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柔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放在吴宣望的面前。
“从小我以为这只是母亲的随身之物,是独一无二的,但我在越王府见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吴宣望拿起玉佩慢慢说道:“这个玉佩是一对。”
“哦?”
放下玉佩,他说起从前。
“这是小姐和陛下的定情之物,是当时陛下特意让人去西域做的。”
书案上的茶水慢慢滚动起来,仿佛和他一起诉说着。
“庆历十五年,那时陛下才二十二岁,小姐才刚满十八,二人朗才女貌,十分般配,可是老爷并不赞同,朝廷对立,老爷想保持中立,不想和党派之间有纷争,二人就私下交往,并以此玉做为定情之物,至于另外一块为何会在越王手上,也许是越王的母亲给的吧。”
“越王的母亲?” 杨思柔从未听府上任何人提起过。
“越王的母亲萧氏我见过一次,和你母亲有些相似,她很是受宠,听闻她是巫师之女,可陛下却从不在意。”
杨思柔想起那晚,似乎明白了高宥明的行为。
“巫女会一种法术,可以召唤爱人回心转意,只要佩戴爱人的旧物,月圆之夜,默念对方的名字即可。”
吴宣望摇头:“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宫里传萧淑妃就是这样给自己固宠的。”
“巫术固宠?”
“是。”
“陛下那两年确实没有宠幸过任何人,六皇子出生后,便把这玉佩赐给了她,之后就怪事不断。”
水煮好后,将水烫洗了一遍茶具,进行一个预热,投茶,冲茶一系列完成。
瞬间,茶味飘香。
吴宣望一边刮末一边说:“忽闻,萧淑妃点燃了自己的宫殿,像疯了一样诅咒陛下,有人说她走火入魔了,听说六皇子也差点被她烧死,还好皇后冲了进来,将越王救出。”
杨思柔感受上次晚宴上,越王对待皇后似乎没有那么热情,她说出疑惑:“按道理来说皇后是他的救命恩人,宫廷晚宴细细观察下来,二人母子关系并非表面上那么好。”
“呵呵... 这就不知道了。” 吴宣望撇了撇盖子,将茶倒入茶器中:“自从那晚后,六皇子的眼睛就瞎掉了。”
“原来不是天生眼疾。” 她恍然明白,目光落在玉佩上。
原来这玉佩是一对。
杨思柔看着吴宣望的手摆放着三个杯子,慢慢分茶,轻轻推出一杯递给自己。
“茶泡好后,不要先急于喝下,要观其色,闻其香,后而饮用。” 吴宣望说着便喝上一口,闭眼享受着。
她也有模有样的学他喝上一口。
“我年轻的时候不爱这些玩意,现在老了,反而注重养生了。”
吴宣望放下茶杯,看了看外面,他提醒着:“小荷,一盏茶的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差不多,上个茅房的时间。
“多谢。” 杨思柔起身,将玉佩带好。
吴宣望:“在遇到什么疑问,尽管来问我。”
“嗯。”
黑乎乎管家,扶门看着杨思柔离去的背影:“老爷怎么最近这么爱见客。”
说罢,忽见一身影闪现。
他立刻换上笑容:“老爷早已经等候。”
-
杨思柔假装上了个茅房,像模像样的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菜场的孙嬷嬷,她赶忙上前,就这一会,孙嬷嬷就买了好多。
“这是家里要来客人了吗。”
孙嬷嬷笑着说:“没有,殿下说姑娘来王府也有一个月了,整天跟着我们吃素的,委屈了,特意交代我今天要大买特买,晚上吃好的。”
杨思柔摸了摸脖子:“这样啊,我觉得吃素也挺好的,有易身体健康。”
“也不能老吃素,要营养均衡。” 她们二人一同提起菜篮,一边走一边说。
孙嬷嬷感叹道:“我们殿下啊,是冷漠了点,但人是个好孩子。”
杨思柔点头配合。
回到王府,跟着孙嬷嬷一起把买好的菜都洗出来,一部分做一些处理保存,剩下的都是晚上要吃的,看着切好的菜,在纠结该怎么下锅。
“菜呢,搭配好我们再开始做。” 孙嬷嬷手上打着鸡蛋液。
“殿下不吃辣的,不吃花椒,所以啊,我们要先做他的那部分。”
“哦..”
难怪第一天盛林就问辛辣食物的好与坏。
杨思柔接过孙嬷嬷手上的碗,准备做第一个菜。
“哎呀…” 孙嬷嬷倒来倒去的找:“忘记买盐了。”
杨思柔看去,盐罐里确实干干净净:“那我去买。”
“幸苦姑娘了,麻烦你去趟柳云巷,那里的盐啊细如沙,是从离国进口来的,很受我们西京人喜欢呢。”
“是。”
杨思柔来柳云巷,还没到盐商门口,心里一叹,长长的队伍,让人有些无奈。
西京人最爱排队,哪里人多去哪里,哪里出名排哪里,尤其是这他国进口来的东西,真怀疑西京人都不用干活的。
她只好也跟着排队,手里提着篮子,若无其事的跟着,一步一步移动上前,队伍排在靠近茶摊边上,看到一个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头戴斗笠,看不清神情。
他伸手拿茶壶的动作,引起来她的注意,尤其是那个狰狞得纹身,仿佛蛟龙缠绕着他的手臂。
“肖仲伯?”
杨思柔眉心蹙了蹙,见他起身离开,也跟了过去,一路来到一个破旧的院子,他左右观望了一下才推门进入。
她轻轻一跃,身子放低来到侧面。
只见到里面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瓷坛子,肖仲伯撸了撸袖子,纹身再次露了出来。
手举着刀四处,敲打了一周围,像是某一种暗号。
这个动作让杨思柔太熟悉不过了,母亲那日拼了命也要将她拖进书房地下室,死死护住她,不允许她用武力拼杀,人多母女根本不是对手。
杨思柔手不自觉的握紧,眼底充满杀气,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势,准备从后方进入,刚抬步,又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又是岑北?
看来他是不知道肖仲伯背叛了他。
“这是周楚汐的骨灰?” 肖仲伯见到岑北第一句话。
母亲?
杨思柔微微惊讶,看着那瓷坛,眼睛开始泛酸,吸了口气,将悲伤的情绪压了下去。
“是的,你去帮我把它交给另外一个人。”
岑北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然后肖仲伯抱着骨灰坛离开。
杨思柔奋力追上,在巷子口拦下了他。
肖仲伯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谁?”
杨思柔伸手:“骨灰给我。”
他看了看怀里的瓷坛子,嘴角露出不屑,无视杨思柔往前:“有本事来抢。”
杨思柔伸手拦截,一个抬腿踢向他手中的坛子,骨灰应力而上悬空起来,她一个跳跃借助它,刚到手不到一秒,又被男人踢开,顺利落到他的怀中。
她再次冲去,左右开弓,因一直护这个骨灰,肖仲伯迟迟没有拔刀。
“这骨灰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思柔只是冷冷的回答了两个字:“ 给我。”
一个飞石,打中杨思柔的手臂,她吃痛收回。
岑北手背在身后,露出油腻的笑容,玩味的看着她:“杨姑娘,又见面了。”
二人隔着肖仲伯一前一后,只想着母亲的骨灰,真是大意了。
他示意肖仲伯先走。
杨思柔想要在追,被岑北拦下。
“你很紧张这骨灰吗?”他紧紧盯着杨思柔的脸。
“查看杨世泽的书信,预估他的女儿已有二八的年纪,看姑娘的年纪也正好二八。”
“姑娘也姓杨,是否有些巧了?” 岑北三连问。
“这天底下姓杨的多了。” 她反驳道。
“也是。” 他露出笑容,走近她。
“那也不是每个姓杨的都在意这个骨灰的。” 岑北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杨思柔后退,既然如此她不打算装了,她目光如刀,锋利冷酷,运转内力,主动发出攻击,向岑北挥掌出击,脚边的石头随之而动,悬空起来,发向对方。
岑北浑身一震,躲过石头的攻击。
“敢只身进入甘泉宫的果然不一般。”
二人你来我往,杨思柔快速接招,过身岑北时抽出他身上的佩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停下动作,双手举起来:“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周楚汐还能教出这样厉害的女儿。”
杨思柔的瞳孔瞬间收缩,满是难以相信的错愕,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岑北缓缓开口:“吴 宣 望。”
听到这三个字,她的手不由的颤抖,身上的力气这一刻被抽离。
岑北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是不是很意外?”
吴宣望是母亲最信赖的人,怎么会向岑北爆露自己的身份,这无疑不是把她推出来吗?杨思柔强壮镇定。
“年轻人,路还长,人生第一课刚开始呢。”
杨思柔:“哼,你以为你身边就没有奸细吗?”
岑北摇了摇头,向前一步走:“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肖仲伯。”
杨思柔不在听他废话,用内力将他逼走,一个跳跃逃了出去。
岑北望着杨思柔离去的方向大喊:“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母亲的尸体吗?”
早上杨思柔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进去了。
“杨思柔就是杨小荷,杨世泽之女。”
吴宣望将第三杯茶推给岑北。
“我已经告诉你,那么小姐的骨灰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我岑某人虽不怎么样,但答应的事情,我会做到,不过…”
岑北勾了勾手,吴宣望附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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