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能继承那个人的天赋……”
因为那个人是该死的天才,而她并没有继承他的天赋,仅仅是因为这点就将她整个人全盘否定——实在是很武断的做法。
但是从没有人觉得这是不对的,包括最爱她的母亲,这一点时时刻刻让她感觉窒息。
那时她忽然明白,“父亲”自始至终,都是“牢笼”的一部分,她再如何精通其他技能也是徒劳无用。
只能逃离有铁栏的监狱,却无法翻越无形的牢笼。
“人类就像一张纸,而我会在纸上画出属于强的轮廓……你学过的那些东西在我这里不管用——这张纸太驳杂了,我没办法画,非要直白的说就是,我不会教导你的意思。”
【就是这样说的】
她在PDA上敲击,单手转过去给男人看,对方饶有兴趣地“哇哦”了一句,盯着她的眼神也愈发诡异了起来。
那种饶有兴味的眼神让她一瞬间头皮都有点发麻。
……太危险了啊。
那张帅气皮囊在她眼里扭曲得如同修罗恶鬼,她把视线强行从他身上移开,望向车窗外,一栋栋亮着霓虹色调的玻璃高楼呼啸而过,光污染的残影被甩在镜片上,让人有些反胃。
虽然比起那不勒斯也算是别样的风景了。
——“回去后训练加倍。”
【不要吧!!!】她靠着车窗面无表情,为了表示语气强调连着打了三个叹号。
她这个面无表情吐槽的技能到底是跟谁学的来着?
算了,反正能够忘记的也不是重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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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吐出的白气将镜片整个朦胧住,她把它握在指尖用镜布一点点擦拭,路灯仍然在闪烁,走向熟悉的道路,没有熟悉的猫叫声。
不在么?
并盛竟然还有人会大晚上绑架代替购买流浪猫?
寂静的夜里,思维会显得尤为清晰,她放下一碗被羊奶浸泡过后的猫粮,毫无留恋地离去了。
ただいま。
褪下皮鞋,感觉喉咙在夜间还会一阵阵发痒,像是血还呛在里面,让人忍不住去想挠那道突出增生的疤。
但这个话题早就过去了。
这是标准的一居室,从玄关就能看清整个房子的布局。客厅,厕所,卧室,没有厨房。确实,她很少自己做饭,从便利店热一份卖剩的便当或者吃速食就够了,厨房倒确实显得可有可无。
真是令人称心如意的安排,做这种事的人一定很贴心吧——才怪。
匆匆洗过澡,用毛巾擦拭仍滴着水的长发,浴室地面残留着黑色的水滴,或许吹风机该是提上日程,但更主要的待解决问题是没有余钱,而她自从来到并盛以后还真没有什么搞到快钱的合法手段——总不能真的半夜去打劫房地产公司吧?
……到时候被抓就只能满脸正气的被拷走了吧。
一边思索着,一边从衣柜里翻出校服裙,将熨斗开到低档,动作显然不大熟练地往裙身上喷着水雾,小心翼翼地沿着皱褶的方向熨烫。
为什么会有熨斗但没有吹风机啊,真让人头大,追求生活品质的方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白炽灯在她思量时忽明忽暗,潮湿的水汽,廉价薄荷香波的味道混杂着咖啡的苦涩香气……等等——为什么会有个大活人坐在她家柜子上泰然自若地喝咖啡?!
虽然大活人其实倒也算不上大活人,只能说是小活人。
里包恩端着一看就是私人定制的咖啡杯,从帽檐下探出头来,朝她毫无恶意地一笑,“Buonasera?.”
至于目的……若月拔下熨斗的插头——有什么事是需要单独找她且不需要让沢田知道的?
“加菲尔德说,他的独生女喜欢在咖啡里加榛果酱。"小婴儿转动着印有纹章的小骨瓷杯,用成年人般慢条斯理的语气说话却完全不会显得滑稽,“但他倒从没提过,未来的十代目有严重的生理缺陷。”
可真是单刀直入,演都不演,她的表情流露出稍纵即逝的错愕,然后就在短短几秒钟内演化成了——某种愣怔的疑惑。
婴儿黑漆漆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从她左手拇指根部的淤青挪开视线,是再明显不过的指环烙痕,指环本体却不知所踪。
再如何强装镇定,脸上残存着的那几分尚未褪尽的稚气也背叛了她。深鸢色的眼眸低垂回避他的视线,那疑惑更像是在表演,整个人实则隐隐透着旺盛的锐气。
“而你应该也清楚,加菲尔德的十代目如今另有其人了。”婴儿继续说着,并不在意她抽回手将它背在身后的小动作。
破绽实在太多,只是表现仍然自若,加菲尔德不会不让她接受继承人教育——就算是私生女,她也是加菲尔德唯一的孩子,但她看上去实在没什么让人想去指点的**。
他只是想起加菲尔德九代目的那位亚裔情人,一张年轻的东方脸庞,昂贵的丝绸披肩如流水自肩头滑落,眼神望过来时有种淡漠得令人微颤的寒意,是位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
那种女人绝不常见,也没人想得到后来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她葬送性命——老实说,若月与她并没什么相似之处,除却那头漆黑如鸦羽的长发。
她在桌子上找出笔在便签纸上沙沙划过,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继续写着什么。
”也许你的复仇计划需要更锋利的刀刃,”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对准了正在书写的手,这使得她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但彭格列不是能用来扮家家酒的洋娃娃,夏洛特小姐。”
“老实说,我很抱歉。”好像那枪指过来只是为了让她听他把话说完,“彭格列在那种情况中没办法以同盟家族的立场去支援——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喉咙中嗬嗬的声响变得更加细碎,写着字迹的纸条也被手汗洇出褶皱。下意识想要低头,却又觉得欲盖弥彰:【他们最后……】
“或许不是很痛苦……”杀手把手枪放下,它在他手中变回一只绿色的蜥蜴,爬回他的礼帽上,尾巴蜷曲,和杀手一起望着她。
“即便是这样说你也不会相信吧,加菲尔德未来的十代目总不能是会被这种谎言哄骗的小女孩。”
如果是的话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事先声明,我无意对沢田做些什么,他是个好人,原本不必被扯进加菲尔德和彭格列的那些事情。】她将便签纸递过去后便偏过了头,好似并不在乎对方的反应。
“我知道。”里包恩回答她,“所以我相信阿纲能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你似乎也是这样坚信着。”
【当然了,先生。】
他可是,沢田纲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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