:“你最好祈祷警察永远别来,再过一会儿,老子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水留透羽背贴着冰冷的收纳箱,手指微微颤抖。她在内心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怕,绝不能倒下。多坚持一秒,就是胜利。」
黑暗中,劫匪的脚步声又开始靠近。
他一边粗喘,一边用力推开堆叠的杂物。
水留透羽死死咬住牙关,盯着货架缝隙里唯一的微光。
当劫匪的身影几乎挡住那点微弱光亮时,水留透羽抓住最后的机会,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将一个沾满清洁剂的塑料桶猛地踢向劫匪脚边。
“哗——”
桶里的清洁液泼洒出来。
劫匪一脚踩在湿滑的地面上,身形立刻失衡。
水留透羽顺势一把拉下身旁的布帘和箱子,半截货物轰然落下,将劫匪半身掩埋。
她趁乱跌跌撞撞地从另一侧货架后方钻出,几乎用尽全部气力,一路跌到店铺另一头的杂物堆间,继续寻找下一个藏身点。
但是黑暗中急促的脚步和杂物翻滚声暴露了她的大致方位。
劫匪在黑暗中彻底失去理智,对着水留透羽方向盲射。
砰!
枪声撕裂死寂,子弹在黑暗中带着尖啸掠过。
水留透羽只觉得脚踝一阵灼热刺痛,子弹擦破皮肉,血珠立刻涌出,疼痛令她一瞬失去重心,身子扑倒在冰冷杂乱的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身体一阵抽搐,但她咬紧牙关,死死压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痛哼。
她明白,任何一声过大的动静都会让自己彻底暴露在劫匪枪口下。
内心疯狂敲响警钟:「真的开枪了……我如果死在这里,谁来挡住他……?」
但这一刻,她的眼神里没有崩溃,只有愈发决绝的求生欲和最后的责任感。
她强忍着脚踝的剧痛,蜷缩身体,用膝盖和手肘一点点拖动自己,努力向最近的箱堆靠拢。
而劫匪则在枪声后短暂愣住,随即听到水留透羽倒地的声响,大喜过望。
他声音变得疯狂又狰狞:“哈哈!你以为你能困住我?都怪你!你去死吧!”
他咒骂着,带着兴奋与歇斯底里的情绪,挥舞着枪,一步步在黑暗里逼近。
每一步都伴随着障碍物被踢开的重响,但黑暗与杂物让他的速度不得不放慢,偶尔还会被货架撞得咚咚作响。
水留透羽靠着货架半跪半倒,手指死死攥紧地上的一只备用喷雾。
她的脸上、手臂、脚踝都沾着汗和血,眼神却依然清明。每一口气都带着生的挣扎与死的决绝。她盯着黑暗,心里清楚地告诉自己: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他就会冲出去伤害更多人……绝不能让他得逞。」
她调整重心,试图利用杂物作为遮挡,拖住最后的距离,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会抓住不放。
水留透羽凭借脚步声的回响,判断出自己与劫匪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米。
劫匪的枪口近在咫尺,冰冷的枪身对准前方,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喘息声和血液的轰鸣。
她动弹不得,脚踝传来灼热的剧痛,呼吸短促到极致。
就在生死只在一线之隔的瞬间——
一声巨响骤然劈裂寂静。
卷帘门中央被什么东西以绝对的暴力轰然踹破。
铁门应声凹陷炸开。
碎裂的金属和卷起的灰尘伴随着一道耀眼的阳光,像一柄斧头直直劈进黑暗。
尘埃飞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划分成光与暗的两端。
劫匪与水留透羽全都在这一刻本能地僵住。两人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阳光斩开黑暗,一道少年瘦削的身影从阳光中飞扑而来。
那一瞬间,少年的身形如同猛兽出笼,所有动作都爆发到极限。
蓝色四角内裤在飞速奔跑中猎猎作响,他头发全部炸立,额前的橙色火焰清晰燃烧,照亮整张坚定的脸。
他的动作如猛兽出笼,眼神里只有决绝与守护。
沢田纲吉根本没有停顿,他的速度完全不合常理,在门洞劈开的瞬间已经冲进黑暗。
当水留透羽和劫匪的视线还停留在那道冲入的阳光与金属碎屑上,沢田纲吉的身体已经高高跃起,狠狠一脚飞踢出去!
那一脚结结实实地正中劫匪的面门。
劫匪脸部瞬间扭曲,整个人被踢得向后飞去,枪口剧烈晃动,子弹脱离准心。
子弹发射,枪口在黑暗中拉出一道冰冷的火光。
所有动作,都只在几秒之内完成。没有任何过渡、没有一丝停滞。
尖啸的弹头从水留透羽手臂上擦过,划开皮肉,鲜血溅起。
水留透羽惊愕地睁大眼睛,抬头望着眼前头顶烈焰的沢田纲吉。
空气中的粉尘和铁皮碎屑被那道橙色火焰照得金黄,沢田纲吉用一脚打破黑暗和死亡。
沢田纲吉一脚稳稳落地,气息剧烈起伏,但双眼坚定无比。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胆怯,也没有片刻犹豫。
蓝色四角内裤在残阳与火焰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突兀,可沢田纲吉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尴尬,只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危机和被自己守护的人身上。
沢田纲吉直视着水留透羽,声音极其坚定:“拼死也要救下水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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