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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孟泊之肩膀上的伤口很深,已经缝过了,医生说晚上可能会发烧,要求留院观察。

“需要我跟孟爷爷说一声吗?”崔颂叙问他。

孟泊之摇头,唇角扯出一个浅淡的笑:“不用了,就是说了他们也没空管我。”

听到他的回答,崔颂叙有些愣,受了这么重的伤,孟家人都不会关心他一下吗?

“为什么这么说?”她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了。

他只轻笑了下,答得敷衍:“我离开家太久了,跟家里人都不亲近,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崔颂叙皱了皱眉,对他的答案很是不满:“你连句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孟泊之听出她有些生气,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放缓了声音:“我没有骗你。”

“只是我们家的情况挺复杂的,那些糟心事我不想你知道。”他垂下眼,轻轻捏着崔颂叙的手掌,面上的笑带着些许讽刺,“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和孟江言关系那么差吗。”

崔颂叙记得自己那时候拿奖励兑换,他却说了句下次有机会再告诉她。

那个时候,她只是想了解他,想离这个人更近一点,想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

孟泊之却选择了隐瞒,他记得自己当时看着眼前的人,莫名生出些胆怯,不敢将那些卑劣的想法说出口,害怕她知道这样的自己。

他顿住,抬起头看着崔颂叙,声音平淡:“从小到大,家里所有人都在以孟江言为中心。”

崔颂叙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孟泊之接着说:“他是我爷爷亲自带大的,我们几个人里爷爷最喜欢他,只有他的想法,他的意愿是最重要的。”

“他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家里都会全力支持,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想,什么都可以得到。”孟泊之嗤笑一声,眼底一片冰凉,“不费吹灰之力。”

其他所有人,都要为他的意愿让步,为成就他,而放弃自己的一切。

从父辈,到他们这一辈,好像所有人都是为孟江言而活着的。

他明明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所有,却还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迫不得已接受的模样。

真是自私又虚伪。

“他是军校毕业的,爷爷原本希望孟江言能继承他的衣钵。”孟泊之拉着她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停顿片刻,又笑,“我高三那年,他受了伤,医生说他可能没有办法再当兵了。”

崔颂叙看着他那半张隐没在阴影下的脸,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爷爷问他,想做什么。”他半掀着眼皮,“他说,不想从商。”

“所以爷爷回过头来要求我报军校。”

孟泊之对从政并没有什么喜或是不喜,这是家里从一开始就给他选的路,他只是那么接受了而已。

这条前程在他尚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他朝着这个方向走了十多年,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不知所措,为孟江言让路这个理由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凭什么自己走了十多年的路,要因为孟江言的意外而调转方向?

他已经为孟江言放弃牺牲了太多,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他的命运屡次因为这个人而发生改变,他实在不甘心。

可孟泊之终究拗不过孟老爷子,哪怕为了这件事和家里大吵一架,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最终,他没有顺了老爷子的意,跑到了国外选择了金融管理专业。

孟江言自始至终没有为这件事说过一句话,他清楚他的爷爷会为他扫清一切障碍,而他只需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好。

“我没让他们如愿,大学去了国外。”孟泊之轻轻笑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能耐,但这笑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很可惜,孟江言最后恢复了。”

他的完好无损让这场抗争变得毫无意义。

“毕业后他进了特种兵部队,前段时间又受伤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轻的像是如同会被风吹散。

崔颂叙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沉默半晌后,俯下身和他对视,手反握住他的,表示安慰。

孟泊之也看着她,平静的眼睛里覆上了一层水汽。

他伸手摸了摸崔颂叙的脸,像是在告诉她没关系:“听说是他判断失误,导致一个战友受伤太重退伍了,他伤的也挺重的,或许也会退伍。”

真可笑,明明是他的问题,最后却总是别人替他承担结果。

这个人的运气,似乎总是要比别人好一些。

所以他想要拿到孟家的话语权,只是不想再由别人主宰他的人生。

窗外寒风呼啸,冰凉的气息似乎穿过玻璃渗进了病房中。

孟泊之没再说下去,可崔颂叙已经猜到了,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闷得她眼睛发酸。

孟江言再次因伤回来,只是这次,他选择了从商。

崔颂叙默默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怪不得,他会这么反感孟江言。

从小就事事以另一个人为先,不断放弃自己的想法,违背自己的意愿,甚至连人生的诸多选择都要为那个人随时掉头。

活在这样的阴影下,谁会甘愿呢。

如果是她,恐怕非得要闹得天翻地覆才作罢,她要是不好过,那让她不好过的人也都别想好过。

“叔叔婶婶呢?他们没有说什么吗?”崔颂叙问他。

孟泊之和她隔着不远的距离,静静地对视着,她看到他的眼尾逐渐泛起红,然后失笑着朝她摇了摇头。

“我爸妈没什么感情,所以对我也……”他忽然顿住,光影照在英挺的面容上,泛出些许暖意。

“他们对我尽到义务了。”他说。

崔颂叙一下子愣住,心口像是被什么压住喘不上气似的,她捧起孟泊之的脸,仔细望着他。

原来这个人的过去,一点都不快乐,就像乌云围绕,透不进光亮。

他也乖乖抬头,眨着眼睛看她,那双清淡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难过。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爱他呢?

“不要为我难过。”这场无声的对望中,他忽然开口,“这些事不值得。”

崔颂叙弯腰倾身,很轻地抱着他,沉默着,吻在他的眼皮上,她闭着眼,眼里的泪却还是漫了出来。

孟泊之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激起一片战栗。似乎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脸颊坠落,一触即落的滚烫湿意。

那滴泪最后落到了他的胸膛,像是穿过皮肤透进了心脏,他闷声笑着:“我都没哭呢。”

他知道,这个吻代表安慰。

这人总是这样,只要你在她面前表露出一点脆弱,她就会比你更难过。可孟泊之希望她永远不要为自己流泪,况且这件事,连他都不会落泪。

或许是因为喜欢,所以在听到他的过往时,才会忍不住窒闷。又或许是因为他早已习惯,所以这些悲伤的往事,才会被他打上没关系的标签。

他说自己没有哭,她却从那双眸子里读到了难过。

“你这样不能没人管。”崔颂叙擦掉眼泪,直起身子对他说,声音闷闷的,“今晚我陪着你,等出院后你先去我家住吧。”

“你能照顾人吗?”孟泊之看着她哭的发红的鼻子,抬手抹掉她脸上未擦干的泪,笑她。

崔颂叙垂眸看他,终于被逗笑:“放心,能保证让你活着。”

“对了,你以为今天是谁在追车?”她还没把这事儿给忘了。

孟泊之勾了勾唇,似不在意般:“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带头端了个毒贩窝点,那个头目被抓,已经枪毙了,当时他手下有几个人跑了。”

“为了报复我爷爷,绑架过我一回,虽然我得救了,但还是让他们逃了。”他轻描淡写地就把这段经历介绍完了,甚至还有些可惜似的。

崔颂叙张口想追问,他却先她一步开了口,轻笑着:“有点饿了。”

“不是吃过饭了吗?”她话是这么说的,手却往兜里伸。

孟泊之仰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刚刚打架消耗太大了。”

崔颂叙一脸嫌弃地给他定了鳗鱼饭。

晚上十点多,阮蔚带着两个人来了医院。

“阮队长。”崔颂叙站起身跟她打招呼,视线扫过她身后的人,一个之前在公安局见过的,另一个长相出众,之前没见过。

阮蔚点了下头,看了眼孟泊之,问她:“孟先生没什么大碍吧。”

“医生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崔颂叙笑的礼貌。

“那就好。”阮蔚没再细问,开始进入正题,“其他两个人指控自己是受赵集建指使,你和赵集建之前有什么恩怨吗?”

崔颂叙仔细想了想,否认道:“没有,我接手酒店时,赵集建已经离职。”

这话一出,阮蔚面露怪异,和身旁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交换了下眼神。

“崔小姐,赵集建今晚说了一句话,”阮蔚眉头紧皱着,“他说,如果不是你非要把他逼上绝路,他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崔颂叙愣住,她和赵集建完全没有交集,他在集团时,她还是个孩子,后来调到了景苑,她也没有管过那边的事,直到他离职后,她才开始接手,怎么就成了她逼他?

她想起在巷子里赵集建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个时候她没心思去细想。

“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之间的确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今晚才会来向崔小姐了解情况。”阮蔚面色凝重,“目前看来,这件事里还有很多疑点,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崔小姐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还会有人想杀她吗?

想到这儿,崔颂叙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不在焉地朝阮蔚点了下头。

把人送走后,她坐在病床旁,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在想赵集建吗?”孟泊之去握她的手,摸到一片冰凉。

崔颂叙回过神来,恹恹地抬眸看他:“想不通,我们之前都没怎么见过,他为什么想杀我?”

“是因为我爸开除了他,所以想杀了我报复我爸吗?”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会说是她害得他变成这样呢?

崔颂叙觉得烦躁,他杀人贩毒搞暗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呢,这也能变成是她逼得他,简直是荒谬。

他自己犯罪关她什么事啊。

孟泊之眼眸暗沉,默了片刻后,问她:“你之前不是说过赵集建在集团担任过项目经理吗,会不会和集团里的人有关系?”

“我让陈盛去查了,但是时间隔得太久,不好查。”崔颂叙叹了口气,“警察也来查过几番了,都没什么结果。”

“这几天上下班,我去接你。”孟泊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你先把伤养好再说保护我的事吧。”崔颂叙不屑一哼,“要不然你就是拖累我。”

“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得去开会呢。”崔颂叙把被子一掀,直接蒙在了他头上。

孟泊之在被子里发出一声闷笑,单手把被子掀开,看着她的背影:“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要闷死了。”

“没学过,实在是才疏学浅,孟公子见谅,将就将就吧。”崔颂叙话里带笑,伸手按灭了灯,然后又想起来什么,回头看向孟泊之,“我忘了,你怕黑来着。”

她微微蹙眉,开着灯怎么睡啊。

他身体一下子绷紧,又缓缓放松下来,赶忙说:“没事,没那么严重。”

“真的?”崔颂叙有些怀疑地盯着他,见他的确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转身往沙发走,“行吧,晚安”

孟泊之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蓦地愣住,瞪大眼睛看她,轻声问:“你怎么?”

崔颂叙想了想,回答他:“怕你多想,所以希望你晚安。”

月光撒下满地清辉,将这病房照得色调偏冷。

病房是冷的,可里面的人却觉得温暖。

她的晚安像是告白,是妥协,是委婉的一句我喜欢你。

孟泊之手里捏着被褥,无声轻笑,回应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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