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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五彩纷呈,六神无主。

端阳节傍晚,日头西沉,天际一片灿烂云霞,不少市民仍在街头游荡,货郎担着没卖完的五毒饼和倒灾葫芦,吆喝声依旧嘹亮,只求归家前再多做两笔生意。

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们乘着马车辘辘驶回城中,唯有一辆马车,拖着渐长的影子,兀自往城郊驶去。

马车后架上,五花大绑着一个樟木箱笼。

马车最终在一处寻常院落前停下,门前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旧匾,上面写着“慈幼堂”。

隔着院墙看去,里院屋檐处几个瓦匠正修修补补。

周允整了整衣袖,迈步走了进去。来兴在身后指使两个随行小厮卸下箱笼,也跟着进去。

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出来迎接,此人便是慈幼堂的堂主,堂主孤身一人,尚未成婚生育,大半辈子的心血都给了慈幼堂,故而尽管面容慈和,却依旧不难看出操劳痕迹。

见周允进来,她连忙行礼:“少坊主。”

周允颔首作揖,两人一齐往院中走去,堂主脸上堆满了笑:“前些日子,您派人送来的那笔银子,可真是派上大用场了,这些日子,坊间都在传,今年夏天雨水怕是要多,堂里正愁着屋顶墙面经不住,这下好了,正好能赶在雨季之前修葺一番,孩子们也住得安稳些,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周允看过院子里略显陈旧却还算整齐的屋舍,语气平淡无波:“堂主不必多礼。”

二人往堂屋走去,恰逢课堂放课,门内涌出一阵喧闹,孩子们蜂拥而出,见到周允,一齐扑过来,却又隔着几尺的距离,一齐住了脚,怯怯不敢靠近。

周允心中一皱,目光正对上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女娃娃。

堂主解围,把女娃娃抱过来,弓着腰,慈爱问道:“阿屏,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五色绳要给大哥哥?”

阿屏扎着两个小揪揪,脸蛋肥嘟嘟,手里正紧紧攥着两根编得歪歪扭扭的五色绳。

阿屏去拉住周允垂在身侧的手,然而,不经意间却瞥见袖口下,周允的手腕上已然系着一条精巧的五色绳。

阿屏的小手扯着他的袖子,小脸露出一丝茫然,她仰头看看周允,又看向堂主,不知所措。

周允不知想到什么,朝她轻扬起嘴角,蹲了下来,自然地朝她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腕。

阿屏心满意足地把自己编的五色绳给他系上,笨拙地打了个结,咧嘴一笑,稚声稚气地说:“好啦!”说完又好像害羞似的钻回堂主怀里。

如此一番,旁的孩子也都大胆起来,他们知道大哥哥是心善之人,只是平日总板着脸,有点凶,看来今日他心情好,便又团团把他围住。

慈幼堂没有新鲜事,孩子们来来回回说的不过是谁被领养走啦,谁又住进来啦,但这回,孩子们换了话题。

“大哥哥,四神汤真好喝!”

周允面上发热,往慈幼堂送药材过来,属实是无奈之举,家里的药材实在是用不完了。

来兴在身后不敢偷笑,上前小声提醒:“少爷,是不是给孩子们分一分箱笼里的东西?”

周允忙不迭点头。

箱笼一开,孩子们整齐地“哇”出来,纷纷从周允身边散开,跑去箱笼边,一个个地探头往里瞧,小麻雀似的。

整整一箱,铁环,铁鸟,薄铁风车,还有两个铁桶...各色各样,眼花缭乱。

自从冶铸坊被征用,周允除了锅铺无处可去,赋闲在家无聊时便在息心园后院做些小玩意儿,加上以前做的,竟就攒了这么多,今日一时兴起,索性全都送过来。

来兴和两个小厮忙着给孩子们分这一箱耍货,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堂主笑着留周允用饭。

周允摆摆手,客气道:“此番前来为的便是送下这些玩物耍货,顺便过来瞧瞧,今日见您跟孩子们都好,我便放心了。日头已不早,周允先行一步,还望您见谅。”

堂主受宠若惊,她看着周允长大,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到风度翩翩的少年,再到如今已及冠成人,这些年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周允这般客套,头一回听他说这么多话。

堂主诚惶诚恐道:“既如此,那便不多留了。”

这家慈幼堂是周允三岁时,其母叶青岚为其积福而建,后来叶青岚去世,周四海便时常派人过来散些银子,最近几年,都由周允来办,说不上积德行善,只是公事公办也习惯了。一年来几回,每回小坐片刻,却都免不了都要听堂主歌泣追悼叶青岚一番。

周允素来不会留下用饭,但今日不留,原因有二,其一是不愿再听堂主陈词,念起旧事;其二是因今日另有要事。

马车驶离慈幼堂,拐上大路,往叶文珠家驶去。

叶家本是小门小户,后来周家冶铸坊做大,叶丛也跟着沾了光,造了一座三进宅子,因平日叶文珠在锅铺,偌大的宅院总是冷清。

今日端阳节,一家人团聚,门上的艾草,墙上的钟馗,都让叶府多了几分生机。

周允推开叶府书房的门,周四海已在此多时,房内气氛却是与门外大相径庭。

“不然来了,坐。”叶丛指了指一旁的空椅。

周允行礼坐下,开门见山:“师父,您可看出些什么了?”

叶丛轻摇着头:“冶坊如今纪律严苛,异乎寻常,内外消息隔绝,我依计花钱打点,可无论是管事还是老师傅,口径出奇地一致,坊内事务井井有条,未出现差错。”

周允见二人神色,心中不解,疑惑地看向叶丛。

叶丛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蹊跷就蹊跷在,近两日,别说进冶坊,就是距离冶坊十里开外的地方,便已有护卫设卡拦路,盘查往来人等,那些护卫都是吃官家饭,更是难撬话,从他们嘴里问不出半句。”

周允蹙眉沉声道:“十里之外就设防,绝非寻常防务。”

众人沉默片刻,周四海抬起眼,扫过叶丛和周允,开口道:“师兄,日后不必再探。”

叶丛缓缓点头:“坊主所言极是。”

周四海起身,见周仍坐着不动,他上前拍了拍周允的肩膀,说道:“该用饭了,莫叫你姨母和文珠久等。”

因着端阳节,一家子也许久未聚,席间菜品丰盛,少不了应节的雄黄酒。今日周允兴致佳,跟着长辈多饮了几盏,方才告辞。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回府。回到院中,周允松松垮垮靠在榻上,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随意伸着,半躺半坐,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

来兴一边拧着热毛巾,一边提醒:“少爷,您多年不戴这五色绳,我都差点儿忘了,按着老规矩,这五色绳戴到今晚,就该剪下来,明儿一早丢到河里顺水冲走,这才算把病痛灾厄都送走了。”

周允闻言,想起今日席上,叶文珠问他,谁送的五色绳,怎么两根不一样,他草草回答:“慈幼堂的孩子编的。”

这时,他垂头看去,年初收拾刘小时,左手腕上被烫坏的皮肤已经愈合,新生出的皮泛着淡粉色,只留下轻轻浅浅的痕迹,而就在这片新生的肌肤之上,正系着一根色泽鲜亮,紧密匀称的五色绳。

这五色绳戴了还不足半日。

今日午后,李聿拉他出门踏百草“躲午”,护城河畔的高地上,人声嘈杂,几人被人流推着走,就在一转角处,他身边突然凑近一身影,秀秀趁无人留意,鬼鬼祟祟,飞快往他手里塞了这根五色绳。

触手温软,他还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她已退出几步,佯怒瞥他一眼,声音又快又低:“扯平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便扭身钻进人群里。

思及此,周允难以自控地笑出来,借着这点酒意,笑意也迟迟不肯散去。

无声的笑正落进来兴眼里,简直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上次少爷笑得这么开心是何时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了。

来兴惊得手里水瓢差点掉地上,他动了动嘴,试探着叫了两声:“少爷?少爷?”

周允这才回神,敛起笑意,声音飘忽道:“今年不剪了,好好收着。”

来兴应着,心里却是犯嘀咕,慌忙又去小厨房催了一遍醒酒汤。

待周允喝完醒酒汤,又沐浴完,暮鼓声已歇,他摩挲着五色绳沉沉睡去,进入另一个绮梦。

殊不知,夜色虚浮,城门大闭,不闻人声,不见灯火,御街上却有一辆华贵马车正徐徐而行。

红漆的车板无比鲜艳,青色车篷坠着一圈金色流苏,十二扇红帘将车内景象罩得严严实实,在寂静的夜中,这些堪比五色绳的鲜亮色彩,都显得黑沉诡秘。

车前骏马英姿飒爽,两个仆夫衣着规整,各坐一头,神色肃穆,正借着头顶上悬挂的两盏油灯赶路。

车马周身,十个带刀侍卫环绕,所及之处,只剩马蹄哒哒与盔甲相碰之声。

最终,马车在冶铸坊停了下来。

当夜,漆黑天幕下,冶铸坊火光通明,映红了近处的天,浓烟滚滚,一片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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