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的车内,没有开灯,谢怀逸坐在里面,看向窗外,反倒觉得这外面要比车内还亮些。一旁坐着的殷延没有说话,神情晦暗不明,也不像是谢怀逸认识的那个他了。
谢怀逸索性打开了窗,不然这对于他来说也太过闷了。阚韶敏已经回家了,那几个醉汉也都被带走了。
冷不丁的,殷延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手给我看看。”
谢怀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与此同时,车内灯亮起。
谢怀逸低下头,很奇怪地,有些不太敢看殷延,只是把手伸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殷延说:“右手。”
谢怀逸咬了咬嘴唇,有些尴尬地偏过了身,把右手伸了过去。
殷延脸凑近了他的手臂,然后又轻轻地将他的袖子折了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殷延喷洒在他手臂上的温热呼吸。
于是,莫名地,他又紧张起来。
“别动。”殷延圈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拿了棉签,将已经准备好的外伤药涂在他手臂上。
谢怀逸抿了抿唇,觉得十分不自在,但看殷延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也不好打断他,半晌,只是说:“没事的,早就干了,过几天就好了。”
谁知殷延只是扫了他一眼,仍旧没吭声。
“不用这么麻烦,谁没有过一点刮蹭?再说了,你这么一声不吭的……”
“对不起。”
谢怀逸终于听到了殷延说话,但他没有想到是这句。
他有些无措了:“你没必要道歉,这也不是你弄的。”
殷延抬起了头,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谢怀逸是很不喜欢跟人对视的,尤其是在光亮中,在难以忽视的目光之下。于是有些烦躁地,或者说别的原因,他又低下了头,也不说话了,但没有再拒绝殷延继续上药的动作。
两人在接下来的一路都没有再交谈过。
“前面就可以把我放下来了,这里也不好掉头。”
然而,司机并没有听他的话,显然司机只听殷延的,殷延没发话,他就只能一直开,直到目的地。
上完药,谢怀逸靠在窗边,又去望窗外,口中叹了口气。
到了小区门口,司机停下了车。
谢怀逸下车后想关门,却被殷延挡住,随后,殷延也下来了。
他很疑惑,不知道殷延为什么这样,便只见殷延启唇:
“你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了,要照顾好自己,你的粉丝要是见到你这样,该有多伤心?”
“要不是我见你们走的急,留了个心眼过来看看,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怀逸眨了眨眼,说不出来话了。
好吧,这是也是他欠考虑,应该多叫几个人,毕竟也不同以前了。
“谢谢。”
殷延透过镜片看着谢怀逸,谢怀逸能感觉到他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进去吧。”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细烟。
谢怀逸本来还想问,但见殷延点上了烟,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最终还是走了。
进了小区,回头再看,殷延靠在车上,脸笼在淡淡的烟雾里不很分明,除了那一双让他难以读懂的眼,仍在看着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殷延抽烟。
第二天,谢怀逸是被任云骋的电话吵醒的:“诶!你快看微博,龚宿被爆出来□□了!”
谢怀逸本来还不是很清醒,这下被他一句话给弄懵了。
昨天庆功宴上他还看龚宿好好的,今天就被曝□□了?
但打开微博,热搜上的爆词条也不是假的,而且居然早在几个小时前就登顶了,无论龚宿的工作室怎么辟谣发律师函也没用。
点开爆料里的图一看,着装似乎还是冬天的,再仔细想了想时间和地点,好像就是他们去杭州拍戏的那会儿。
谢怀逸也不知道这料是不是真的了,只是对这种巧合感到十分的奇幻,几个月前的证据,为什么当时不曝,现在电影下映了才说出来?
如果爆料人是黑粉对家,那就更应该搅黄正在上映的电影,那如果只是狗仔的话,为了更大的热度,也应该在上映期间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他看着帖子底下龚宿的前大粉附和的类似于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脱粉回踩就已经给面子了的言论,更觉得摸不着头脑了。后面还有“龚宿高中被霸凌”的新词条,也不知道是放出来虐粉提战斗力的,还是真的有这么回事。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他也不想多去管这些。
刚刚,任云骋正式给他发了一份最终版的电影剧本,那是他们之前早就约定好的,要一起拍电影。
这个剧本是一本冷门娱乐圈小说改编的,原小说没有有多少人看过,是圈内人写的,写完就退圈了。
他们俩买了版权后一起打磨,费了无数的稿子,耗时几年才完成的这一最终版。
任云骋前段时间忙着引资,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恰好对这种题材把控的更松了一些,现在说巧不巧,又赶上了谢怀逸翻红的时候,这部电影的创作才正式提上日程。
谢怀逸此前也跟管卓谈过,管卓对艺人的管控向来是没有那么严的,只把握大方向,对他这一想法也没有异议,甚至还提出有机会帮他看看。
谈起引资的事,任云骋又多说了几句:“殷总也投资了这部电影,我记得他也投了你上部电影?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他挺看好的你嘛。你们不会是认识吧?”
谢怀逸并不知道殷延也投资了这部电影,一时间他没有吭声。
任云骋听谢怀逸没说话,沉默了片刻,便道:“我说这一句,这个圈待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你也懂得,资方那边把握好分寸。”他知道谢怀逸再也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了,但,作为好友,他还是想提醒一下。
谢怀逸听了这话,脑子有些昏了,半晌,才惊觉出这些日子来居然与殷延走得那么近。
这不应该是演员与投资人的关系。
几天后,龚宿□□这一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其热度也因为龚宿被封杀而逐渐下降。
晚上,难得下了一场大雨,空气却反而更加闷热,带着被雨击打后特有的那种腥。
一只脚踏下了车,激起一滩水花,显然是意识到了这雨究竟有多大,谢怀逸放轻了脚步,只让水滩在他脚下荡出圈,一个又一个。
参加完活动,他便坐上了车,撑了伞,回到了小区。
路灯下,雨的轨迹清晰可见,一切都模糊了。伞面弹出不规则的声音,哒,哒哒,哒……
外面并没有什么人,毕竟他回来的也挺晚了。
或许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天比以往都黑,刚拐了弯,突见不远处有一小片区域十分的黑,应该是路灯坏了。
谢怀逸正疑惑着,想着拐到有灯的地方,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走。
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逐渐被洇湿,伞也掉在地上,转着圈。
谢怀逸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怕是之前那帮醉汉找上门来报仇了,想要推开面前满身酒气的黑影,却反而给人搞的应激了。
他欻的一下被人掼在树上,背后火辣辣的疼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堵住了呼吸。
他瞪大了眼,死死守住唇缝不让人进来。提膝想踹,却像先被对方看穿了一样,被压得更死。
一道闪电先声而来,划破了昏黑,谢怀逸借着这微弱的光,看见了对方眼中挣扎的自己。
于此同时,他也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
他拼起所有的力气,狠狠咬了对方一口,趁对方吃痛之际,重重地将他一把推开。
“殷总?!”
殷总看到已经跑到路灯旁的谢怀逸,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眼睛红了一片。
但还没等谢怀逸再继续说什么,谢怀逸便见殷总两眼一闭,摔在了地上。
谢怀逸一惊,冲了过来,食指摸上殷总鼻间,还好,没事。
他看着倒地不醒的殷总,大雨浇湿了他的头发,胡乱地糊在脸上,看不清神色。
谢怀逸犹豫了,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顺着眉骨流了一地。
雨幕中,一个握拳站立,一个醉酒倒地。
半晌,谢怀逸还是下定了决心,毕竟雨实在是太大了,所有的疑惑、怒火都被浇地压了下来。
他眉一横,捞过殷总的胳膊,将他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回到了家,他俩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虽然已接近夏天,不冷,但衣服贴在身上还是让人难受,可谢怀逸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力一松,想将殷总带到沙发上,谁知殷总不松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直带着他跌到了沙发里。
谢怀逸“嘶”了一声,扶着腰想要撑起来,却不小心压到殷总了,只听见了一声闷哼。
他尴尬之余,咬了咬唇,扯开殷总的手,小心起身抖落了全身的雨,还好头发已经在庆功宴之后剪短了,不然现在反而麻烦。
简单整理了一下后,谢怀逸看着窝在沙发里醉酒不醒的殷总,又犯起了难。
雷声滚过,他看向外面,水汽糊在窗子上,雨仍旧很大。
无人在意的又一更,这章撑不到三千字没有小红花。或许我可以在评论区里自由自在地发疯了哈哈哈。[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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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夜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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