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的酒还真不少,都是好酒,一人选了一支。宋代沁选了支库克香槟,优雅不失活力。原雨选了支伏特加,无色无味,却又够烈。薄絮选了支帕图斯,丝滑醇厚,暗藏余波。
宋代沁各看过她们选的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选东西是最直观的能体现一个人性格特点的举动。
下酒菜是宋代沁烤的拿破仑蛋糕,让阿姨去中超买回来的泡脚凤爪,以及一大堆零食。先入口的是帕图斯,干红的普通酒产自法国波尔多,日照充足,入口微苦,而后慢慢回甘,这瓶1929年的帕图斯经过时间的沉淀口感更佳丰富。
“玩游戏吧,有酒有肉,那肯定得有乐子啊!”原雨举着她啃一半的凤爪,那是她说的肉。
“行啊,两真一假怎么样,还可以听故事打发时间。”宋代沁提议。
原雨抗议:“我们说假话师母你一下就看出来了!”
宋代沁抿一口酒,笑道:“满足一下你师母想听年轻人八卦的心思呗。”
“……”
两真一假,顾名思义就是说三件关于自己的事情,其中两件为真,一件为假,其他人猜测哪件为假,并说明理由,最后由讲述者公布答案,分享故事。
原雨:“好,那我先来!”还学着小老头平时的样子摸了摸“胡子”,“第一、我有四分之一的非洲血统;第二、我交过一个非洲男朋友;第三、我曾登顶乞力马扎罗山。”
薄絮想了会,说:“你跟非洲有大仇啊,三句不离非洲。”
原雨:“别管,快猜!”
薄絮还真往原雨那张脸看,很标准的亚洲长相,她也说过爸妈都是中国人,又想了会,“二是假的,血统和登顶山峰都是你自身的活动,而男朋友这个事,涉及到和别人交流?你应该不会那么草率。”
宋代沁接话,继续说:“第三吧,乞力马扎罗是假的,应该是有四分之一血统的你谈的非洲男朋友登顶乞力马扎罗山。”
原雨没话说,喝了口酒,“猜对了,就是这样。”
宋代沁笑:“因为你撒谎时会下意识地攥紧东西,小习惯被我发现了。”
“而且你们搞艺术的思维很跳跃,有时候缺少逻辑。”她补。
薄絮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半干的头发搭在肩上,整个人随意慵懒,“那到我了。第一、我不喜欢喝牛奶;第二、我没有英文名;第三、我很有钱。
“我选一,一是假的,那天我还看见你买牛奶,别想骗我!”原雨自信爆棚,坚信眼见为实。
“师母呢?”薄絮问。
宋代沁在思索,缓缓说:“我选二,原因嘛,心理师的直觉和专业判断。”
薄絮笑:“那师母你可错了,我的确没有英文名,牛奶嘛,谈不上喜欢,但绝对不是不喜欢。”
宋代沁浅笑,喝了口酒,红酒没来得及醒,越靠近瓶底更苦更涩,喝不惯的人怎么都喝不惯。
“那到我了,第一、我有个双胞胎姐姐;第二、我很爱我的丈夫;第三、我快要死了。
两人缄默,话题突然沉重起来。
“猜啊。”宋代沁催促。
原雨笑,依旧开朗:“我选三,没有原因,我不希望而已。”
薄絮也选三,她隐隐猜到三是真的,但不忍心往深处想。虽然相处不到四十八小时,但她能感觉出来,师母很想活着。
宋代沁无奈的笑,把还没喝完的帕图斯酒瓶推到一边,开了那瓶伏特加,打算来剂猛料,纯白的酒液看着无害,实则能让人喝一杯就倒下。
“你们要记住,生命很有限,不要让自己留遗憾。学会倾听自己,接纳自己,最后和自己和解。”
她仍旧优雅,字字铿锵,让人感觉她依旧年轻,依旧具有磅礴的生命力,如初生的朝阳。
“你们都被我用障眼法蒙蔽了,我的确是双胞胎,但不是姐姐,是妹妹,她跟着探险队去南极探险还没回来,希望我还能见着她最后一面。”
两女孩垂着脑袋,心里都难受。
宋代沁却笑了,一手揽一个,拥入怀里,像哄孩子那般:“哎哟,我的两个姑娘又不是泡泡,怎么能一碰就破,这游戏不好,咱不玩了,师母给你们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让我考虑一下!”原雨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暴脾气一个,但很感性,搞艺术的哪有不感性的。
薄絮提少见的主动提要求,指着那瓶还没喝完的帕图斯:“那我要吃红酒炖牛肉。”
说完的那一瞬,薄絮心底涌起一股怪异感,她为什么会大晚上想吃这个。
她的微表情全都被宋代沁尽收眼底,“好啊,师母最会做这个!”
那一晚,她们吃了红酒炖牛肉,宋代沁尝了辣条,把她辣的够呛。原雨说起自己和非洲男朋友谈恋爱的经历,握着酒杯发誓绝对没有人种歧视,只是亚洲人某些方面和非洲人还是很不同的,说完抱着seven一个劲的亲。宋代沁跟着她们打游戏,打输了还扔手柄猛喝一口酒,像孩子一样发脾气。凌晨三点,三人把沙发全都推到一块,变成一张超大的床,一起躺在那看狗血爱情剧,边看边感叹男主好帅,没一会眼泪哗啦哗啦地流,桌上酒瓶数不清,后面还喝起了炸弹,在家里比在外面找乐子玩的更疯。
六点多,薄絮惊醒,她做梦了,但做的什么梦她想不起来,悄声推开门去了前院,在台阶上坐下,点了根烟抽,喝了太多酒,头还疼着,让冷风吹着清醒很多。烟抽到一半时,宋代沁也出来,给她披上厚外套。薄絮就要把烟掐掉,宋代沁说不用,继续抽吧。
伦敦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夜晚也是,浓雾笼罩整个城市,阳光透不进来,无形中给人压抑感。
有时薄絮挺喜欢伦敦,比如炸街那回,比如现在。
风把玫瑰花枝吹的摇晃,seven喝水的水池是活水设计,滚轮卷着水不断循环,在浓稠的夜里空空的响。
“阿絮。”宋代沁的声音染上几分醉意,却又透着特有的坚定,“师母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以一位心理治疗师的角度告诉你一件事。”
“您说。”
“前两件事,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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