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大概就是……和某人静静地相爱,陪伴在那个人身边,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那就是幸福。”
【所以妈妈很幸福吗】她放下刚刚削好的苹果,动作显然不太熟练,苹果削的惨不忍睹,食指指腹上还多了一处割伤。她缓慢的比划了几个手势,惹得侧卧在病床上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母亲嘴唇的颜色如同她的笑容一般浅淡,让人觉得她似乎马上就会破碎在太阳底下。阳光在少女脸上投下跃动的光斑,她望着女孩因为光线而不自觉眯起的双眼,笑意凝固在脸颊上。
少女用拇指揩去了刀锋的血迹,指腹那道血痕迸裂,热滚滚的鲜血下落,滴上了床边女人的手心。
“嗯……”
——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仍在笑,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就像只是短暂的睡着了,可刚才那声小小的嗯却低了下去,此生不会在耳边再次响起。
少女以手掩面,十指微张,捧着一脸血痕与眼泪。
“不要……不要死——”
吐出的话语并不会有什么用处,反而身体仿佛身处沼泽,正在不断下陷。肌肉完全松弛,四肢软得全然不像自己的原装部件。
【这算什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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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遥把黑发扎成干净利落的高马尾,拿着抹布轻轻擦拭着陈列架,便利店店长分配给她的工作出于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基本上不涉及收银等所有需要和顾客攀谈的工作,加上她还有并盛中学的课业要忙,在便利店打工的时间段多半就只能是深夜班。
毕竟她没有一般留学生学习口语交流的需求来着。
深夜班客人相对较少,她主要负责清洁炸锅和咖啡机等东西的保养,还要保持店内的整洁和干净。
店长给她开的时薪是八百日元,一天工作六小时,其实不算高,但店长另外答应了她可以拿走一些卖不出去的便当,这就另当别论了。
她擦拭完货架,拧干了抹布并且把它晾上,眼神瞟到同样在便利店打工的银发少年身上,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即便她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异于常人,也还是觉得有些奇妙。
同班的狱寺隼人看上去不大友善,感觉完全是可以用臭脸骂人的凶残类型,仿佛他摆上货架的不是一个个梅干饭团而是某人被活生生卸下来的脑袋。
“……十代目都说了有人在跟踪他,那个棒球脑袋竟然不信——可恶!”又在念叨了。
……还真是啊。
若月有时候觉得自己实在很会读空气,瞥见对方算不得良善的表情,默默把插在围裙兜里的题字板和笔塞了回去。
好像他怒火中烧的对象和事件也一瞬明了了呢。
不过好在狱寺心情再糟糕也不会随便朝无辜路人撒气,也绝不会耽误手里的工作,虽然怨气已经实质化为什么奇怪东西了,但那些便当和饭团还是被码放的整整齐齐,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虽然人暴躁,却又是细心的类型。
……啊,其实也并不意外来着。若月腹诽着,看着有人拎着购物篮走来,默默错开身体,确保自己不会碰到对方的情况下站上了收银的位置。
【一共是2100円】她并不出声,在题字板上用马克笔写下这样一句话递过去,随即便静静地看着他。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对方挠了挠脑袋,显然对她的交流方式有些迷惑,“啊,难不成因为是外国人的缘故,所以不会日语什么的……话说最近打工的外国人变多了啊。”
……啊,这么一说光是这个便利店就有两个呢。
若月以食指划过自己的喉咙,很轻的摇摇头。
“……哦,原来是不能说话啊……对不起啊小姑娘。”虽然这么说了,可男人看上去并没有几分歉意,也没有掏出皮夹付款,看上去还是有点絮絮叨叨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上学吧,晚上还出来打工,你们家的大人不会担心你吗?这样吧,给我留个联系——”
在他开口的瞬间,她的脸色立即涨红了,看上去完全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倏地垂下眼,露出一种困惑的表情,似乎参加一切的社交活动就会令她不由自主的羞怯。
“喂。”刚才还蹲在货架旁摆放饭团的狱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旁边了,看上去实在有点不怎么耐烦,低声吼她,“店长明明说了收银不用你管,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
她眨了眨眼,在狱寺眼中有些呆滞,格外的令人恨铁不成钢,倒是并没有磨磨蹭蹭不走,把题字板和马克笔拿起来,将位置让给了狱寺。
她绝对不会说,其实觉得看着对方臭着脸埋头收款的样子实在有趣。
“不会说话就不要上去给人添麻烦啊。”狱寺嘴里嘟囔着什么,还是把还想向她询问什么联系方式的男人凶狠的呵斥走了。
等到彻底看不到男人的背影了,她才慢悠悠的写下一句在对方眼中极其匪夷所思的话,倏地朝他侧了侧身,冲狱寺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让她衬衫的袖口滑落一些、露出一截略显纤瘦的手腕:【狱寺同学 是个好人】
“蛤?”狱寺格外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脑子没事吧?”
【谢谢】她又轻轻的写下了道谢,尽管会让对方觉得她更像是个怪人,但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随后的夜班之中,狱寺大概也确实认为她脑子有点问题,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把那一打炸弹扔到她脸上对吧?
沢田纲吉吸了吸鼻子,再次在心底控诉在寒风中打发他出来买味噌的鬼畜家庭教师,他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时候。
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一样,他其实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能说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只是在完成“盯着他”这个任务而已——这么说好怪!
买味噌的时候偶遇到了在便利店打工的狱寺同学,虽然他平时有点让人困扰,但这个时候还是很令人心安的。
……啊,要是不在另外一个同班同学若月面前信誓旦旦的发誓说——“我一定会用性命来保护好十代目!”这种沉重而又羞耻的话就更好了来着!倒是看看旁边若月同学那微妙的表情啊!
然而狱寺显然并不在乎同事这种生物,他跑到货架那里开始细致挑选所谓的“献给十代目的贡品”,看得沢田简直要用脚趾在便利店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只能强制自己去看别的什么东西——比如杵在柜台前一言不发的若月遥。
他望着若月肤色腻白的侧脸叹气,说起来,若月同学和狱寺一样,都是来自意大利的归国子女,好像是来日本投奔开房地产公司的亲戚来着。
他将一盒味噌递给若月,对方垂眸扫了码,与轻描淡写的态度不同的是她抬手写下来的话:【沢田同学晚上好一共是299円需要购物袋吗】
工作时间有点……过分亲切了吧,才转学过来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因为个子比同龄人高很多还以为不太好相处来着。
他嗫嚅着付款,接受了找钱,摆手表示并不需要购物袋,迎面却对上了若月的瞳孔,她实在很高,看他的时候需要低头,被这样漂亮的一双烟紫色眼睛盯着的时候肯定会令人不由自主的脸红,对方显然看透了他的不自在,所以也只笑了笑,将味噌递到他手里。
【谢谢惠顾】这次的题字板上甚至还画了一个圆滚滚的笑脸,可爱到让人不知所措,于是沢田同学结结巴巴的再次道谢之后夺路而逃,好似后面的不是笑得眯眯眼的无害女同学,而是鬼畜的家庭教师。
她跟着走出店门,目送沢田惊惶的背影,半边脸颊没入黑暗之中,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灯光下的另一半脸颊,肤色腻白,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清晰可见。
开新坑了就是说,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家教?男主暂时没有想好是谁,可能会偏群像,女主是身份成谜的特异点(但应该有人能猜出来),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视角和身份,大概身份就是本文最大的雷点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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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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