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絮很久没回,林小柔出来找,只见明其砚抱着薄絮出来,还有地上的易凛。
“需要我让人送你回去么?”明其砚问林小柔。
“啊…不用,我可以。”林小柔见薄絮不太好,问道:“薄絮她……”
明其砚压着火点了下头后离开,不想多言。
司机在门口等着,见他们来赶忙开门,也没敢多问。
明其砚拿过毯子裹住她,拨开碎发露出脸,薄絮如遇海上浮木般紧紧攥住他,压抑的哭,明其砚那点因为她乱跑出来泡吧喝酒的火气在碰到她眼泪的瞬间散了大半。
薄絮承认,明其砚就是她的安定剂。
在她意识到这一想法之后,她下意识的想逃,无尽的黑暗袭来,为什么她要这么狼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又告诉她,她可以拥有一块糖。
而她惴惴不安的揣着那块糖,可她自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可能明天…也可能在下一秒。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光好刺眼,刺的她疼…
好疼啊。
“阿絮!阿絮!”
“哥哥…”她呢喃,泪水遮住视线,眼前的人变得模糊。
“去仁和医院!”明其砚失态的对司机说。
仁和医院的副院长是may,一接到电话立马赶了过来,“快,快去找冰来!”may也知道薄絮状态不好,“还有,准备镇静!”
may交代完开始给她检查,心率过快,血氧含量低,而且……
“院长,镇静拿来了,现在注射吗?”小护士问,
may摆手,平静地说:“先不注射,让她握着冰。”
病房人员流动,明其砚靠在门外雪白的墙壁上,腕间搭着薄絮的大衣,弓着背,垂着脑袋沉默着。
“明先生。”may上前,“絮她不能打镇静,之后也需要停药。”
明其砚直起腰,担忧害怕的情绪更甚,“为什么?是她哪里出问题了?”
may摇头,语调平稳地说:“絮怀孕了,具体多少周还需要再进一步检查。”
怀孕了?
明其砚定在原地,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哑口无言。
may了然,继续说:“絮现在的确不适合怀孕,作为孩子的父母,你们应该商量商量。”
她说的不错,对于一个躁郁症患者来说,怀孕,是莫大的挑战。他们的身体和心理本身就处在不稳定状态,怀孕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很可能让病情加重。
天微蒙亮,明其砚推开病房门去看床上的人,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整个世界如死一般的寂静。
薄絮手里还握着冰,may说这是物理镇静。明其砚拿掉冰,细细擦拭干净,嫩白的掌心被冻的通红,宽大的手掌包裹住,试图把热意渡给她。而后落眼在她肚子处。仔细检查后,may告诉他,孩子已经有六周,已经有大致的模样。这些天两人一直在闹别扭,连她身体变化都没察觉到。
“阿絮。”
病房套间内久久地叹息。
*
薄絮醒来后一言不发,脸色更加白,孕反的更加厉害,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恹恹的。may在给她做检查时,她短暂醒过一次,知晓怀孕的事。may说,去留问题要好好考虑。
胃里又翻江倒海的挛缩,薄絮双手撑着洗手台两边,狼狈极了。明其砚一直给她顺背,想让她舒服点,薄絮看向镜中的自己,整张脸麻木毫无生气,她自己看了都厌恶。
她垂下眼不再看,手抚上小腹处,转身,缓缓说:“你想要吗,这个孩子。”
她是母亲,他是父亲。
不能她单方面决定。
明其砚突然很害怕她看过来的眼神,那股如陌生人般地疏离如一把刀,一刀一刀往他心上扎。
这种慌乱是他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阿絮…”
薄絮的眼神依旧冷,甚至更甚几分,厉声质问道:“要还是不要?!”眼眶打转的泪拼命往下砸。
沪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让她觉得骨头都要被冰封。
明其砚抱住她,禁锢住她所有动作,连同她的崩溃和脆弱一起,牢牢护住,在薄絮看不见的地方,他也红了眼。
就这么静静的相拥,像末日世界里汲取温度的逃难者。
薄絮慢慢抬手,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力气的回抱住他,轻声说:“要吧…哥哥…”她像往常一样窝在他怀里,“我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但他(她)既然来了,那就试试吧,可能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呢。”
“至于你不想跟我说的事。”她退开了点,脸上都是泪痕,“那就等你觉得可以说了再说吧,虽然我还是有点在意。”
明其砚心里酸胀着,其实好几次都想坦白,但都按捺下来,这几天他也很煎熬。他捧住姑娘的脸,给她擦掉眼泪,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阿絮,对不起,不该让你生气。”
“宝贝,你一定会是个好妈妈,这个小家伙。”明其砚牵过她的手一齐放到小腹处,“带着你的期待来到这个世界。”
…
…
傅文清顺利度过感染期,转到普通病房,不过人还没转醒。薄靳言来看薄絮时,她已经熟睡,怀孕荷尔蒙影响,再加上她这些天大起大落的情绪,很快陷入深度睡眠。
薄靳言听说薄絮怀孕后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恨不得揍明其砚一顿,然后把他们拉去民政局离婚。
“你疯了?!她怀孕了是要停药的!你能保证她不再次失控?!”两人在天台,薄靳言揪住明其砚衣领,不像是开玩笑,“孩子不能要,她已经猜到什么了,而且现在这处境……”
薄靳言气的说不出话,踢了旁边堆积的器材一脚泄愤,“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了,这对她是致命的打击。”
“我知道。”相比薄靳言,明其砚平静许多,他捏了捏鼻梁骨,说:“她想要这个孩子。”
一句话让所有的筹划都熄了鼓。
“心脏呢,也检查不了心脏了。”薄靳言平复情绪,“我妈撑不了多久了。”
傅文清的手术虽然基本顺利,但早已伤到根本。而现在,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伙人具体身份,来这的目的。
两个男人靠在墙上,望像对面沪城的明珠塔,美丽的东西下总会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阿絮总有一天会全部想起。”明其砚手肘抵膝,闭眼养神。
薄靳言不作声,的确,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那些记忆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孩子也是,他只是怕,怕看到薄絮崩溃的样子,甚至承受不住…自杀。
“派人去查,去查那个牧师,等不了了,他们很可能会作了他,必须赶在那之前挖到点东西。”明其砚说。
他起初还不想打草精蛇,想来个瓮中捉鳖,可现在姑娘身体不好,等不了了。
薄靳言刚要打电话派人,还未拨出去先来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急切,语速很快。
“死了,牧师死了,一枪击中心脏。”薄靳言说。
晚了,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明其砚蹙着眉头,也陷入难境,半晌后开口,“现在只有傅阿姨这能找到突破口,一定要让她说出隐情。”
分开前,他说:“你最近也注意点,薄家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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