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前一天,宿舍里的灯早就熄了。
施诗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过着路演的流程,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陈桢发来的消息,时间刚好半夜十二点。
她愣了愣,点开对话框。“怕你睡不着,放宽心。”
短短一行字,透着股像他本人一样的安稳的劲儿。
施诗心里有些暖,但是话却不留情,充满了几分调侃的意味,指尖在屏幕上敲字,“您不紧张吗?”
“说不紧张太假了,” 陈桢回复得很快,比现实里回话快多了,“但相信你。”
施诗看着屏幕,觉得这话难以接下去,没再提紧张的事,转而问:“有没有助眠的方法?”
隔了几秒,陈桢发来消息:“你接下来跟着我说的做。” 施诗将信将疑,坐起身又躺平。“平躺着,双手放两边,深呼吸,吸到肚子鼓起来,再慢慢吐气,重复。”
她跟着照做,吸气时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吐气时慢慢放松肩膀。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知何时开始,竟真的有了些困意。
第二天路演前,几人在后台候场。
陈桢走到施诗身边,随口问:“昨晚的方法,管用吗?”
施诗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有没有黑眼圈就知道了。”
陈桢闻言,往前凑了凑,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的眼下,仔细看了两秒。接着,他抬眼,正好和施诗的目光对上,两人对视着,空气静了一瞬。
忽然,他弯了弯嘴角,笑了:“那还挺管用。”
旁边的李沐阳几人停下说话,悄悄看着他俩,眼神里带着点打趣。
施诗能感觉到那目光,心里泛起一丝不自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只轻轻 “嗯” 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陈桢像是没察觉到周围的目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然地转过身,和队友讨论起待会的答辩细节,仿佛刚才凑近看她眼睛、笑着对话,只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施诗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今日的他看起来那么不同。
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服,衬衫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平日里略显随意的气质被收敛,站在那里,脊背挺直,透着股沉稳的利落。
上台前最后几分钟,几人凑在后台角落,李沐阳抬手忽然搭着陈桢和施诗的肩膀,笑着喊:“加油啊各位,拿了奖我请吃火锅!”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让陈桢付了钱。”一旁的杨郑哲忍不住拆台。
施诗被他们这互相拆台的语气逗笑,频频点头,眼里笑成了一枚弯月。
陈桢看着施诗,也跟着点头,语气清淡:“记得补。”
李沐阳挠挠头,忙着转移话题:“施诗你等下上台别紧张,忘词了就看我,我给你递眼神。”
“看你管什么用?”陈桢故作嫌弃的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弹开。
“看我没用看你啊?”李沐阳脱口而出。
“可以啊。”陈桢一本正经的回答。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松快得很。
施诗看着身边打闹的队友,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大概会是大学里最鲜艳的回忆。
后来几个人的团队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到了国赛,那一年的国赛就在广市,大家打完国赛直接奔去把该吃的火锅都安排上了。
庆功宴选在一家火锅店,热气腾腾的锅底煮着肉,几人举杯碰得叮当响。
他们话很多,现场就没停下来过,施诗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互相拆台,嘴上就没停过,一边进食一边笑得不行。
服务员这时又递来一笼包子,施诗随手拿起一个,眼睛看着李沐阳夸张的表演陈桢小时候各种的糗事,一口咬下包
子,才发觉包子里全是葱。
她这人吃到葱就想吐,此时吐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咽下。
“很难吃啊?”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陈柳清问。
施诗摇了摇头,解释道,“包子里全是葱,我不吃葱。”
“什么,你不吃葱?”李沐阳不知何时把注意力放到了施诗身上,捕捉到这一句,立马惊讶地喊了起来。
“很奇怪吗?”
“不吃葱耶,你的人生不知道少了多少乐趣。”
接着,李沐阳就葱有多好吃展开了论断。
施诗看着他耍宝一样讲,也不打断,就静静地听,看着李沐阳的眼睛都要笑成缝了。
饭后转场去 K 歌,包厢里灯光晃眼,李沐阳推着施诗到点歌台前:“施诗,唱一首!别藏着掖着!”
施诗没推辞,选了首常见的情歌。前奏响起,她拿起话筒开口,包厢里瞬间安静——跑调跑得没了边,连原曲的影子
都找不到。
李沐阳几人目瞪口呆,张着嘴说不出话。
只有陈桢没意外,嘴角还带着浅笑,眼神落在施诗身上,满是欣赏。
等唱到副歌,他拿起另一支话筒,轻轻跟着哼,帮她垫着走偏的音。
“不是吧你们俩,这都能凑一块?” 李沐阳捂着眼睛,语气里满是调侃,“我耳朵要遭老罪了。”他走上前,非常认
真地看着施诗说,“施诗,你唱歌就像仙女配破锣。”
施诗听到他的比喻,配上他一脸正经的表情,笑得不行,直接给李沐阳展示了一下拳脚。
李沐阳求饶,表示要给施诗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唱歌。
但其实他唱的也不怎么样,输出全靠吼,强就强在还勉强在调上。
施诗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沐阳耍宝,顺手拿起啤酒,瓶盖在桌上一嗑,立马就掉了下来。她仰头就灌,动作干脆得像喝水。
唱着歌的李沐阳偶然间转过头,就看见施诗像个□□的一样拿着瓶酒瓶直接灌,惊讶地歌也不唱了,就拿着话筒对施诗说,“你这么喝酒的?”
“不可以?”施诗反问。
“可以,太可以了。”李沐阳佩服地点点头。
包厢里的歌还在放着,李沐阳从吧台摸出一副骰子,拍在茶几上:“别唱歌了,玩两把!输的喝酒!”
施诗凑过去看,眼神里满是茫然:“怎么玩?”
陈桢坐在她旁边,拿起一个骰盅,指尖敲了敲:“很简单,摇完猜点数,猜中或者对方没猜中,就算赢。”
他边说边示范,摇了摇骰盅,放在桌上打开,“比如我这把三个五,你就猜有没有。”
“我猜没有。”施诗一脸期待的看着骰盅。
“猜错了。”他伸手拍了下施诗的头,“惩罚。”
施诗一边摸着头,一边拿起自己的骰盅,学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动作还有点生涩。
第一把她没敢多猜,小声说 “两个三”,没想到打开一看,还真有,竟赢了李沐阳。
接下来几回合,施诗像是开了窍,不仅记点数记得准,猜的时候还敢大胆往上加。
有时候摇出好点数,她会悄悄抬眼看陈桢,眼里带着点小得意;陈桢也不拆台,偶尔还会故意让她两步,看着她赢了之后嘴角上扬的样子,也忍不住拍手庆祝。
不过半小时,施诗已经能和陈桢有来有回,连常玩的李沐阳都连输好几把,手里的啤酒罐空了好几个。
“不玩了不玩了!” 李沐阳把骰盅一推,摊在沙发上,“你这进步也太快了,简直开了挂!”
施诗不肯,伸手把骰盅推回去,语气带着点玩笑:“再来一把,最后一把,输了我替你喝。”
李沐阳无奈地坐起来,看着她笑:“你可真行,私下里喝酒、‘赌博’一样不落,都来,藏得够深啊。”
这话刚落,陈桢忽然开口,声音不高,顺带将李沐阳方才输的的酒递了过来,“虽然她喝酒、‘赌博’,但她是好女孩。”
施诗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陈桢没避开,眼神里带着点认真。
李沐阳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喂了一把粮食,切了一声。
施诗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生了出来,但很快又拿起骰盅递到李沐阳面前:“听到没,我可是好女孩,快玩!”
“我说你们两个放过我吧,你这人酒量也是不知道哪学的,这么行,这两样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啊!”李沐阳摊在沙发上,一脸无赖的样子。
几人闹到深夜,最后选了首合唱的歌收尾。
音乐停时,包厢服务员来提醒时间到了,几人却还意犹未尽,坐在沙发上懒散地起身。
陈桢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去不去我家?”
李沐阳是最快反应的,其余三人,包括施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时看出了几人犹豫的李沐阳赶紧出来,先是对施诗下手,“喂,刚刚我都陪你玩了那么久骰子,你不是要这样
吧。”
“这样是哪样?”施诗明知故问道。
李沐阳一把拉过陈桢,“这样当然是抛弃我们陈桢了!”
施诗瞧了眼陈桢,有点不自在,说话的语速都不自觉快了起来,“你这表述可太危险了。”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人可以逃过李沐阳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们三人最后还是在李沐阳的巧说之下选择了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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