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安全屋里，诸伏景光手机的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幽微的光芒照亮他的脸。一周来，降谷的失联让他倍感焦虑，屏幕上闪烁着连接中的提示语，几分钟后，熟悉的声音终于从加密通话中传来。
“hiro。”降谷零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但依然保持着警觉。
“终于联系上了。”诸伏景光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许放松了一些，“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在迈阿密，美国分部有些棘手的事情。”降谷零的语气中带着无奈，“美国分部的负责人吃里扒外的手段也太粗糙，贝尔摩得那个女人下手过快，把负责人和几个乱站队的代号成员都干掉了。”
“贝尔摩得……”诸伏景光皱了皱眉，那个千面魔女可没有什么同事爱，任务出了问题是惯于推同事出去挡枪的，“zero，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但现在美国这边是一团乱，还不知道怎么收拾烂摊子呢。估计一个月之内是回不去了。”降谷零停顿了一下，“你那边呢？你的声音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向降谷详细讲述了这一周来发生的事情——紫罗兰酒吧的突袭，鸣海圣也的出现，和自己差点暴露身份的经历。
“等等，你说松田的哥哥也在组织里？”降谷零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我看到他和亚士图一起行动。“诸伏的语气中带着怒意和困惑，“我实在想不明白，前途无量的精英警视为什么会加入黑衣组织，而且他就完全不为松田的前途考虑吗？”
降谷沉默了片刻，“hiro，我建议你立即撤退。如果鸣海圣也真的叛变了，那你的处境就太危险了。他对警视厅内部太了解，很容易识破你的身份。“
“我考虑过撤退，但是……”诸伏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组织这边好像没什么反应，我可以减少非必要的任务。如果现在撤退，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hiro，你要理智一点。”降谷语气急迫，“就算你撤回去了还有我在，没有什么情报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正因为有你在……”诸伏突兀地吞下了自己的半句话。“再给我一些时间，如果情况真的不妙，我会立即撤退的。”
降谷零知道hiro是怕把自己一个人丢在组织里孤木难支，竹马虽然外表温和，但内心最是执着，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只能叹口气：“你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等我回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诸伏景光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我的上司换人了，新任公安总务课长中木要求见面。“
“中木？”降谷零对这个名字很熟悉，“是原来搜查一课那个中木管理官？他什么时候调到公安总务课了？”
“没错，就是他，在你去美国之后上任的。他通过我的联系人传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谈。”诸伏皱起眉头，“但我总觉得这次见面不会那么简单。”
“你的直觉是对的。”降谷的声音越发严肃，“中木这个人……他是前警视总监百田陆朗的人。百田虽然引咎辞职，但他遗留的势力还有些影响力，这些人以中木为中心抱团，待价而沽。”
诸伏沉吟：“他既然能调任公安部，难道这一派系都投靠了梅木部长？”
“也不一定。”降谷零开始详细分析，“增冈警视总监的任期快到了，据一些可信的消息，他退任后会谋求进入内阁担任危机管理监。为了确保这个位置，他需要更多的支持。我怀疑他已经和公安部的梅木警视监达成了某种协议。”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梅木部长的目标是警视总监。”
“很有可能。而且还有一个更有趣的发现。”降谷零继续说道，“这场交易的参与者也许不止两方。梅木既然想当警视总监，诸星副总监就是他的对手了。增冈需要梅木的支持，他给了梅木百田留下的势力，换取支持。梅木的势力得到了扩大，但半路投靠的中木不值得他完全倒向增冈，他很可能从增冈那得到了诸星的把柄。”
“有点奇怪。”诸伏冷静分析道，“这里面百田和中木又能得到什么呢？中木警视长他是怎么被说服投靠梅木的？”
“这说明增冈和百田之间确实有某种交易。”降谷的语气充满认真，“hiro，这种复杂的派系斗争你最好不要卷入。无论中木对你说什么，都要保持中立。不要随便表态，更不要选边站队。”
“放心，zero。”诸伏的声音温和但坚定，“我会小心处理的。”
两天后的傍晚，诸伏景光带着口罩和帽子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公园里特定的长椅上，他拿着特定颜色的保温杯，读着特定日期的报纸。背靠背的长椅上，一个中年男子准时坐下。
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后，压低声音说：“辛苦了，诸伏警部补。”他使用了诸伏的真实姓名。
“中木课长。”诸伏景光点点头，保持着应有的尊敬，内心却更加警惕了。
“卧底工作进展如何？”中木警视长开门见山地问。
“组织的结构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而且他们的警惕性很高。”诸伏谨慎地回答，“我已经获得了一些基础信任，慢慢来应该能够深入更多的核心事务。“
“很好。”中木课长满意地点点头，“你之前的报告我都看过了，表现一直很出色，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推荐你升一级，来总务课当个系长。诸伏，我很看好你。”
这确实是一张诱人的大饼，但zero的警示犹在耳边。
“谢谢课长的提携。”诸伏客气话说得很真诚，“我会继续努力。”
“其实今天找你来，除了了解任务进展，还有一件特殊的事情需要你。”中木课长的表情变得严肃，“关于生安部的鸣海圣也警视。”
听到这个名字，诸伏景光的心跳瞬间加速，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鸣海警视？他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中木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读一下这些资料，我需要你帮我搜集他的罪证。”
诸伏景光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文件上详细记录了鸣海圣也的各种“可疑”行为，包括一些资金往来记录和投资信息。
“这些是……？”诸伏景光配合表演，疑惑地问道。
“鸣海在网络搜查指导室任职组长时，手下的主任技术官塚本提供的证据。”中木的语气中带着愤怒，“你知道新津庄园案吧？新津集团背后的秘密投资人，其实就是鸣海圣也。”
诸伏景光震惊地看着文件上的证据，那些银行记录和投资协议看起来都很真实。
“而且，鸣海利用职权为新津集团提供保护。”中木继续说道，“他贼喊捉贼，导致手下的香川警官在独自调查时牺牲。塚本警部是香川的好友，这段时间他默默调查，提供这些证据是希望为香川报仇。“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诸伏景光故意表现出愤怒的样子，“鸣海确实该受到惩罚。”
“仅仅是这些证据并不足以定罪，我希望把这种害虫清除出队伍，所以需要你的帮助。”中木紧紧追着着诸伏景光的目光，“利用你在组织中的身份，挖掘更多鸣海圣也的罪证。我相信，像鸣海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只有这一次违法行为。”
诸伏景光点点头：“我明白了，课长。我会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诸伏君，仅仅是密切关注还不够。”中木似乎不太满意，“我再说一遍，利用你在组织中的身份，挖掘更多鸣海圣也的罪证。”他冷冷一笑，“这件事关系到警视厅的声誉，也关系到为殉职同事讨回公道。你要格外用心。”
“是的，课长。”诸伏景光恭谨回答，但心脏却一直往下沉，新任顶头上司这是在暗示自己利用组织身份给鸣海圣也扣黑锅吗？
“好，你可以离开了。”中木警视监纡尊降贵地抬了抬下巴，“我今天交代你的事，要尽快。”
诸伏景光压低帽子匆匆离去，没看见身后的警视长抑制不住的恶意笑容。“坏了我的事还想一路高升？呵呵，鸣海圣也，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安全屋里，鸣海圣也坐在电脑前，密集的代码在屏幕上快速滚动。偏头痛依然在折磨着他，但他必须完成这次入侵。为了帮助湊君和佐久间知辉逃亡，他把自己知道的基地入侵了个遍，在黑入最后也是最大一个基地时，遭遇了抵抗。
“系统防护等级比预想的要高。”鸣海圣也揉了揉右边太阳穴，偏头痛让他的思维有些迟缓。就在他成功突破第四层防护时，系统突然发出了警报。
被发现了。鸣海皱眉，但并没有退缩，而是加快了入侵的速度。
与此同时，伏特加正坐在监控台前，看着大屏幕上闪烁的警报提示。
“有人在入侵我们基地的系统。“伏特加冷笑一声，“让我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启动反入侵程序，试图追踪入侵者的位置，开始了一场无声但激烈的网络攻防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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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苏格兰的新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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