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班克西家族这些年的支持，我们的合约可以结束了。”达芙妮放下布丁的空杯，整齐排成一列，道，“也十分感谢你的布丁配方。”
坎贝尔优雅欠身，道：“是我的荣幸。”
苏没有表示遗憾，道：“说的像永别一样。我们迟早会再次见面的，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合约从苏·班克西和达芙妮·卢思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个时候班克西需要一个法术机械制造方面的专家；达芙妮需要关于恶魔的情报。
那一天，达芙妮坐在属于自己的单人沙发上，苏半躺在另一张长款沙发，茶几上是契约之锁，锁链的两端像血痣被两人的脉搏吸收，一点一点地拉紧锁链。
血从手腕处滴落，形成血泊。
苏打量达芙妮，对方宛若无物，另一只手指挥半空的书自己翻阅。
等到“锁链”彻底被血液吸收，苏得益于恶魔的基因继承，在发现的时候血已经凝固了；而两者腕部同样显现天平标志———是一种合约审判的象征。
－－－现在
苏把手腕贴在对方对称位置上，她不敢瞬间拉开，缓缓移动中，锁链闪着金光从静脉剥离，血混着血腥味，滴在地板上。
锁链重重砸在地上。
达芙妮腕处天平标志消失，坎贝尔留下清理污血，苏抱起猫。
“这个家伙真是胖了不少，明明只有六岁。”苏调侃道。
猫绷起爪子，从苏怀里挣脱。
“她是有脾气的，不能让别人说她。” 苏好笑地看着朝他甩脸子、扬长而去的“盆猫”。
达芙妮在无人大厅，欲言又止。明白她顾虑的优雅女士这样道：“有些人就像无脚鸟，责任和仇恨折断了它的脚，无论长远、无论难易，它都只能张开翅膀，迎风翱扬。”
“但是它不会中途倒下，命运会像风一样，旋扬风尘，托着它飞行。历史的无脚鸟葬在任何一处，哪里都是它的归宿。”
“报酬，记得送到我手里。”达芙妮轻轻地，把话抛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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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巫行动，横跨两个多世纪的屠杀，遍布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不清楚是人还是巫师的，都被称作“异端”死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
部分巫师幸免，承担活下去的责任，成立巫师协会——“埃皮菲隆成员会”。每年，都会在随机的角落举行聚会，分享新型术法，由成员会的元老，诺斯·法涅斯和布莱尔·瑞德负责。
达芙妮沉浸在研究中，瓶瓶罐罐碰撞出零碎的声音。
“师傅，有你的信。”
海娜把黄色信封放在她的桌子上。
那份信落款“诺斯”，她还记得，是那个儒雅随和的男巫师。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对方寄信来的目的让人猜忌。
海娜计划今天的早餐，师傅可怕的作息时间令她担心，难道巫师不需要睡眠？因口水发臭的枕头提醒着她：不是。
达芙妮忽然推开门，阴沉地走到大门处，披上巫师袍，对海娜说：“五天，记得好好学习。”
出门五天，中间完全不会回来的意思。
“好的。”海娜道。
达芙妮一只脚踏出，又犹豫的缩回来，道：“如果有危险，启动法阵。”
“好···好的。”海娜疑惑，但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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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你的茶淡了。”苏浑身上下是不好服侍的市侩样子，典型有了钱就大肆挥霍欺压别人突出自己“高贵”的暴发户。她推开茶杯，傲慢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理查兹喝了一口，微笑着放下，道：“苏小姐，对下人没有必要这么苛刻。难民堆里有的是奴仆。”
苏笑道：“坎贝尔是我的世代家仆，调教他用的时间和精力不是寻常奴仆可以利用相比的。理查兹先生短短半年体会贵族的生活，自然无法体会。”
茶杯晃出水声，理查兹傲然的面目暴露，野心勃勃道：“但是我有能力把他送进难民堆，连苏小姐你一起。”
“夸夸其谈。”
“我不是来商谈合作的，苏·班克西，原名赫玛墨涅·厄尔波斯，魔王麾下三大家族之一，厄尔波斯的女儿，吸血鬼和魅魔的结合。”理查兹从剑鞘中拔出银剑，直指她的人头。
他站起，士兵从这座庄园的窗户、门缝，像虫蚁、像污水、毫无规律地拥挤进入，蚕食这个地方。
银剑对准主仆，馋虫对准桑叶。
理查兹缓缓移动，以他们为中心，尖端不动，剑柄颤抖。
“我从魔王口中得知，半魔半鬼的血统就是在开盲盒，要么比肩神明，要么弱似蝼蚁。”理查兹不敢贸然接近，已经暴露了他的剑重于他的灵魂。
“厄尔波斯这个名字，我很久没听过了···但我对简·铂金这个名字，比较熟悉。”
“哼！你以为我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加官进爵的机会？不够威胁。”
理查兹退到人群中，目光不定，在看到高塔后，会心一笑，道：“法阵已经布好了，你们偷跑的最后机会也消失了。”
主仆都没有说话，时空都沉寂下来。
苏代替了他，发自内心地欢笑起来，笑得人心里发颤、前面的士兵跟随她的动作不安起来。
苏站在人群中心，流苏贴着她白皙的肌肤晃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与理查兹平视，横瞳发红，四颗醒目的虎牙延伸，吸血鬼标志的尖牙露出寒光。
食指的戒指被摘下，理查兹不明所以，时间到达黄昏，第一簌昏晕，铺满庄园。
苏把戒指抛向空中。
银鸟的眼睛转色，钻石反射日光，在一秒的区间转成高爆发光束，仅此一下，半空的法阵被打穿，钻石失去光芒，直直下落，戒指回到苏手中。
理查兹的左手被贯穿，鲜血喷射。苏的欢笑没有停止，士兵蜂拥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嘶吼打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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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不喜欢理查兹。”简·铂金被迫跪倒在阶下，剑抵在她的脖颈处。
“今天是你第三次出逃，我真的对你十分失望，我也对我感到失望。”斯提克斯国国王博因顿·铂金道。
“······”简没有搭话，一双蓝色深邃忧郁的眼睛注视博因顿脚下的台阶。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武器，这是你成为公主的代价。”博因顿道。
简呼吸一滞，从国王的视角，她的唇角颤抖。
“你那么聪明，我还以为你早就明白了呢。我交给你的是传统皇室教育，不是皇家礼仪培训。”
博因顿说话间断，语序缓慢，傲慢、得意地，一边擦拭剑柄，一边道：“不过有点骨头的孩子的确容易反叛，家长的责任就体现出来了。”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博因顿笑道：“在没有能够对自己犯的错误负责之前，就是孩子。”
“······”
“你似乎格外喜欢瓦伦丁·特罗洛普那个家伙。真是可惜。”博因顿摆摆手，士兵们将公主带走。
晶莹的月光下，是华丽的长裙。
公主的女仆没有给予安慰，根据下人这几日的转述——公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言不发，时不时伴有笑声，又在纸上画奇怪的符号，是无数张奇怪的圆圈。
博因顿从里面看不出什么端倪，叫人扔掉或者烧掉。
疯了？疯了会影响她的价值吗？
不会。说不定在保护秘密这个方面变得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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