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大】女生宿舍楼下，刘子凡撑着一把黑伞，指节发白。
距离宿舍门禁时间【23:30】，还有七分钟。
他着急的给林一一发微信：下来，我有事说。
瞧着红色感叹号，手机显示对方已开启“仅聊天好友”验证。
“怎么删了？下午出院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该不会是因为早上那个……意外的额头吻吧？”
刘子凡低眸喃呢，把黑伞往摄像头盲区一扔，直接翻门。
宿管阿姨背对着窗户看电视嗑瓜子，雨声淹没了铁栏“咔哒”的那一声。
转眼来到宿舍五楼，刘子凡将门敲响，指节却带着一丝克制的力道。
“谁啊？”林一一的声音透过门板，凉得像是一杯冰可乐。
“是我，刘子凡。”他低声说，生怕吵醒谁似的。
很快，门开了一条缝，防盗链还挂在上门。
林一一穿着一套兔子睡衣，抱着靠枕大小的小熊，眼神比数九寒天更冷。
“子凡学长，你怎么这么晚跑来了？
我……我跟你这个电竞社的社长不熟！”
“一一，你别闹了行不行？开门，我话说完就走。”
林一一隔着门缝盯着他两秒，抬手便打算关上门。
刘子凡见状立刻撑住门，声音急切道：“是关于苏素和宋栾的。”
下一秒，门链“哗啦”一下子松了下来。
宿舍内其他三个女生去图书馆通宵了，只剩下了一台灯亮着。
刘子凡站在门口，雨靴滴水，地板瞬间一滩黑印。
林一一抽出湿巾，盖住脏水，动作嫌弃得像是在避瘟神。
“你有事情快说吧！”
“好，你把我微信加回来。”
刘子凡说着把背包放到桌上，拉锁一响，倒出了厚厚一摞 A4。
“你大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把你的微信加回去？”
林一一差异言语间，清晰的看到了纸张上的内容。
那是刘子凡整理好的时间线截图、股价波动、营销号转账记录。
“一一，我们在医院被记者拍到，是莫宁微花钱买的热搜。
你姐姐苏素是‘私生女’的通稿，也是水军公司的统一口径。
这些证据我都整理好了，只要你点头，我立刻跟你一起办。”
林一一怔住，站在那里发呆，显然没有料到他是来送资料的。
“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你这么做，图什么？”她防备地抬眼。
刘子凡喉结滚了下，声音直白：“我能图什么，当时是图你。”
“图我？你……你别过来啊！”林一一被吓得抬起小熊连连后退。
刘子凡立刻一字一顿道：“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是想努力追你。”
“谁要你追啊？我又没有跑，你追问干嘛？”
“一一，你不用跟我装糊涂，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一一没好气地噘着嘴巴，还没说话就被他夺走了手里的小熊。
盯着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熊他笑了，林一一不言语的捡起了门口地上的湿巾。
动作很重的合上垃圾桶后，她方才气呼呼的说：“你走，我只想图清静。”
她抱着小熊不看刘子凡，刘子凡无可奈何的放下手，攥紧了拳头。
“行，那我马上把话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我知道你讨厌我，嫌我比你大，嫌我误会你和林染的事，嫌我喜欢过你表姐，可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喜欢我？你可得了吧！我才不要你喜欢哪！
你喜欢我姐还差不多，干嘛要拿我当你的挡箭牌？
我加入电竞社是为学分，不是为谈恋爱，请你离开！”
她的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钉子钉在门框上。
刘子凡脸色白了一度，却只能认栽：“如果我说，我是来还债的哪？”
“什么？”林一一终于看着他，问出了一句：“什么还债？”
“我把苏素和宋栾的事解决，你就不用再因为‘苏素闺蜜’身份被莫宁微一起黑，你耳根子清净，就当……”他顿了顿，像在吞咽碎玻璃道破：“我当赔早上额头吻的罪。”
林一一一听这话，抱着手臂目光呆滞的盯着他。
从他淋湿的刘海移到背包，拉链的金属边被雨水淋湿，在灯光之下发亮。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背包是他打训练赛攒下的奖金买的牌子背包。
平时谁碰这个背包，他都会跟谁急眼，如今这个背包却……
雨点砸在窗台，噼啪乱响。
良久，她开口：“子凡哥哥，你到底要怎么做啊？”
刘子凡眼底亮起一簇极小的光，语气认真：“明早傍晚，电视台有一次实拍空挡。我约了社联主席、校报主编，只要你到场参与，就会知道我的决心。”
林一一垂眼，睫毛在台灯下像是两把小扇子，轻轻颤了下。
她再抬眼，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好，我答应你，可是事情结束……”
“我会消失。”刘子凡接得飞快，笑得比哭还难看：“只要你去电竞社，我请假不去，比赛我让替补上，保证不出现在你半径五百米。”
林一一被那句“半径五百米”噎到，转头看着窗外的雨幕音散在玻璃上。
“随你。”
“那我走了。”
刘子凡回复她，放下U盘、拿起背包，打算转身就走。
可是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背对着林一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一一，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喜欢你，我会等你长大的。”
“不用了，你不需要等我长大，你别再给我添堵就行了。”
林一一的说话像是刀子，刘子凡听后心疼的喘息了一口气。
在林一一的视线里，他突然转过身子，一个快步冲到了她的面前。
他悸动的心情与思绪，驱使着他失控似的，让他想去抱她、拥有她。
门轻轻阖上，刘子凡慌乱的走在走廊里，脚步声渐远，只剩雨声滂沱。
林一一站在原地，拿起他的 U 盘打开电脑，插进电脑。
电脑跳出加密界面，密码提示：【yiyiwoxihuanni 】
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盯着拼写出【一一我喜欢你】的秘密看得入神。
半晌，她方才迟迟敲下去字母，低低骂了刘子凡一句：“他真是个白痴。”
室外的雨又大了，某人站在宿舍楼下依旧没有离开这里。
他任凭雨水冲打着自己的身子，仰头看着五楼的那扇窗户。
灯光依旧，却没人探头，他抬手拿起手机发送了微信申请。
“怎么还没睡啊？记得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林一一拿起手机看着消息，当她走到窗户的时候，刚好看到刘子凡的身影。
他的身形在黑暗的背影里被雨幕撕得模糊，像一条落荒而逃却甘愿的狗。
林一一因此愧疚不已的攥着手机，垂眸叹息了一口气。
她在想：
怎么可能？刘子凡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
次日傍晚，操场被应援灯牌照成粉紫色的海，人群嘶吼，旗面猎猎。
林一一踩着小白鞋被挤在看最前排，一个踉跄，右脚踝“咔”地一声。
剧痛还没有窜上大脑，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腾空而起。
刘子凡在身后见状心口一颤，直接把应援旗往同伴怀里一塞。
他快速弯腰，一手托膝弯，一手揽背，直接把她捞了起来。
“搂好我。”他的声音混在鼓点里，低得只有她听得见。
林一一乖乖圈住他脖子，指尖碰到他后颈的汗，烫得缩了一下。
两人一路穿过人群和灯海，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了。
她忽然来了情绪，高举手机闪光灯，跟着人群一起吼……
“苏素勇敢飞，我们永相随！”
这句话喊完，她侧头看着刘子凡，唇边意外盖在看他的右颊。
那一块皮肤瞬间烧了起来，刘子凡脚下一顿，差点踩空似的。
他偏头撞上林一一的视线，睫毛上还沾着彩带碎屑。
他的瞳孔里晃着整座操场的光吗，他听见自己心跳失控，像鼓手打错了拍。
活动圆满结束之后，他们从校医院出来已是深夜。
回到宿舍的校园巴士早就停运，刘子凡只好违背昨晚的誓言亲自送人。
车厢里暖气太足，她裹着外套，脑袋一点一点，最后靠在了他肩上睡熟。
路灯一盏一盏的扫进来，在她的脸上印出流动的金色。
刘子凡把副驾驶的车窗摁下一条缝，让冷风灌进一点儿，怕她晕车。
直到到目的地后，他方才用气声呼喊她：“一一，一一。”
林一没反应，他只能轻轻侧过身子，让林一一的头滑到自己的颈窝。
再慢慢把外套脱下，裹粽子一样裹住她，只露处了一张她小小的脸。
做完这一切，他才低声唤：“一一，到宿舍了。”
林一一睫毛颤了颤，睁眼，视线迷蒙，对上他放大的脸。
两人鼻尖几乎相贴，呼吸交缠。
刘子凡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往后撤去。
林一一垂眸看着身上的外套，两手推开衣服的瞬间。
他自相矛盾的靠近人，还没有为她裹上衣服取暖。
林一一“啪”地扣住他的肩膀，指尖透过他单薄的T恤，掐进了肉里。
她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鼻尖也粉了，像是被谁欺负惨的小兔子。
‘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他要把我当成表姐的替身？’
她在心里翻江倒海暗想，嗓子里却发不出声，只是死死盯着他。
“一一，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还疼？”
刘子凡慌得去摸自己的手机，侧眸看去的屏幕按亮时，指腹已经全是汗。
“我带你回医院，我们拍个片——”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去……”
林一一摇着头，声音轻到几乎被引擎余温吞没……
“我要你吻我。”
“你说……什么？”
她闭上眼眸，泪珠挂在下睫毛，将落未落。
刘子凡手心出汗，拇指悬在她的脸侧，抖得厉害。
最终他落下手掌，像是对待易碎的瓷似的。
他低头，唇先碰到一点儿咸涩的泪，方才触到她的唇。
那一刻，车厢狭小的空间瞬间被点燃了暧昧气息。
他一手托住林一一的后颈，一手环到她的腰后，吻得急切且炙热。
他把林一一整个人按进自己的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肋骨。
‘一一，如果你再大几岁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刘子凡心里一闪而过，最后却被他强行掐灭。
唇分，视线再次相撞，刘子凡依依不舍的托着她的脸沉默。
她突然哭着问：“子凡哥哥，你吻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刘子凡心虚喃呢，垂眸不敢看她。
林一一的眼泪瞬间决堤，啪嗒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出一个个小漩涡。
刘子凡手忙脚乱地抽着纸巾，叠声道歉：“一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越界了。你不懂事，我不能也不懂事。我以后不会吻你了，是我错了行不行？”
他越擦，她的泪越多，纸巾被揉成了一团湿哒哒的球。
林一一垂着头，手指死死攥住他外套的下摆，指节泛白。
‘刘子凡，你真是个渣男，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如果那一天来临了，我会拒绝你，然后彻底离开你。’
她在心里把这句话刻成碑，抬眼时把剩下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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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学长/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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