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被这笃定的语气震慑住了,“那、那你……”
“那你要不就先跟着你领导去看看?鸿门宴也不一定去了就死,对吧?而且你们这次不是去法国找了一个帮手吗?”
李衡沉默片刻,“是。这个帮手叫叶彩垣,我觉得她妈妈和陆家关系也不一般。”
林耀感概道,“衡姐,你现在好像那种电视剧啊?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做下个非遗专题的时候,过去老搪瓷厂那边,帮你问问老人家有没有知道这些事情的。”
两人合计了一番,夜幕已然降临,天边的晚霞只留下一线浅浅的金边,等李衡挂掉电话回到卧室,陆铭昕已经睡过去了。
李衡抬手轻轻摸上她的手背,似乎还在发烫。
陆铭昕睫毛长长的,因李衡的触碰,从睡梦中迷蒙醒来。睫毛如同蝴蝶振翅,抖动一瞬后睁开眼:“阿衡?”
李衡心都化了,俯身凑近了些,“嗯?”
陆铭昕猛地伸手把她整个搂进怀里,随后抱紧着用脑袋蹭蹭,“聊完了?”
李衡嗯一声回应,回抱住陆铭昕,却听陆铭昕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进展太快了,对不对?见我妈妈的事情不着急。等你准备好,跟我说就可以。”
她发烧还没完全退下去,此刻她把李衡抱在怀里,又是热乎乎的。这导致李衡的困意来袭,不由得将陆铭昕抱紧了些。
李衡冒出一个念头。
万一,陆周执真的可以接受呢?
然而大脑如同提醒一般放映起了那天陆周执说的话,“走上正轨”,什么是走上正轨?是结婚生子,还是带领陆氏发展?
陆铭昕恰好在此时往后挪了挪,李衡疑惑地抬头望向她。
陆铭昕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泛红:“我出汗了,阿衡。”
李衡起身抬了一盆热水到床边,用新毛巾帮陆铭昕细心擦拭脖颈,陆铭昕正要解开纽扣,却被李衡捉住手。
“你等我先出去,再自己擦。卫生间里有新的牙具,牙膏先用我的吧。”
陆铭昕愣住一瞬,随后神色无辜,拉住李衡的手贴上自己,撒娇道:“阿衡,你帮帮我嘛。我四肢乏力,不行了,不能动了……”
李衡掌心已然触碰到柔软,陆铭昕解开纽扣的领子下面有着星星点点的吻痕,一时间李衡脸上发烫,拿起盆里的毛巾拧干,潦草地帮陆铭昕擦了擦锁骨,便逃走了,“自己擦,撒娇也没用。”
陆铭昕调戏成功,喜滋滋为自己擦拭起身子。
李衡就站在卧室门口,对着关起的门说到:“要是水冷了你就裹好睡衣叫我,我去帮你换水。”
陆铭昕的声音悠悠地隔着门传过来,黏黏糊糊的,带着点尾音,“那现在水凉了,阿衡。”
“我刚刚接的最烫的水,不许闹了。再闹自己去换水。”
“哦……”
李衡默念:所谓美丽娇媚者,比劫贼虎狼,毒蛇恶蝎,砒霜鸩毒,烈百千倍……
过了一会,屋子里没声音了。
“铭昕?”李衡呼唤后没得到回应,又试着喊一次,“陆铭昕?怎么了?”
还是没声音,李衡着急起来,却又担心贸然进门不太礼貌,“铭昕?那我先进来了?”
李衡轻轻推开门进卧室,却见陆铭昕刚从卫生间出来,穿戴得很整齐,不过头发还是略有些乱。她睡完一觉,看起来状态好多了。
陆铭昕笑道:“阿衡,我们刚刚隔着一道门,你都要忍不住进来,你就这么想见我呀?”
她边说着,边往李衡的方向逼近,李衡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退无可退。
陆铭昕笑得眼睛弯弯,活脱脱像只小狐狸,抬手撑住墙壁,两人的距离离得越来越近,李衡几乎可以感知到陆铭昕的呼吸,热气有些叫人发痒。
李衡正要为接吻闭上双眼。
叮咚——
门铃响了。
李衡连忙去开门,门一开竟然是陆铭昕的司机林姨,她扫了一眼李衡脖子上的痕迹,权当作没看到。随后双手递出一束粉色的芍药,脚边附带一份新的床品,等到李衡接过后,林姨笑着略微侧身,“李衡女士,这是陆总吩咐的花。我来接陆总回去做检查。”
“是我让林姨来接我的,我发烧了,不能老在这里缠着你,传染给你怎么办?”陆铭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衡转头,却见陆铭昕走过来又吻了吻自己的脸颊,笑得很纯真。
这家伙,光看样子,谁能想到她几小时前在干什么?
陆铭昕帮忙把床品提入玄关,回身就走出门,对着李衡挥挥手:“那我就先不打扰了,阿衡,明天公司见?”
李衡抱住花束,面不改色,“陆总慢走。”
陆铭昕听了她的称呼,仿佛尾巴停止摇晃,耳朵下垂的狗,眼巴巴地望着她。
“……铭昕,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下楼的脚步声这才响起,不一会又由远及近,跑上来和李衡深深拥吻住,宛如大型犬扑向主人。李衡甚至站不稳,只好扶住门框。
“咳,咳。”楼上的奶奶正要下楼散步,咳嗽一声提醒。
两个人这才迅速分开,等奶奶走了,陆铭昕大拇指往楼梯口指了指,“那我,真的走了哦?”
李衡失笑,“快去吧你,别让林姨久等。”
陆铭昕这才开始下楼梯,一步三回头。
“再不走,我以后可不要你进我家门了。”
陆铭昕急了,“我这就走!”
李衡抱着那一束粉色芍药回到家里,取了花瓶把花插进去,花枝放进去时,与瓶底碰撞所发出的轻响悦耳极了,叫人放松。她将这花瓶放到了床头,橘黄色的床头灯打在瓶身,在瓶底小小折射出光弧,静谧而美好。
转头望去,陆铭昕走前还贴心地替她整理过床铺,甚至将被子简单平铺后对折。床上独属于陆铭昕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床单仍有一些褶皱。
李衡用手轻轻抚平那褶皱,陆铭昕很明显不常做这种事情,只知道收拾被子,不知道还要拉拉床单,拍拍枕头。然而此刻,李衡却觉得这褶皱刚刚好,她一想到方才陆铭昕说的“明天公司见”,心里就止不住得有些悸动。
第二天一早。
李衡身着白色衬衫和浅色长裙走上电梯,脚步声逼近,她按住开门键,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面孔,就在前天晚上,这张脸还因自己而**横生。
陆铭昕今天穿得简单,下身是西装裤,上身内搭一件无袖背心,天气还有些热,她却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比较薄的深色西装外套。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身体好些了吗?退烧了吗?”
“回去检查完,晚上好好睡了一觉,好多了。”
电梯上行,跳动的楼层数字如同升温的提示,陆铭昕的目光灼灼,李衡实在受不了,“铭昕。”
陆铭昕目光没有移开,反而因恋人呼唤自己而略微侧身靠近了些,“嗯?”
“我们在公司还是保持正常同事关系,这样既能保护好彼此,也不会辜负各自在工作上的付出。”
李衡讲得很认真,刚说完,电梯便到了楼层,两人走出电梯。
员工见老板和副总来了,纷纷打招呼。
陆铭昕没什么架子地笑笑,“早上好。”
随后她转向李衡,云淡风轻道,“Lily,你的提议不错,先试试看吧。让所有人九点来开个会,我有事情要说。”
李衡公事公办地应下,迅速响应。
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入座,陆铭昕坐在主座,神色冷静却不失亲和,李衡则坐在她的左手边,秘书入场开始摆放会议文件,那是名为‘彩垣’的项目资料。
“我要运行之前的彩垣项目,这周内开始做准备。”
原本带着电脑和纸笔的部门负责人都停下了记录,彼此面面相觑,交换眼神,但好在没人出声反驳。
陆铭昕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如同弹钢琴一般轻叩,发出规律的轻响,“公司不再只做概念设计或是外包打样了,我们会有自己的工厂,落地后做一条试产线。抬高定价,工艺转到搪瓷和珐琅,近期内调研原料供应和旧厂师傅的情况,工厂周边还剩几个有手艺的容家学徒。”
没人回应,陆铭昕从容地让出空间给下属讨论,大家确认陆总这放松的姿态是在给出讨论的时机,一时间热烈讨论起来。
“陆总,先前你嘱咐过原料的事情,我这边……”
“陆总,我之前把设计给副总看过,如果真要做珐琅,我们这边还有一个策划……”
“陆总,我看这个可以,我和我们部门的小张去看看,她老家好像就在工厂那边……”
陆铭昕恰到好处地回应,并在看李衡脸色后采纳一部分建议。
就在此时,一个问题让会议室安静下来。
“陆总,我看这项目资料,这工厂可不在上海,在江苏啊,谁去管理呢?”
陆铭昕闻言顿了顿,眼神向左看去,落在李衡身上,“我打算让Lily和我请来的珐琅传承人一同管理,传承人应该下周就回国了。”
大家没有异议。
散会后,李衡把方才的提问和建议都大致总结了,又和陆铭昕留在会议室进行了协商和讨论,直到每个问题都不再有推进的疑问,李衡承应下来。
陆铭昕凝视着李衡严肃又认真的脸庞,下意识离近了些。
李衡还没有察觉,陆铭昕靠得越来越近,等她做完笔记,一抬眼就是陆铭昕近在咫尺的脸庞。
笃笃——
“陆总,你要的报表我……”
小王敲门后推门而入,却见李衡手里握着笔记本,坐得板正,反倒是陆总靠向另一边,两个人中间隔得很远,像是突然蹦起后分开。
“……拿过来吧。”
面红耳赤的陆铭昕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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