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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曲奇脆筒

等待香酥鸡打包好的空档,另一边游斯朝的电话也打完了,黎幼听提着包装袋,开口又准备说那两个字,“谢谢……”

游斯朝望着她,预判似的,直接问:“去哪,我可以送你。”

“赏味最佳期限是两小时之内,如果你非要去挤地铁,这两只鸡今天就算是白死了。”

没等黎幼听再开口说话,游斯朝便找到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

这很难被拒绝。

黎幼听果然安静了,跟着游斯朝走出门,还是像刚才那样遮住头顶的阳光,眼睛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开车?”

她的确很聪明。

总是能在事情里切入关键点。

游斯朝不动声色地低了低眼皮,清嗓,胡乱说了句,“我猜的。”

黎幼听盯着手里的纸袋,不知想起什么,停顿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其实……我那天晚上,对你,有那么点儿敌意。”

“是吗?”游斯朝浑不在意,挑眉反问,唇角却轻微扯起。

黎幼听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跑到他身前,好奇道:“这个你也能猜到?”

“这个不用猜。”他说。

这些年她还是那样。

喜欢谁,讨厌谁,眼神里都一清二楚。

游斯朝抬脚走向商场外的露天停车场,黎幼听跟过去,他接着说:“你当时说谢谢的语气可没有现在那么诚心。”

“我……不是,我觉得我是有理由的。”

黎幼听拦在游斯朝身前。

游斯朝的脚步停了,手上的动作没停,按钥匙解锁,紧接着,他主动拉开身侧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今天的太阳很晒。”

黎幼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视线被身后的车辆吸引,也许说震撼更为准确。

高亮贝壳粉的车衣,内饰也是定制的全粉色座椅,前挡风玻璃后面还有HelloKitty的各式摆件。

骑木马的,撑伞的,背着个斜挎包的。

……的HelloKitty。

黎幼听不确定,四处看了看,“你确定是这辆车,不会是车钥匙出差错了吧?”

即使这种开错别人车的概率在现实生活中微乎其微,黎幼听还是没忍住想确定这个事。

毕竟一辆全粉色的车和一位简约穿搭品味的男人,适配率简直无限趋近于零。

真的是他的车吗?

“想什么呢?”游斯朝扶着车门边,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把她推进车里,弯着腰,“这是游念的车。”

黎幼听刚要琢磨一下话里的意思,就见游斯朝绕过车前,坐进驾驶位,拉手刹,打火准备启动,不忘提醒她,“安全带,系好。”

闻言,黎幼听把香酥鸡放到前面,与那几个摆件齐平,扯过安全带,安全扣“咔哒”一响。

游斯朝瞥了眼后视镜,调头,驶出停车场收费站,开到柏油路面上。

他忽然说:“孟阿姨的女儿,游念,这辆车是孟阿姨送给她的十八岁成年礼物,刚运回来不久,换了新的车衣,改好以后孟阿姨不放心,让我开这车帮她试十天半个月。”

“孟阿姨,游念。”黎幼听理清楚关系,扭过头问他,“她是你妹妹?”

游斯朝双手掌着方向盘,放缓了车速,侧过脸看她一眼,敛起情绪,“算是吧。”

黎幼听小声问了句:“什么叫算是?”

可能是昨晚游斯朝介绍孟微芸时并未对她有所隐瞒,所以黎幼听并没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已经涉及了他的私人领域。

下一秒,游斯朝在路边安全区域停了车,目光掠过她的眼睛,又在她颈侧停留一瞬。

黎幼听以为她脸上有什么异物,或是哪里的粉底斑驳了,抬手擦了一下,不自然地问:“怎么了?我的妆花了?”

“可能是我新买的定妆喷雾不好用吧,我回去就打个差评。”她自顾自地解释。

游斯朝逗完她,眼底浮现微光,笑意更深,故意说:“忘记问你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中谊医院,香酥鸡是给久久买的。”黎幼听放下心来,好在不是当面出糗。

游斯朝重新踩油门,“你是哪个科室?”

“心外科,但目前还在急诊科工作。”

黎幼听认真答。

显示屏上是搜索出的导航路线,纵横交错的,车辆很快进入其中一个分岔口。

与此同时,游斯朝点开了车载蓝牙音响,放了一首歌,是极为舒缓的出行必备曲目。

“我说算是妹妹,是因为我读大学以前从没把她当作妹妹,我那时候很讨厌她,讨厌到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也快要把游颐均气死。”

游斯朝陈述事实,语气没什么起伏。

但黎幼听却觉得他周身都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脆弱感,像是冰冷的,涌向岸边的潮水,只一秒,她好像能窥见水流背后的隐秘。

可也在那一秒,潮水忽然间就退后了。

游斯朝的语气变得不正经,似是随意瞎诌,尾音还带着点儿对自己年少时的嘲讽意味。

“高二那年冬天,他把我揍了个半死,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快死了,可能是那次太痛了吧,后来我也不叛逆了。”

青春期。

离经叛道。

这两者听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黎幼听没对他前面那些话刨根问底,静静地说了一句:“死亡其实是一件化为乌有的事情,人活着可以吃好多食物,还能玩游戏,没什么不好的,活着能解决很多东西。”

游斯朝看着她的侧脸,想起那晚她义无反顾地举着横杆,拦住那群闹事的患者家属,明明身材纤细,模样却坚韧,只想着要保护所有人。

车厢内重归于冷寂,直到停在医院楼下,他们俩都没再说过话。

副驾车门由里向外推开,黎幼听道谢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换成,“礼尚往来,有空的时候请你吃饭,不过我们休息时间都是待定的。”

“那……你这算不算欠我两回?”

游斯朝勾唇笑了下,拎起右侧的纸袋,手臂伸出窗外,递到她面前,“你的香酥鸡没拿。”

黎幼听忘了这茬,上前接过,视线自然地往下挪,看到他手腕一寸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像是某种物体的划痕。

她突然回想起车祸现场那根没砸在她身上的横杆,当时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到横杆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

“你受伤了?那天?”黎幼听指着那块疤。

游斯朝没否认,但也不在意,“已经愈合了。”

黎幼听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周围已经有一些目光聚过来,还好距离较远,她今天穿的又是自己的衣服,不担心会被轻易认出来。

黎幼听:“那我先走了。”

游斯朝:“嗯。”

没到傍晚,太阳照过来的时候仍明亮耀眼,游斯朝注视着黎幼听远去的背影,眸光沉沉,想起他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也是他最狼狈的一天。

被他亲爹揍了个半死的那天。

游斯朝记得很清楚,情人节的第二天,2月15日,那天北城的气温非常低,临近正午天空中的雾气还没散,甚至飘起了小雪。

他不习惯游念的存在,所以早就从市区搬到了外公家还没拆迁的房子,偏不巧,也不知道游颐均犯了什么病,非要把游念送过来写作业。

游念刚读一年级,身高小小的一个,刚进门就怯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然后她搬着和她差不多高的凳子,费力爬上去,坐在桌前,翻开学校里发的寒假作业,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游斯朝没去管她,待在卧室里睡了一整天,再睁眼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他忘了游念还在家,路过客厅,才想起她应该是一整天没有吃饭。

游念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惺忪睡眼,还是那句小心翼翼的,“哥哥。”

游斯朝难得好脾气,“饿了吗?”

游念点点头,却在观察他蹙眉的表情后迅速摇摇头,指着餐桌上撕开的零食袋,“我吃过了。”

游斯朝刚睡醒,声线压得很低,莫名让人觉得他很凶,“撒谎是坏小孩。”

“我不是。”游念年龄还小,心思敏感。

游斯朝不理她,只说:“想吃什么?”

“面包。”游念舔了舔嘴唇。

游斯朝推开置物柜的玻璃门,长臂一伸,拿下一包奶酪夹心的吐司,递给她,“吃吧,吃完你爸来接你回家。”

“哥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游念嚼着吐司边边,胆子也变大了。

游斯朝看着她,眼神凉凉的。

游念又缩回小脑袋。

本来那天应该是平静的一天,可游念吃完面包刚过半个多小时,她就开始抓挠着脑袋和手臂,脸也红红的,喊着:“哥哥,我好痒啊。”

“怎么了?”

游斯朝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臂左右看了看,红疹子起了一大片,“过敏了?”

游斯朝捡起垃圾桶里的面包袋,配料表上着重标示了“加工过程中接触坚果”,他扭头再看游念,她的脸开始出现窒息性的发紫。

伴随着救护车驶离的呜哩声,客厅内的玻璃花瓶应声落地,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其中锋利的一小块滚落到游斯朝的脚背上。

屋里开了暖气,他穿着棉拖鞋,刚才又被游颐均暴怒地推搡了一把,此刻光脚站在他身前,皮肤表层渗出一颗颗鲜红的血珠。

少年生长期抽条得很快,哪怕微躬着肩背,他也快和游颐均一般高了。

游斯朝的耳边全是游颐均的吼声,“我把你妹妹送过来,你就是这样害她的吗?”

不知道哪个字眼戳到了游斯朝怒气迸发边缘的那条底线,他膝盖一抬,猛踹了几下腿边的沙发,底部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

游斯朝睨着他,少年的狂妄与痞气尽显,“你别得寸进尺,我他妈求你送她来的啊?”

“游斯朝!你没救了!你再恨,你也不能明知道念念坚果过敏,还喂她吃坚果面包。”游颐均伸出手指着他,破口大骂。

游斯朝彻底被点燃,对抗的话说得毫不犹豫,尽管他起初并没有那个意思,还是不曾为自己辩解半句,反正游颐均都不会相信他。

“是!你满意了!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恨不得你们所有人都去死!”

啪——

一个巴掌准确无误地落在游斯朝的脸侧,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他逐渐开始耳鸣,瞬间的肿胀令他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冲突爆发在那一刻变得失控。

游斯朝砸了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摔到最后,他连冷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游颐均正值壮年,力量总比游斯朝的要大得多,推着他,一直往门外推,阴沉着脸说:“滚,从今天开始,有多远滚多远!”

少年的脊骨永远是坚硬倔强的,他生来倨傲,极尽打压不能够使他学会低头,只会让他仰着脖颈,无所顾忌地离开不属于他的地方。

游斯朝头也不回地迈出大门,二月份的天气冷得人瑟瑟发抖,他仿佛感受不到似的,光着脚踩在积了层薄雪的地面上。

脚步一抬一起,脚印里融化着雪水,脚背的伤口也在寒冷的冬天渐渐冰冻,愈合后的血痕如同歪歪扭扭的长条小虫。

斑驳又丑陋。

雪越下越疯狂,像刀片一样刮在脸上,游斯朝动了动侧颊,酸痛来得后知后觉,他绝望地闭了闭眼,胸腔里的苦涩要溢出来了。

然而再睁看,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精致的亮面皮鞋,毛呢大衣敞开着,白皙的腿裸露在风雪中,黑色校服的裙摆随着动作摇曳。

她拎着一个纸袋,里面是红色的鞋盒,双手递到他面前,担忧道:“你的脚在流血,这个气温你很容易生病的,这双鞋送给你。”

游斯朝怔怔的,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被塞进了两条粗棉绳,鞋盒的重量落进了他掌心,她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先走啦!你快点回吧。”

轻盈的,和煦的。

如同一阵清风拂过,熨平他紧绷的神经。

不远处,商务车的车门还没关上,女孩刚坐进去,游斯朝便抬眸,望向她,她是笑着的,及肩的黑发在风中飘,脸比月光下的雪还要白几分。

车轮辗过道路,游斯朝盯着手中的鞋盒,错愕地回过神。

半个多月后,新学期开学典礼。

广播室话筒传来几下刺啦啦的响动,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出,“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国际部高一(A)班的黎幼听。”

“今天由我来主持新学期的升旗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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