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乖巧的跟着沈义强回到家里,也不怪武丽红多问,最近沈义强也觉得沈佳畏畏缩缩的,主要是面对他的时候,以前虽然也谈不上亲近,但沈佳会悄悄的看着他,沈义强能感受到背后的那分好奇,也能感受到她喜欢被自己抱。
沈义强猜测,是他和高秋菲吵的很厉害的那天起,沈佳就更喜欢躲着他了,每次回家都会看她躲进自己房间里,这和之前她会跑出来看着他是截然不同的,她也不乐意被自己抱,非要抱的话,她就只会很安静的待在臂弯里。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拒,她被抱着,但她不看你,不说话,没有任何交流。
现在也是一样,沈佳一进门就准备往自己的小房间走。
“佳佳。”沈义强出生叫住了她。
沈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沈义强曾怀疑过是不是高秋菲对沈佳说了什么,导致他们父女关系恶化,但他了解高秋菲,她不会对孩子说这些东西,他也不能真开口问这些。
沈佳没有说话,她低头看着地板,一边等待着沈义强发言。
沈义强想起了家里有饼干这回事,他记得沈佳喜欢吃手指饼干,于是他尽可能温和地问:“家里有饼干想不想吃?”
可惜这已经是沈佳一年前的喜好了,现在她喜欢吃果冻,沈佳摇摇头,又静静地站在那里。
沈义强觉得自己的耐心逐渐流失了,他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烦躁的摆摆手说:“你回去睡觉吧。”
然而现在还不到晚上9点。
小小的沈佳悄悄走进妈妈的卧室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她又走进房间自己玩起了玩具,她想到外婆说妈妈自己去旅游了,可之前妈妈还说要带她一起去玩。
高秋菲失联了两天,期间武丽红来问了好几次,后来沈义强主动提出要不要报警,他没有办法了,再装作没事人一样只会更让人起疑。
沈义强和岳父高程、岳母武丽红一同到警察局报案,警察正常接待了他们,按照原先高秋菲独自旅行的说辞回答了一些问询,便只能等待调查了。
高秋菲的事情并没有引来多少警察的关注,因为同期还发生了儿童失踪案和绑架案,小小的城市忙得不可开交,而高秋菲作为一个生理心理正常,且自称去旅游的成年人只能靠边放放,于美芳只能说勉强有点用场,事情本没有这么简单,只不过各种巧合叠在一起让沈义强就这么暂时混了过去。
直到把武丽红和高程熬去世,沈义强也从胆战心惊慢慢变得无畏,似乎这件事已经从此过去了。
沈佳和高程、武丽红关系变差实际上更多的策划和执行是由于美芳来干的。
这时候沈义强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最毒妇人心,于美芳和高秋菲一家无冤无仇的,她若只是因为沈佳是前妻的女儿这点对沈佳不好也就算了,她还喜欢挑拨沈佳与外公外婆的关系,她会把高秋菲离开的原因归咎为高程与武丽红,也说这两老不喜欢沈佳,当然不允许沈佳去找他们也是必不可少的,沈佳又不是傻瓜,外婆喜不喜欢她她当然很清楚,但于美芳常常把沈佳拉在身边,武丽红和高程为了让于美芳未来能好好照顾沈佳,只好顺着她的心意,不怎么让沈佳来自己家里。
高程与武丽红因为高秋菲的失踪身体差得很快,沈佳又不怎么来往,两老每天都处在那种悬而未决的焦虑等待中,后来高程也去世了,武丽红被她的姐妹接到了别的城市生活,那会儿她都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再后来,沈义强也没太在意。
两老在生命尽头之前写了遗嘱,遗产给了沈佳也算表明他们的不信任和担忧了。
真正的隐患其实是于美芳,但于美芳只展示了她关于那晚的欣喜雀跃,高秋菲离开这件事她也不知是聪明的刻意避开,还是她真的不在意,蠢到没有怀疑过,亦或是她身为小三的一丁点羞愧之心,总之,很多年来她几乎不提这些事,沈义强对她也算有所感情,同时不希望分手后于美芳拿着这事到处说,他们在高秋菲还没成为正式失踪人员时就已经在一起了,于美芳大摇大摆的搬入了曾经高秋菲与沈义强的房子,这把武丽红和高程气得够呛。
隐患是于美芳,最难缠的是高秋棠,高秋菲失踪后,沈义强与高秋棠的见面频率直线上升,当然,主要是高秋棠单方堵截沈义强,话题自然是围绕着高秋菲展开,她离开的原因,她的下落,是不是和他有关系等等······沈义强烦不胜烦,他不专业做的肯定不干净,他真怕被查出点什么,于是他的恐惧、歉疚、懊悔、怀念都不敢展现出来,更不敢回到高秋菲的埋骨之地,因为高秋棠真的盯他盯得很紧。
这种情况在近年才算有所改善,沈义强想或许是自己老老实实过了十年,高秋棠才勉强相信了自己。
又谨慎得熬了三年,沈义强才终于踏足了那个地方。
那片本该成为归园田居的地方已是一片废墟,在某天轰然倒塌,买的时候就已经是危楼,村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现它的毁坏通知了房主,房主就跟他说了这件事,沈义强连忙把事接下来,说自己租了自己处理,这件事里没人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对危房倒塌并不陌生,后续也没起风波,户主对沈义强的耐心处理还颇为感谢,退了些房租,沈义强又侥幸度过了一劫。
沈义强在许多年后才亲眼见到了这片废墟,他带上了些祭品、纸钱,他想地下的高秋菲想必早成了枯骨,她的重量将永远压在他的心头,沈义强在辗转难眠的时刻也会想问,高秋菲会原谅自己吗,当初只是一场意外,他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他也从未把于美芳视为灵魂伴侣,先不说现在的于美芳整日打牌、要钱,一点也没有当初的娇柔,善解人意,即便是最早的于美芳,沈义强也时不时会察觉她内里的俗气,他心中仍然最为欣赏高秋菲,她的独立,聪慧,也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沈义强又灌下了一口酒,高秋菲之事后他都没有再喝醉过了,每次都只喝一点,再多就找各种理由拒绝,身体倒是好了不少,今天他喝得有些多,也可能是酒量下降得多大,他现在感觉迷迷糊糊的,眼前有了些重影,恍惚见他又见到了那棵藏着猫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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