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是人还是狗?

我又像往常一样走进那家店。不知什么时候起，店里拴了两只公狗，干些搬运整理货物的杂活，甚至还在店后门摆起地摊卖些小玩意。

因为离我的大学很近，所以下课后我总会来这里逛逛消磨时间，并不买东西。我也不喜欢那些衣服，太繁复了，品味也不咋样，很老气。但我喜欢看那些颜色铺在店里，叠在一起，挂在房梁上，感受面料摩挲在手里的质感。老板从没问过我要买什么，对我只摸不买的行为也没有任何指责，只当看不见我。

今天，我很难得地走进后院，想看看地摊上会卖什么东西。

阳光很好，风很轻，一切都很美好，只有那两条蹲守摊子的老公狗很碍眼。

牠们总是穿梭在店里，带来阵阵恶臭的风，仿佛从来不洗澡。又老又丑，脸皮下垂得能怂拉到地上。但毕竟买两条狗比雇佣人便宜?我对老板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自从这两条公狗来了后，我就很少来店里了。反正我也从来不买东西，对她也没什么损失。

那两条公狗看见我后就一脸坏笑，本来就丑的脸看上去更恶心了。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牠们在说什么?

我更近一步向前去。

听清楚了。

牠们在嘲笑我。

我气得发抖，谁给牠们的胆子敢嘲弄我?我冲上前想理论，叫牠们道歉。但是，可能是太气了，我记不清了，总之，当我再次恢复理智的时候，只看见老板和另一个中年女人把那两条公狗藏到房间里，不给我见到。

“牠们必须要给我道歉！”我愤怒地大喊道。

“牠们是不可能给你道歉的。”

我以为老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无论怎么说都是那两老公狗理亏，给我的道歉是应该的！而且道个歉而已，对她们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连道歉都得不到的话我得气死在这里了。

但是，老板和那个中年女人只是抱着胸，一言不发地听我说完，再冷冷回复一句:“牠们不可能道歉了。”

凭什么，就因为那两条老公狗是牠们的亲人吗？就连做错事要道个歉都舍不得，还藏起来不让我发现?

我气得牙痒痒的，大喊着要报警，她们两个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开车走了。

得不到道歉我今天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她们走了之后来了另一个年轻店员看店，她听说了我的遭遇，非常支持我报警，把包庇公狗的老板也一起骂了一顿。

我的手在颤抖，但是今天我一定要维权到底！

拨通后，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公jc，说话含糊不清的。我听不懂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几分钟后，牠就说我在捣乱，直接给挂了。

我没有放弃，拨打了第二通报j电话，这次运气不错，接电话的是个口齿清晰的女人。

她先是问我店名叫什么。叫什么?我从来没有注意过。我抬头向上看去，招牌就在那挂着，是繁体字吗？我不太确定。

我努力分辨，但硬是看不懂，只知道有三个字，而且每个字都是一个复杂巨大的组合体，混杂着很多个字，比如第一个字的上半部分就有两点水和五六个偏帮部首混杂在一起，只有下半部分有个天字我能看懂。

于是我胡乱蒙了三个字出来，都只说了我能看懂的部分。

电话那头的jc很细心，还问我具体哪个天字?

哪个tian?

我冷汗直冒，根本看不懂，就只能告诉她地址在我的学校附近，糊弄过去了。

她接着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和她说，我今天走进了这家服装店，心情很好……我最近心情都不错，但还是因为店里的两条老公狗感到恶心……所以最近很少来这家服装店了……今天一时兴起走到后院，想看看牠们在卖什么，结果听到那两条老公狗捂着嘴笑话我，性骚扰我！牠们说……

不对，人怎么能听得懂狗说话呢？太不合常理了。而且被狗骚扰算什么事，狗只会汪汪叫，那老板不给我道歉可一点都不奇怪了，我维权还有什么意义?而且我可不想被当成疯子！

于是我马上推翻了之前的说辞，改口道，牠们并不是全部时候都是狗，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狗，所以我才能听懂牠们说话，我肯定是听不懂狗说话的。

也不对。

狗和人怎么能来回切换?

我心里一惊，我不会真的是精神病吧?

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就要被当成恶作剧了，于是我又改了说辞，说那两个老**子性骚扰我，还不给我道歉！

她耐心地听我说完，又温柔地安慰我，表扬我勇敢维权的做法，并说会奖励我去上一个有趣的课程，她们正在查找我的位置，找到就会迅速出警。

太好啦！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还得是女人，效率就是高，沟通交流就是顺利。刚结束完考试，又能免费参加个有趣的课程，我的暑假肯定会很精彩。

不过那是什么课程，为什么要让我参加课程，不会是什么精神病检验吧……她看出了我的精神有问题了，太明显了不是吗？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

关起来???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她知道我是精神病还要出j，她是不是看出来了。

看出来，就是我杀了那两个老点子。

虽然还是记不清具体过程，但我能想起来结果了。

那两个阿姨并不是不让老点子出来给我道歉，都死了还怎么说话？她们把老点子藏起来，其实是在帮我处理尸体。

瞒着我，也是为我好，怕我知道了会露出端倪。所以才会一直冷冰冰地说不可能道歉。

但我已经知道了啊，我该怎么伪装，怎么伪装?

我彻底抓狂了，那个jc在这里等我呢，她肯定听出来了，她要来抓我！不，事态还不能肯定，我只是一个单纯的疯子对吧?我告诉她我是恶作剧的就行，我在和朋友玩大冒险呢。

但那个jc却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我，告诉我她们马上就会到这里。

怎么办，我绝望了，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果我没那么坚决就好了，如果在第一通电话挂掉后就放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