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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最宜阖家团圆。

可就在万家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却正有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博弈在暗中蓄势待发。

就在莲心第十五次吹走落在手背的蚊子后,不远处一片死寂的草地里突然响起了两声蟋蟀的鸣叫,霎时间整装待发的将士们都瞪大了双眼,手指也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东倭没有蟋蟀,而这几声蟋蟀的鸣叫,正是噬野教传递信号的特有方式,三长一短,背后的含义正是一切顺利,可以出击。

借着格外明亮的月色望过去,远远可见殿门把守着两队人马,其中一队自然是大皇女的亲信禁卫,而孤零零处在边缘的,想必就是被视作散兵游勇的莲见他们了。

为了保密考虑,除东倭王之外,其余诸人包括大皇女在内,都不知道这暗号的存在,就更别提那背后的含义了,所以这几声鸣叫发出后,并未引得亲信那边的丝毫注意。

又静默了片刻,陆时礼那边借着朦胧的夜色,在高大浓密的树丛中极速穿行,他这边带领的都是轻功一流的各种高手,穿行间如风般吹过,听不到半点动静。

他们刻意绕到宫殿的右后方,随着一支燃着火的箭矢“嗖”的一下深深插入金石垒成的城墙缝隙里,一场突袭就此拉开了序幕。

无论是守在殿外的众人,还是在殿内蓄谋已久的大皇女都为之一惊,大皇女这边甚至都顾不得亲自见证父妹的离世,步伐紊乱地匆匆往殿外赶来。

同陆时礼先前预想的一样,工于心计的大皇女与东倭王如出一辙,他们可以说是谁也不信,但这种紧急情况非要选一个的话,还是选择跟自己利益更加相关的亲信一方。

接下来的事情,就进展得比较顺利了,大皇女让亲信率禁军前去追击,但她也只是调出了一半,似乎对莲见并不完全信任,还留下一半和她继续把守。

至于与突袭一方的战况,她也并不苛求得胜,只是命令务必尽一切可能拖延时间,最起码在两三个时辰内不得让其进入。

华笙算盘打得很清楚,现在唯一有条件、有身份同她一争的,只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就算她背后可能有莲心这边的大曜暗暗相助,只要撑过这两三个时辰,也就尘埃落定了。

父皇只有这两个血脉,她这么多年来在东倭的势力也算是盘根错节,虽然碧鸿是个好拿捏的,但大曜也绝不会放弃她而去再燃战火令立新主。

其实她之所以提前动手,甚至不惜给父皇下药让他病情急速恶化,就是因为大曜这边的心思几乎呼之欲出,她不敢等,也不能等。

世人都说她华笙能成为皇储,是因为嫡出长女的身份,还有人说是她同样心思缜密,甚至还说她狠而无情,但其实她很清楚,父皇那个人猜疑了一辈子,光靠这些不足以赢得他的信任。

使他真正下定选自己作为接班人的,是他们一脉相承的野心。

华笙所求的绝非仅仅一个弹丸之地的国王之尊,她想要做的,是继承父皇未完成的志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狠狠吞下大曜这块肥肉,然后剑指北疆,一统匈奴。

其实这背后绝非宠信那么简单,也就只有碧鸿那个蠢货,总是自作多情地说些让父皇不悦的关切忠言,甚至在这个时候,还会傻乎乎地相信什么以命续命。

真是可笑,所以这么蠢的人,又怎能堪此大用呢,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蠢,错估了夺位之战的艰难,以及残忍。

墙壁的金雕沙晷又移了一寸,提醒着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华笙看着紧闭的大门,烛光没照到的侧脸上,勾起一抹阴冷的嘲笑。

大曜的那位齐将军以自己的性命做诱饵,不仅保全了自己的儿子,还让他一举攻下最后一城,实现了数百年无人能够实现的赫赫战功。

那现在,她不过是推了沉疴在身的父皇一把,既然他已经无力继续,那还不如早日交由她来放手一搏,想来父皇在九泉之下,见到日后蒸蒸日上的东倭,也会倍感欣慰吧?

时间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那扇紧掩的木门终于被自内缓缓推开,华笙才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调整情绪作出悲痛欲绝的神情时,老神医已经揭开笼罩在脸上的白纱,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堆起了层层叠叠的笑意。

“恭喜殿下,承蒙长生天庇佑,大王洪福齐天,二殿下也并无大碍,老朽也算是能对您交代了!”

他笑得一脸灿烂,可对面的华笙却并不感到释然,恰相反,她恨不得狠狠揪住老头灰白的领口,狠狠质问他不是说成功几率不足一成,到底是为什么会成功,还把两人都齐整整地救回来了!

可她不能,哪怕再想也只能咬牙忍住,于是她强挤出一丝苦笑,挥手示意赐上黄金,随即头也不回,大踏步朝那屋内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那急促的脚步便猛然顿住,暴怒的情绪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惊骇而被抛诸脑后。

不对,分明进行了一场极为艰巨的换血手术,可这屋内既没有半分血腥气,也没有药草的独特味道,有的,只是令人难以呼吸的压抑。

“华笙,见到本王并未如你所想那般死去,是不是很意外,也很恼怒啊?”

就在她踌躇不前之际,不远处突然亮起一盏烛台,黄中透红的火苗下,是东倭王那张似笑非笑的干枯面容。

“父王这是哪里话,您洪福齐天平安归来,儿臣感谢长生天还来不及,惊喜倒是真的,这恼怒着实令儿臣惶恐!”

但华笙就是华笙,她不像碧鸿那样随心所欲,她会权衡利弊,更懂得如何揣度人心和审时度势。

“哼”,但这次,东倭王并未如她所料,反而慢慢站起身,端着烛台一步步逼近,那动作利落得简直不像一个刚从鬼门关出来的病人。

或许这场病原本就是一场测验,到了这一步,华笙也看清楚了,父王立储是真,但心怀猜忌也是真,他便是用自己作为诱饵,来最后试一试她二人的忠心。

“既然如此,那儿臣也无话可说”,华笙不想面对那炽热的烛火,干脆垂下了头,“有悖父皇信任,儿臣任您处置,是生是死,绝无二话。”

布鞋底子“踢踏踢踏”地扫过地面,许久并未有回应,就在华笙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一场无声的死刑时,那束火光终于停下,正对着她的眼前。

与火光一同迎来的,是东倭王那双总是以混沌作为掩盖的精明目光,预想中的责骂指责都没有到来,这样静静对视片刻后,东倭王突然慢慢笑了起来。

“从你出生那刻我便知道,你眼睛中那股冷血的杀气最像我”,他空出的那只手轻轻抚过华笙的头顶,绿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眯起,倒有几分像个慈父,“不管你怎么折腾,这东倭只有交到你手里,我才能放心。”

此言一出,不仅华笙震惊地抬起了眼,连在黑暗的木床上昏迷的碧鸿,也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拇指。

“你肯定很好奇,父王如此轻易原谅你的理由,其实也没有什么,这次确实是我以身作局”,他冷笑一声,“只不过,谁舍命救我,谁就输了……”

“为什么?”

对视的两人浑身一颤,因为这句问话并非出自华笙之口,在这间密室之中,唯一可能开口的女子,便只有昏迷不醒的碧鸿了。

是的,碧鸿是装作昏迷,东倭王时时防备着她们,而她也在陆时礼的建议下,假装服下了据说有止痛作用的药丸,而直到现在,她才彻底看清两人的本来面目。

她一步步往前踱,嘴上不住地颤声问,“为什么,父不肖父,女不肖女,所谓皇家贵胄,难道只能这样处处戒备,将奉上的一颗真心视作蔽履?”

在黑暗中摸索向前的不断发问,而唯一被光明笼罩的父女两人面面相觑,始终未发一言。

或许在他们看来,真心就跟脚下的金砖一样,虽然看似金贵,但无非就是稀罕的上位工具,真心少许,作价几何?

慢慢踱步到烛火旁的碧鸿并未得到一句答案,但这无声的对峙也恰巧告诉她了所有的答案,她借着这朦胧的光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了这被自己视为至亲的父皇与皇姐的面目。

“试验结束了”,她勾了勾唇,平生第一次对两人露出了如此凉薄,却又志得意满的微笑,“只不过……输家并不是我。”

在两人错愕的眼神里,她仰天一笑,随即拍了拍手,看着将二人层层围住的铁甲士卒,笑得春风得意,甚至眼角还挂了一滴皎洁的泪珠。

东倭王面如死灰,并没有去看碧鸿,而是如同一个战败的俘虏,迫不及待地走入了层层叠叠的队伍。

回过神来的华笙双眼赤红,她拼命抵抗想要挣脱士卒们的束缚,声音凄厉如同厉鬼,死死扒着门框朝碧鸿声嘶力竭地咒骂道。

“你这个被父王放弃的蠢货,不过是仗着上赶子去做大曜的傀儡,卖国求荣的杂种,你千万不要得意的太早。”

一直到被拖出门去,她凄厉的惨叫也如临在耳。

“东倭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你会被后世千遍万遍地咒骂。我才是父王钦定的王储,我不过是一时大意,我不过是输了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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