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卓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山哥!他居然敢诬陷你拿他椅子!”
牧青山猛地站起来,一把狠狠推开孔弦:“操!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拿你破椅子了?自己椅子丢了关我屁事!”
孔弦被推得踉跄后退,沉重的书包“咚”地一下撞到了身后一个正在埋头狂抄数学作业的男同学。
“喂!看着点啊!我作业都快写不完了!晦气!”那男生不耐烦地吼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孔弦慌忙道歉,声音哽咽。
班长林薇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想过去帮忙,却被旁边的邓家浩一把拉住手臂。
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林薇,别多事。他那种克死爹妈的晦气玩意,值得你帮吗?惹火了牧青山,你也不想明天你的课本出现在垃圾桶里吧?”
林薇闻言,脸色白了白,看着孔弦孤立哭泣的样子,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紧嘴唇,慢慢坐了回去,愧疚地低下了头。
孔弦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双眼里盛满了无助和绝望,他再次看向牧青山,声音抖得几乎溃散:“求求你了……告诉我椅子在哪里……”
牧青山反而逼近一步,一把掐住孔弦的下颌迫他抬头,恶狠狠瞪着那张泪痕交错的脸:“哭哭啼啼像个娘们!真他妈恶心!滚远点!别把鼻涕蹭老子身上!“
恰在此时,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他一眼看见孔弦独自站在过道中哭,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孔弦,为什么不坐下?”
牧青山立刻松手,阴鸷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里淬着无声的威胁。
孔弦吓得一哆嗦,声音碎得不成句:“我、我的椅子…不见了…”
老师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心里明镜似的,却只不耐烦地对牧青山甩下一句:“是不是你们搞的鬼?赶紧把椅子还回来!别耽误上课!”
牧青山立刻摆出委屈表情:“老师!真不是我!他自己弄丢的吧?”边说边给邓家浩递了个眼色。
邓家浩立刻假惺惺地举手:“老师,我好像…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女厕门口放着一张椅子,不知道是不是孔弦的?”他故意在“女厕”两个字上咬得又重又慢。
教室里顿时炸开一阵心照不宣的、充满恶意的低笑声。
老师懒得深究,烦躁地挥手:“行了行了,孔弦,自己去看看!快点!别耽误全班时间!”
孔弦背着他那沉重的破旧书包,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流着,在无数道嘲笑、怜悯、漠视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挪出教室。
身后传来冯卓拔高的嘲笑:“小心地滑啊,别掉马桶里了。”
脖子上贴着大块卡通止血贴的尹诗华,则用一种“甜美”又恶毒的语气“提醒”道:
“现在女厕没人哦~放心进去吧~”
孔弦僵硬地走到女厕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着牙走了进去。果然,在最里面那个蓄满了浑浊脏水的拖把桶旁边,看到了他那把熟悉的椅子。椅面上湿漉漉的,沾着几个清晰的脏鞋印。一条椅子腿被踹歪折。像条被折断的骨头般斜插在污水里。
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刚伸出手想把自己的椅子拖出来…
“啊——!!!”
一声尖锐的尖叫猛地从他身后炸开!
拿着拖把的清洁阿姨惊恐地瞪着他,指着他就骂:“变态啊!!!你一个男生偷偷摸摸躲在女厕所想干什么?!是不是在装摄像头?!你们这些小年轻!心思怎么这么龌龊!”
孔弦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尖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猛地向后一跌,一屁股坐倒在地,正好撞翻了那个装满脏水的拖把桶!
“哗啦——!”
冰冷、肮脏、带着浓重异味的水瞬间泼了他一身,校服裤子和羽绒服下摆立刻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不、不是的!阿姨!我是来拿椅子的!”孔弦慌忙从脏水里爬起来,脸色惨白地试图解释。
清洁阿姨根本不信,举起手机对准他狼狈的样子:“还敢狡辩!我亲眼看见了!必须告诉你们班主任!”
孔弦吓得再也待不下去,顾不上那把破椅子,跌跌撞撞冲出女厕,带着一身脏污和恶臭,哭着跑回教室。
数学老师看到他湿透散发异味的样子,嫌恶地皱紧眉头:“你怎么搞的?先站着听课!别影响同学!”说完立刻后退两步,仿佛怕沾到脏东西。
同学们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嘲笑声更响了。牧青山笑得尤其畅快。孔弦放下书包默默站在座位旁,用袖子抹眼泪时不小心碰到手背上的烫伤,疼得倒吸凉气。他就这样忍着膝盖和尾椎骨的疼痛,忍着冰冷恶臭,忍着四周的嘲笑,站了整整一堂课。
他的同桌郭家辉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却始终没敢说话,只是偷偷在桌下发了条信息:时哥,你护着的那小哭包被整惨了,椅子没了,好像还掉厕所了。
下课铃尖锐地响起,教室里瞬间炸开锅。
孔弦站的腿都快麻木了,他虚弱地靠在课桌边缘,短暂地休息酸痛的腿。
邓家浩一个箭步蹿上讲台,抓起黑板擦“砰砰”砸了两下:“都听好!今晚试胆大会——目标西城废弃四合院!那地方以前是大户祖屋,邪门到能咒死全家老小,死状惨得瘆人!要参加的举手!”
同学们顿时兴奋地交头接耳:
“抖音上说有几个主播去探险,被井里伸出的黑手拖进去,失踪了!”
“我表姐说那家人是互相掐死的…眼珠都爆出来了!”
“胡说!明明是集体上吊!房梁上全是血手印!”
牧青山抱着胳膊嗤笑一声:“嘁,编得跟真的一样,也就吓唬你们这群怂包。”他晃到孔弦身边,突然伸臂死死勒住他脖子往怀里一带。
“喂,胆小鬼,你必须去。”牧青山恶劣的笑意擦过他的耳际。
孔弦被勒得呼吸困难,两手徒劳地试图掰开牧青山铁钳般的手臂,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声音:
“我、我要回家…煮饭…”
牧青山脸色一沉,刚想加重力道让他彻底服软——
“哐!”
教室后门被人一脚踹得撞在墙上,巨响让所有喧哗瞬间冻结。全班目光齐刷刷钉在门口——
时亚如一阵黑色旋风般冲进教室,脸色阴沉得骇人。他直奔牧青山,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对方勒着孔弦的手臂麻筋,声音淬着冰:“松手!”
牧青山猝不及防,手臂一阵酸麻剧痛,下意识地松开了孔弦,痛得龇牙咧嘴,揉着手臂骂道:“操!你个死人妖脸!”
时亚冷笑,眼神轻蔑:“手下败将也就只配吠叫。”
他完全无视牧青山即将爆发的怒火,将手里拎着的一把看起来半新不旧的椅子,“咚”地一声,稳稳放在孔弦的空位前。
孔弦捂着脖子呛咳,看着椅子,茫然又惊喜:“这、这是……?”
“教务处仓库偷的。”时亚语气随意,“反正堆着也是积灰,先用着。”
孔弦感激地看着他,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谢谢…”
时亚叹了口气,动作自然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小事。”
牧青山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呵,时亚,你这护花使者当得可真够殷勤的。怎么,这废物是你的小媳妇儿啊?这么宝贝?”
时亚嗤笑一声,眼神淬着冰:“牧青山你真是人才,就会捏软柿子找存在感。”他往前逼近半步,“不服?操场单挑敢么?孬种!”
孔弦内心哀鸣:呜…阿时…别挑衅他啊…完了…
女生堆里则传来低声的尖叫:
“哇!时亚太帅了!”
“我也想被这样保护…”
男生们小声议论:
“我去…山哥这下脸丢大了…”
“听说时亚拿到了空手道黑带….山哥要小心啊!”
牧青山整张脸涨得发紫,拳头攥得骨节发白,猛地一脚踹开课桌吼道:“时!亚!你他妈找死!”眼看就要扑上去动手。
邓家浩赶紧冲过来一把拦住他,压低声音急道:“山哥冷静!别上当!他就是在用激将法逼你先动手!在教室里打起来,被记过处分的是我们!”他转头又对时亚喊道:“喂!快回你自己班上去!这他妈不欢迎你!”
上课铃适时地响起。
时亚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对孔弦说:“阿弦,放学等我一起回去。”
孔弦狂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时亚这才转身离开,牧青山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鸷得能杀人,随即又将那毒蛇般的目光钉在孔弦背上。
孔弦感受到那冰冷的恶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牧青山收回目光,阴沉地扫过那把来自教务处的椅子,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对旁边的胖仔弟勾了勾手指,低声吩咐:“小胖,找机会去把人妖脸偷了公物的事,悄悄告诉他班主任。”
小胖立刻领会,谄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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