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互相摩挲着对方的掌纹、对方手上再无法磨去的茧和疤痕。
他们步伐一致,他们是对方的主心骨,无论是在凛冽的寒冬还是微风吹拂的初春。
几人一起迈向了死者的营地帐篷,邰铮目光追随着现勘的警员将隔热袋放进物证袋里,“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知道吗?”
警员回答:“隔热袋里装的是两只正常使用的胰岛素的注射笔。”
戴琪蹲在一旁询问,“这安眠药怎么洒的到处都是?”
警员“哦哟”一声,“姐你还知道这个呢?”
戴琪不禁想起当年刚进刑侦支队三五天就一次检查,也不知道是冷的发抖还是吓的,“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你邰队早就把我从刑侦支队里踢出去了。”
程澈围着帐篷里外走了一圈,邰铮就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看见什么了?”
“邰铮你说。”程澈双臂环在身前,“他帐篷内为什么会有少量的水痕?”
邰铮重新把他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重新系上的时候故意再打结的地方停留,“你现就好像拿出高中的立体几何题去问一个只会1 1=2的一年级学生。”
说完又给他拢了拢大衣领口。
陈奕闻掀开帐篷走进来就看见两人恩爱。
“又在这卿卿我我呢。”
程澈手把挡住半个脸的围巾往下压,“戴琪你出门给你陈哥找一个围巾系上。”
戴琪噌的一下起身,转身就要往帐篷口走,“得嘞。”
陈奕闻第二秒就给人拽了回来,“不是他说啥你听啥啊?”
“那我给你系?我给你系也不是不行,不过话先说好,我给你系完你要被程澈拿蝴蝶刀捅成筛子都给我没关系。”邰铮脸上就差写着“祝你好运”了,话锋一转说:“像这种手机拍摄设备还有随身U盘,老陈你就加加班。”
陈奕闻两眼一黑,“就我一个人加班啊?”
合作这么多年邰铮太熟悉他什么德行了,“我们刑侦支队的加班的夜宵永远有您的一份,方便面卤蛋榨菜自取,饮用水无限畅饮。”
“你甭拿捏我,我这个人最不吃——”
“我上次买的北海道巧克力多出来一盒本来是要给出去的。”程澈咂巴一声,“那什么,戴琪,一会回局里你和王曦含还有林野分了吃了吧。”
陈奕闻几乎是脱口而出,拍着胸脯说:“我能干,你们找我没错,我专业的。”
邰铮看热闹站着不腰疼,“瞅给你吓得。”
“你对象。”陈奕闻摇头,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太吓人了。”
程澈鼓起勇气往帐篷门口走,“你们,都在这间帐篷里站桩,是不打算回局里了吗?”
邰铮还得负责管孩子,“戴琪,别玩了,走了。”
秘书的帐篷物品归置的很干净,戴琪把背包里的东西悉数掏了出来,是遮耳帽、羊绒围巾等防寒用品。
“这个外套里有什么翻动过吗?”邰铮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上手了,“来个——”
程澈在一旁已经把物证袋撑开来。
邰铮把加厚手套递给程澈,“这是墨水还是血?”
程澈先是看了眼手套,鼻尖凑过去闻闻,随后抬头看了眼邰铮,面无表情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邰铮我属猴,我不属狗。”
“我知道。”邰铮说完又把手套拿回来,他手指捻起手套上的白色粉末搓了两下,“安眠药。”
程澈下巴点了点外套,“他兜里还有什么?”
邰铮又掏了掏,把折叠的四方的纸打开,发现是一个小女孩的黑白照片,程澈往他身前一站,肩膀已经凑进他怀里了,手里掐着照片一角。
“取走……灵魂?”程澈仰头,看到邰铮眼里一样疑惑的眼神就放心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21世纪新中国已经成立即将76年还有这种神棍行为。”
邰铮眼不见为净,把照片递给戴琪,“第二个帐篷里就有这么神叨的东西,后几个帐篷里指不定有什么呢。”
好就好在这几个帐篷驻扎的距离不算太远,在经理帐篷里出现了几根防风绳。
戴琪眼前一亮。
程澈跟在她身后,定睛一看,这绳子有些已经断裂了,“旧断口。”
邰铮绕了一圈帐篷内部,“也有水痕。”
“也有?”程澈沿着他指的几处看过去,“戴琪,你把这几处拍一下。”
“好。”戴琪没往前走几步脚尖似乎踢到了什么,“头儿,程老师,发现了一个胰岛素笔。”
邰铮弯腰捡起,把胰岛素笔递给程澈后转身就往帐篷门口跑,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便折返回来,从兜里掏出再死者帐篷里发现的胰岛素笔,反复对比观察,说:“这根和这两根相比明显改装过,改装过就代表实际注射量会与数值显示计量不一致。”
程澈果断拆开胰岛素笔,发现内部阀门确实有改装的痕迹,“这里,明显有破坏的痕迹,正好,考考你,胰岛素笔里一般会装几种效果的胰岛素?”
“两种,两种。”戴琪跟着他俩学到的确实不少,考的知识点也是不少,“长效和短效。”
“回答正确,奖励就是——”程澈大喘气,“接下来的几个帐篷你打头阵。”
戴琪用一把辛酸泪总结出来的教训就是:搞刑侦的没一个能怜香惜玉。
除非你爱人是邰铮,而你恰巧是程澈。
助理的帐篷更是简洁,个人物品只有一个医疗箱,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急救型的药物。倒是死者经理的帐篷,三人一进去发现三五个现勘人员都集中在这一个帐篷里。
程澈抖了抖呢子大衣上的雪,“这么热闹啊。”
付良摊手,“没办法啊程队,给的太多了。帐篷背面的帐篷布面发现三条不长不短的划痕,巧的是背面下面避光处有三个石头。附近的垃圾堆中发现了几罐低度的酒精饮料和空的饮料易拉罐,我们准备带回去进行下一步的检验。”
邰铮从兜里找出一物证袋,在程澈绕着帐篷走一圈的功夫,人已经把放在门口的鞋撞进袋里了,“这个也顺便看看。”
付良哪敢说出一个不字。
邰铮双手叉腰,摘掉一次性手套说:“行了,我看差不多了,戴琪你和林野把这四个嫌疑人请回局里坐一坐,王曦含?王曦含呢?”
戴琪如实说:“曦曦跟着秦哥和张嶂已经归队了。”
邰铮低头看程澈,“你让他回去的?”
程澈简直就是人在帐篷站,锅从天上来,“戴琪你跟你秦哥搞好关系,改明我要篡位的话我还得需要你帮我里应外合下药。”
戴琪还真听进去了,“安眠药还是?”
“耗子药。”程澈气的牙根痒痒,“还我叫王曦含回去的?明明就是你在人家帮忙抬尸体的时候说让他跟一下解剖,什么都怪我,饭多吃一口晕碳耽误查案进度你怎么不怪我。”
邰铮巧妙转换了话题,“饭多吃一口我还想夸你呢。”
“……”戴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程老师,那咱耗子药。”
台阶都让邰铮铺好了,程澈也就没有再往杆上爬的道理,“先备着,以防万一。”
收了队,支队长办公室里程澈脱下外套,邰铮往他的保温杯里添了点热水,“你是现在跟我去法医室还是去嫌疑人家里或者办公室走一圈。”
程澈吹着杯口的热气,“法医室里不是有王曦含盯着吗?”
“我的错。”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天冷,晚上就别等我下班了。”
邰铮单膝跪着,手贴在程澈侧脸上,程澈习惯性的蹭着,“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我尽量。”邰铮取下充好电的热水袋,放进他怀里,“我先交代点工作,然后去暖车,三五分钟后你再下来。”
说完,人重新套上了夹棉外套,打开门。
十分钟后,刑侦支队办公室里传出来很响亮的“收到”。
他没有告诉邰铮,在他今早出发关门的那一刻,家门口的地垫上出现了少量的白色晶体,但对于他本人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鸢虹的的粉末。
车停稳在死者办公楼门口,与死者有关的办公楼层的电梯楼层已经被叫停,邰铮和程澈随机闻到一名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了保安室。
“九尘市刑侦支队,邰铮。”邰铮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身份,“我们想上12层了解一下情况。”
安保人员:“好的,请稍等。”
两人把死者办公室翻个干净,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死者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了多张恐吓信,所有的文字都是从报纸上剪贴下来的,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从指纹上获取到线索,恐吓信的内容均为:我知道你的秘密,别忘了那个湖,都是因为你!
两人相顾无言。
紧挨着死者办公室的是他秘书的办公室,再接着是死者的上层领导,死者的助理,三间办公室没有一丁点的指纹残留。
两人气不打一出来,回车上盘算了几分钟,开车前往死者和嫌疑人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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