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亚震惊地瞪大双眼,嘴巴无意识张开,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他妈的在干什么?!)
孔美倩和柯志明赶忙安抚被惊动下楼的住客:“没事没事!东西没放稳倒了!”恰好错过这一幕。
司厥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露出极度嫌恶的表情:“真恶心!这种腐朽的血味你也咽得下去?!”
但下一秒,他眼中倏然掠过一丝探究与玩味——难道…这臭血在巫师尝来是美味的?
他眯起眼打量尉迟凛朔和满脸通红的孔弦,唇角勾起兴味的弧度:“呵…有意思。”
尉迟凛朔松开了唇,舌尖掠过,那咬伤瞬间愈合。
一直紧盯着这边的时亚,看着孔弦爆红的脸颊和恍惚的眼神,皱眉问道:“阿弦....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孔弦结结巴巴地掩饰:“我、我、我没有!时、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酒吧!”说完,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时亚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眼神变得忧虑:他这是...怎么了....
尉迟凛朔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无声无息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民宿内。
孔美倩看着还站在前台上的司厥,无奈道:“司先生…您能不能先从桌子上下来?”
司厥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轻盈落地:“抱歉抱歉~吓到老板娘了~”
孔美倩心有余悸,试探着问:“司先生和尉迟先生…之前是有什么过节吗?您二位都是我们这的长期租客,有什么误会能不能…”
“长期租户?”司厥敏锐地抓住这个词,挑眉打断她,“老板娘~这位尉迟先生,是什么时候登记入住的?”
孔美倩被问得一怔,努力回忆了一下:“具体时间…记不太清了。不过他为人很和善,跟其他住客相处得很好…”
司厥的眉毛高高扬起,尾音拖得绵长:“嗯哼~…未经申报,私自对人类使用魅惑…尉迟…胆子可真不小啊…”
……
「Blood Kiss」酒吧更衣室内。
时亚一边穿着服务生的马甲,一边说:“明天周末,下午去电玩城打机吗?”
孔弦正费力地整理着过大的衬衫领口,闻言动作一顿,小声道:“可、可是我下午要去便利店,晚上还得去‘忘川宴火’端盘子…”
时亚系扣子的手停住了,眉头紧皱:“你不是刚存了两万吗?怎么还把自己排得这么满?机器也得休息啊!”
孔弦的手指揪紧了丝绒马甲的下摆,几乎要把它揉烂,声音细若蚊蚋:“姑、姑姑她…把我的钱…全都转走了…给表哥买桃木弩,表妹买赫连洚的限量写真…”
“什么?!”时亚一拳砸在铁柜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操!他们凭什么?还有!你他妈居然还答应拿着自己辛苦赚的钱,起大早去给柯子妍买那个破写真集?!你脑子被门夹了?!”
孔弦被吼得缩成一团,眼圈瞬间红了,习惯性地道歉:“对、对不起……”
“你他妈跟我道什么歉!”时亚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声音更大了。
“时!亚!” 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插入。
莫茹鬼魅般出现在面前,猩红的瞳孔死死盯住他,尖锐的獠牙若隐若现:“我的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是不是不想干了?!”
时亚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抱歉,莫姐,一时没控制好。”
莫茹冷哼一声,瞳孔恢复墨黑,但脸色依旧难看:“下不为例。” (要是吵到赫连大人,咱俩都得被撕碎。)
她重重摔上门离开。
更衣室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孔弦怯怯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钱…钱已经没了,我、我再重新存就好了…”
时亚烦躁地“啧”了一声,一拳砸在木质衣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妈的!都怪我那见钱眼开的爸妈!非要帮你姑姑搞什么监护权!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地攒那该死的律师费!”
孔弦害怕地看了看门的方向,生怕再惊动莫茹,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阿、阿时,我们快去工作吧” 他几乎是半推半拽地把仍在气头上的时亚拉出了更衣室。
……
光线幽暗的长走廊,二楼尽头的房间内。
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赫连洚慵懒地陷在真丝沙发里,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他穿着粉灰色真丝衬衫,领口随意敞开,暗红至猩红渐变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哪来的蝼蚁吵嚷?”他不悦地蹙眉。
房间另一侧,那楼花帕正不耐烦地拖着一具残破的女尸。她身穿一袭奢华的黑丝绒上衣,衣身绣满繁复的银线缠枝纹,深V领口点缀着白色荷叶边装饰,与珍珠纽扣前襟相映成趣,露出胸前傲人的雪白沟壑。内搭的白色蕾丝衬裙下摆,已沾染了污浊的血迹。金色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嫌吵就别来,”她冷笑,脚下的Gucci丝绒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过地毯上的血泊,“省得老娘给你当清洁工。”
少女的尸体被撕成两半,上半身□□裸露,脖颈处两个黑洞洞的牙印凝固着暗红血痂。她双眼圆睁,瞳孔中凝固着极致的惊恐,腹腔被粗暴剖开,内脏和肠子拖拽在外,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手腕和大腿内侧布满狰狞的咬痕,每一道伤口都昭示着生前漫长的折磨。
那楼花帕面无表情地将残破的尸体拖到绘制好的阵法中央,撒上尸萤和蠕动的尸虫瓮。接着,她捧起一本厚重、边缘破损、充满年代感的咒语书。眼瞳瞬间变为幽紫色:
「萤火蚀形,朱砂焚迹——食尽残躯,烬染星辉,灰蝶乘风去!」
随着咒语落下,尸萤疯狂啃噬着血肉,甲壳逐渐变得血红透亮,最终“噗”地自燃成幽蓝色的磷粉。残骸在咒力作用下化作一群幽粉色的光蝶,旋绕着从窗口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赫连洚勾着唇角,欣赏她利落的处理。
那楼花帕合上沉重的书,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魔力消耗过度。
赫连洚瞬间移动到她身后,伸手扶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语调轻佻:“辛苦啦~爱你哦~”
那楼花帕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挣脱他的怀抱,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封用古老羊皮纸书写、盖着暗红色火漆印的信函,丢到他怀里:“潇景行发来的,召开会议。你看着安排时间。”她嗤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古董方式传信。”
赫连洚接住信,看都没看就随手扔一旁,重新倒回沙发里,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
「Blood Kiss」酒吧内部,幽暗的深红色灯光如同凝固的血液,映照着繁复的哥特式雕花与黑色天鹅绒帷幔。空气中混杂着酒精、香水、甜腻的血腥味与狂热的气息。
舞台上,一支冷冽工业风格的乐队正用嘶吼的演唱点燃场子。舞池里,身影攒动,人类与吸血鬼共舞。不少人类舞伴的脖颈或手腕上贴着各式各样的止血贴。
卡座区,一个肤色苍白、挑染着火焰般红发的侯洛伦,正左拥右抱着两个眼神迷离的人类女性。他俯身在少女耳边低语,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声音带着磁性的诱惑:“宝贝,你今晚真是太美了…这芬芳让我沉醉,愿意与我分享片刻极乐吗?”少女脸颊绯红,痴迷地点头,主动仰起头。侯洛伦得逞地勾起唇角,獠牙温柔地刺入,女孩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另一处阴暗的角落,长发如瀑、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古薇拉,正将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一位戴眼镜的瘦弱男人肩上。她微微咬着自己饱满的下唇,眼神湿漉漉的,声音娇媚欲滴:“哥哥…人家好几天没尝到像你这样迷人的血液了…你愿意把它献给我吗?就一点点…”眼镜男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色眯眯地连连点头:“愿意!宝贝,我的血都是你的!”谷薇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得逞的猩红,獠牙猛地刺下!男人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被她用手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
吧台边,则相对安静些,一些客人独自或三两地喝着特调的“血色玛丽”或“初拥之吻”鸡尾酒。
在这片混乱奢靡的景象中,尉迟凛朔独自坐在一张卡座里,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隔离场。
孔弦端着放满酒杯的托盘穿梭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王、王爷怎么也来了…)
时亚凑过来,压低声音不满道:“操!这老怪物是在监视你吧?我去校医室找你的时候,他就跟个门神似的杵在外面!”
孔弦脸颊微微发烫。除了时亚,从未有人如此关注过他。这种被紧密注视的感觉让他心慌意乱,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两人举着托盘,灵活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递送酒水。期间,不乏有胆大的美女被尉迟凛朔俊美却冷漠的样貌吸引,上前搭讪,却无一例外地被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和周身冻彻骨髓的寒意给吓退了。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追随着孔弦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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