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丰唇大眼,眉目传情,看向司清延时媚气自骨子里透出来。这是生活在地底酒馆那些服务人员所必需的品格。
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上将”,女郎挺起胸膛,踱步上前。
走廊尽头,亮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幕。
司清延的视线宛若蜻蜓点水般从镜头前一掠而过,神情几乎在零点一秒内就变得含情脉脉起来,他弯着眼,上挑的眼尾勾人心魄,“晚上好啊……我的小姐。”
说着他伸手揽住金发女郎的腰身。
女郎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被司清延在腰上一拦,顿时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跌进她怀中,脖子上挂着的璀璨银链随动作被抛出去,在灯光下明亮到晃眼。
司清延垂眸,视线自她锁骨处光洁的皮肤上滑过,忽地低下头去,鼻尖吐出的热息似羽毛般在她的颈侧拂过。
女人的脖颈漫起薄红。
哪怕她猜到自己此番前来的作用,却依旧抱着隐隐希望,能与这位倜傥临风的上将春风一度。
那么多人,也不差她一个。
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双唇擦过她颈侧细腻的皮肤。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司清延另一手抬起,手指轻轻一勾,动作流畅地扯下了她颈上银链。
他掐着女郎的腰又一步靠近,同时微微侧过身去,挺拔的身姿顿时将她隔绝在监控视野外,远远地只能看见女人白皙的肩头。
而他的头低埋在女人面前,从某种角度看去如同在亲吻一般。
季澜换好衣服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正好看到门口这一幕。
他脚步顿了顿,视线在两人之间一点即过。
室内的氛围蓦地变得有些暧昧且诡异起来,无端令他觉得有些烦躁。
倒不是他没见识过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只是看着面前这一幕,肩颈处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混杂着酒气与喘息的回忆扑面而来。
季澜抬了抬下巴,下颚线下意识绷紧了。
就冲他那个红发的“朋友”来看,司清延是个花花公子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只不过,冷血,浪荡,自以为是,这几个词同时放在一个人身上,一种别样的恶寒忽然冲上季澜的心头。
现在这两人是打算当着一个外人的面纠缠到床上去吗?
季澜面无表情地看着司清延揽着女人的腰将她搂进屋里,身后的房门被他随手撂上。
走了几步,司清延像是察觉什么,忽然抬头看过来,恰好与季澜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对上。
司清延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戏谑,眼尾弯起,还残余着几分方才在门外的深情。
季澜像是被扎了一下,拧起眉头,转身就走。
楼梯上的灯光感应到人的靠近后自动亮起,季澜到任何陌生的地方都会习惯性记下布局,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对司清延的住处轻车熟路,而司清延似乎认定了他在他的眼皮之下离不开这间屋子,没有再绑住他的双手或双脚。
一路无声地走到二楼,季澜在尽头一扇房间门前停留了一会儿,见司清延没要带人上来的意思,他抬手推开了面前这扇侧卧门。
房间的内部,正对门的墙面上是一块近一人高的玻璃窗,镶嵌在半人高的窗台上。
从窗户向外望去,看得见肯曼绚烂的夜景和错综林立的高楼。
男人漆黑的眸光落在沉甸甸的夜里,被窗外的光映出异样色彩,望了片刻,他摸着黑朝窗走去。
之前被关在门里的时候,季澜就尝试过出去,发现大门需要通过瞳孔识别验证司清延的身份信息才能开启,无论进出。
而由于高层房条件受限,房屋内能透气的窗子都没几扇,唯二两扇足够大到能过人的,一扇在主卧,一扇在侧卧。
主卧是司清延平时用的,坏就坏在也有门禁。
而侧卧因为不常用而没有录入身份信息,季澜才能够正常进出。
玻璃杯与茶几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杯中泡着的柠檬片随之晃动几下,慢悠悠地沉了底。
女郎坐在沙发上,视线紧盯着那双将茶杯放下的手,沿着手臂一路攀至司清延的脸上。
年轻俊逸的上将依旧眼尾带笑,唇角微勾,却给人以一种冷漠之感。
女郎忍住了想起身上前去的冲动,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掩饰面上的几分不自然。
“上将,怎么不过来坐?”
说着她状似无意地摆弄了一下腰肢,优美的弧线顿时展露无遗。
司清延抱臂的手微微松动,掀动眼帘,视线自她裸露的膝盖一路往上游离,最终停留在她脆弱的颈间。
——那里还留有银链被扯断时刮过皮肤的浅红痕迹。
女郎被他审视物件一样的眼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大着胆子朝司清延挪了一些,“上将,这儿地方小,要不……我们去卧室?”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司清延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很轻的哼声,像是带着些撩拨那种。
女郎心中一动,顿时抬起头去看那双眼。
却听司清延的嗓音紧接着落下:“不巧,除本人之外,还没人进过我的卧室。”
像是一瓢凉水兜头较下,司清延的话却还没停。
“喝完这杯茶后时间也差不多,自己打的回去吧,费用我会报销的。”
说完,司清延转身就要走。
“上将……”
女郎张口想要叫住他,却对上司清延回头时冷漠的视线,她喉间骤地一紧。
肯曼喜欢司清延的人太多,她也没能免俗。
人人都道司清延风流随性,可进过司清延怀里的人,谁又甘心让人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得到呢?
女郎咬着牙坐回了沙发里,注视着男人走向楼上。
黑暗中,一双修长的手掀开厚重的窗帘,在墙上寸寸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最终无功而返。
这扇窗不仅体型巨大,重量也相当沉,季澜尝试过用蛮力,没能推开。他视线落在纹丝不动的窗缝,就大致猜想到这或许是开关控制的。
虽说肯曼的夜晚异常绚丽,但毕竟在高层,受到层层叠叠楼房的阻碍,能照进房间内的光终究还是有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却依旧没能找到窗户的开启方式。
季澜不禁将视线投向头顶的灯盏。
司清延要是在楼下和那女人……的话,他现在开灯是不是也不会被注意到。
季澜停下手中动作,站起身,屏住呼吸刚准备转身往门后的吊灯开关走。
忽然,他的身形顿住。
落针可闻的室内,一阵麻意骤然自他指尖涌起,传遍全身。
太安静了!
就连楼下先前传来的隐约人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澜很轻地送出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黑暗中响起一道极其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季澜转身顶肘,那人却似有所防备似的,动作干脆利落地拗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推。
弯曲的指骨撞在窗上,发出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明显,他的后背也被迫抵上冰凉的玻璃。
窗外变换的霓虹灯映出司清延生得有几分薄情的脸。
“怎么?对给我擦墙这件差事挺有兴趣?还是说……是在找开窗的办法?”
季澜别过头去,淡色的双唇紧抿。
感受到男人的吐息靠近,如游蛇般徘徊在脸颊,季澜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刚才看到的门口那幕,嗓音自牙缝中挤出,“司清延!”
司清延却恍若未闻。
很轻的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的轻响在黑暗中响起,在接收到指环发送的信号后,玻璃窗以顶部为轴,缓缓向外掀开。
季澜的背部猝不及防失去支撑,上半身在司清延的压迫下向后仰去。
高处的风在层叠的楼房间穿梭,被挤压成极细一股,在外墙飞檐走壁。
脱离了窗玻璃的窗沿还不到他的腰高,季澜几乎半个人都悬了空。
一阵失重的心悸感迅速地攀上,血液奔涌的声音混杂着风声。
他想挣开双手来保持平衡,却导致重心更加不稳,猛地一晃,双脚几乎要脱离地面。
季澜下意识闭眼,呼吸在某个瞬间停滞。
忽然,一只手适逢其时地托上他的腰间,稳稳当当地止住了他的坠势。
季澜骤然睁眼。
他额角有几滴渗出的冷汗,被凉风一吹散开在空中。
司清延压着他的上半身还在靠近,呼吸几乎就喷他颊畔。
“外墙完全垂直,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从这里出去可不好看。”
暖色灯光亮起,将浴室瓦白的地面镀上层柔色,也将镜中男人侧脸的轮廓磨得柔和了一些。
在氤氲的水雾中,司清延关了花洒,扯下架子上的毛巾,一面擦头发,一面垂着眼,望向镜子对面洗手台上一道突兀的白光。
毛巾只在湿漉漉的头发上短暂停留了几秒,就被无情地扔回架子上。
司清延随意将浴巾围在腰间,一手勾起了洗手台上那条反着光的银链。
银链的下端穿了一个圆柱状的装饰物,不到指甲盖大,外形晶莹剔透,像是水晶之类的东西。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圆柱一端四分之三处的地方,有一道不易发觉的细缝,或许就连佩戴这件装饰的人都不知晓。
司清延却一看便知。
他很是流畅的打开了这个圆柱形装饰,从里面取出一片更加小的片状物,插进通讯指环上。
指环上的蓝光跳动一下,随后一道光屏出现在司清延的面前。
页面上显示的是一个文件夹,里面铺着十几个长条文件,最顶部的文件夹标题极其醒目:“议会内部人员信息”。
司清延迅速将所有文件浏览一遍后就将芯片随手丢进了马桶。伴随着身后的冲水声,他撩了把额发,走出浴室。
议会,与帝王相互制衡的权力部门。
军员的晋升情况一般由“两会一局”决定:两会指帝王与议会,一局指军事局。
军事局负责评级,而最终决策由三方共同投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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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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