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芮敏曦把纪芷若按在档案室的门板上亲吻时，咬破了她的下唇。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纪芷若吃痛地"嘶"了一声，手指下意识攥紧芮敏曦的西装下摆。
"疼？"芮敏曦退开一点，拇指蹭过她湿润的唇角，眼底还带着未褪的情动。
纪芷若摇摇头，仰起脸又要去寻她的唇，却被芮敏曦偏头躲开。
"别闹，"芮敏曦看了眼腕表，声音已经恢复工作时的冷静，"十分钟后你还要主持部门会议。"
纪芷若僵在原地。她看着芮敏曦熟练地整理被她弄乱的领口，抹平西装上的褶皱，最后甚至从口袋里掏出粉饼，替她遮住被吻花的唇妆。
"好了。"芮敏曦收起粉饼，公事公办地退后一步，"会议资料我放你桌上了。"
纪芷若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每次都这样。"她的声音很轻，指尖却抖得厉害，"撩完就跑。"
芮敏曦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纪芷若，现在是上班时间。"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纪芷若的理智。眼泪毫无
征兆地涌出来，砸在芮敏曦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
"若若？"芮敏曦终于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眼泪，"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
纪芷若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芮敏曦手足无措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你......"纪芷若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你明知道我......"
"我知道。"芮敏曦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知道你害怕，我知道你不敢公开，我知道你每次都要在办公室装作和我不熟。"
她捧起纪芷若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那些泪水："可是若若，我比你以为的还要喜欢你。"
纪芷若红着眼睛看她："那你还......"
"因为我在等你。"芮敏曦抵着她的额头，"等你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牵我的手，能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芮敏曦迅速拉开距离。纪芷若慌忙擦干眼泪，却在转身要走时被拉住手腕。
芮敏曦在她掌心塞了一颗糖，那是哄她给的草莓糖。
"会议加油，纪组长。"芮敏曦冲她眨眨眼，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晚上补偿你。"
纪芷若红着脸瞪她，却把那颗糖攥得很紧很紧。
她把那颗糖含在嘴里，草莓的味道瞬间从嘴里炸开。
纪芷若走出门，准备开始主持部门会议，芮敏曦已经坐在会议桌末端，正低头翻阅资料，仿佛刚才在档案室把她吻到腿软的人不是她一样。
"季度报表第三页的数据需要修正。"纪芷若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她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发麻的嘴唇上移开，"市场部上周的调研结果......"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抱歉迟到了！"周总监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陌生面孔，"总部临时派审计组过来，一起听一下这个季度的汇报。"
纪芷若的指尖在激光笔上微微收紧。审计组的到来意味着接下来每一份数据都会被反复核查，每一个决策都要被追问缘由。
她下意识看向芮敏曦，对方正把玩着钢笔，笔帽有节奏地轻敲桌面——这是她们之间"别担心"的暗号。
"继续吧，纪组长。"周总监在首位坐下，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她们之间扫过。
汇报进行到一半时，审计组的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举手："这个数据增长曲线和行业平均水平不符，请问依据是什么？"
纪芷若刚要回答，芮敏曦已经站起身："是我负责的板块。"她走到投影前，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折线图，"我们调整了传统算法，加入了用户情感值参数。"
审计组交头接耳时，芮敏曦借着身体的遮挡，小拇指悄悄勾了下纪芷若的腕表带。
"咳。"纪芷若强作镇定地补充，"具体算法在附录37页。"
会议结束后，审计组的人围住芮敏曦追问细节。纪芷若收拾着文件，听见那个年轻审计员说："芮小姐晚上有空吗？想请你详细讲解一下这个模型。"
芮敏曦的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恐怕不行。"她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纪芷若，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答应了我们纪组长......"
"加班。"纪芷若突然接话，耳根发烫，"项目很急。"
年轻审计员露出遗憾的表情，却没注意到芮敏曦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芮敏曦反锁了会议室的门。
“晚上你……怎么补偿我？”纪芷若问道。眼眶周围还泛着红。
芮敏曦没有回答，而是抱住了她，“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纪芷若没有回答，她的耳尖更红了。
芮敏曦的指尖轻轻抚过纪芷若泛红的耳垂，呼吸喷在她的颈侧。"耳朵这么红，在想什么坏事？"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让纪芷若的耳根更烫了。
"没、没有。"纪芷若别过脸，却躲不开芮敏曦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柑橘调里藏着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像极了芮敏曦本人——表面阳光明媚，内里却有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那今晚，你回家吗？”芮敏曦问道。
“嗯，你要去我家吗？”“去我家的话，有我弟弟，不方便吧？”
“没关系，现在我可以再叫你一声若若吗？”
“随你。”
“若若，我的女朋友，我喜欢你。”
“你不是在档案室说过吗？”纪芷若的声音愈发越小。
“再说一次，不行吗？”
“可以。”
芮敏曦笑了笑对她说：“下周我要出差，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不可以。”纪芷若锤了一下她的肩。
芮敏曦松开她，手指抚摸着她的头，说“听话，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纪芷若想了想答应了。
“出会议室吧，要不然别人会误会的。”纪芷若的声音有点娇。
“好。”
刚出来，同事们就起哄说：“你们俩待了那么久，该不会是在……”
纪芷若下意识的说：“没有，没有，你们别乱想。”
说完后，纪芷若的心脏跳动的更快了，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和芮敏曦是什么关系，明明都说过自己是她的女朋友了，但是还是无法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吻她。感觉自己跟芮敏曦像是暧昧的关系。
她才发现芮敏曦对她来说，会让她猜不透
晚上，到了纪芷若家，打开房门，两人站在玄关处，纪芷若四处望了望，没有人，纪芷若勾着芮敏曦的手指。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楼道里微弱的光线，只余下客厅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弟应该去同学家了。"纪芷若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那是她特意为芮敏曦准备的，浅灰色，和她自己的是情侣款。
芮敏曦接过拖鞋，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纪芷若的手腕内侧。"这么确定？"她嘴角噙着笑，目光却扫过客厅每个角落，像是确认领地安全的猫科动物。
纪芷若没回答，她正忙着把包挂到衣帽钩上，动作比平时慢了三拍。从会议室出来后的整个下午，她的大脑都像是浸泡在气泡水里，每一个关于芮敏曦的念头都会引发一连串微小爆炸。现在这个引发爆炸的源头就站在她家玄关，芮敏曦脱掉西装外套后，白色衬衫下的锁骨若隐若现。
"若若。"芮敏曦突然靠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耳朵又红了。"
纪芷若猛地转身，后背撞上衣柜，发出"咚"的一声响。芮敏曦顺势撑住柜门，将她困在双臂之间。这个姿势让纪芷若想起下午在档案室，芮敏曦也是这样把她按在门板上亲吻，咬破她的下唇，又在她流泪时温柔地哄她。
"你..."纪芷若的视线落在芮敏曦的唇上，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她今天用的珊瑚色唇膏，"不是说补偿我吗？"
芮敏曦低笑一声，呼吸拂过纪芷若的睫毛："这么着急？"她的拇指抚上纪芷若的下唇，轻轻摩挲那个已经结痂的小伤口，"下午是谁在会议室假装和我不熟的？"
纪芷若张嘴咬住那根作乱的手指，牙齿轻轻研磨指节。她看见芮敏曦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
芮敏曦抽出手指，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档案室里的更加来势汹汹。芮敏曦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扫过上颚的敏感带，纪芷若顿时腿软得站不住，只能揪住对方的衬衫前襟。
棉质面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纽扣硌着掌心，她恍惚想起这是芮敏曦今天穿的第三件衬衫——第一件在早晨的缠绵中被她扯掉了两颗扣子，第二件沾了她的口红印不得不换掉。
"唔...去...卧室..."纪芷若在换气的间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芮敏曦却变本加厉地吻上她的颈侧，牙齿轻轻叼住那一小块皮肤："怕什么？你弟弟不是不回来吗？"她的手掌顺着纪芷若的腰线下滑。
纪芷若倒抽一口气，指甲不自觉地陷入芮敏曦的肩膀。就在这时，她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碰撞声。
两人同时僵住。
门开了。
客厅顶灯"啪"地亮起，刺眼的光线让纪芷若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她看见弟弟裴破云站在门口，书包滑落在地，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某种复杂的震惊。
"姐？"裴破云的目光在她们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芮敏曦脸上，"芮…敏曦？"
空气凝固了。纪芷若感到芮敏曦的身体瞬间绷紧，那只原本在她腰际流连的手也收了回去。她下意识抓住芮敏曦的手腕，却发现对方的脉搏跳得飞快。
"破云，我..."纪芷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这一幕——她的员工兼秘密女友正把她压在玄关的衣柜上，两人的嘴唇都红肿不堪，衬衫皱得像是刚从烘干机里掏出来。
裴破云开口道：“这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朋友吧？芮敏曦？真的只是朋友吗？
"破云！"纪芷若震惊于弟弟尖锐的语气，"注意你的言辞。"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吧。那你要给爸妈怎么交代啊？”
“都怪你，叫你和我去卧室，不去。”纪芷若的声音小的只有芮敏曦一个人听到。这句话说完，纪芷若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裴破云别过头，清咳一声：“那，我回房间打游戏去了啊，你们动静小点，另外爸妈十点回来。
“去卧室。”纪芷若说。
9点50分，两人躺在床上，“你爸妈还有十分钟回来，要不要我去见见他们？”芮敏曦转头问她。
芮敏曦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纪芷若清了清嗓子：“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声音中还带着点哑。
两人整理好着装，推开卧室的门，此时刚好十点整，门锁转动。纪父和纪母带着夜宵回来，“纪芷若叫你弟弟出来吃夜宵。”纪兰舒说。
裴破云出来，“姐，加油！”
纪芷若带着芮敏曦出来，纪兰舒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实习生：“芮敏曦？”她眼睛一亮，手里的小馄饨差点洒出来。
芮敏曦落落大方地向前一步："阿姨好，打扰了。我就想来您家和纪芷若玩一下。"
纪父从厨房探出头，眼镜片上还沾着水汽："这位是？"
"爸，这是我同事芮敏曦。"纪芷若紧张地绞着衣角，"就是...就是之前帮我们优化算法的..."
“哦！"纪父突然提高音量，眼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就是那个改进了情感分析模型的小姑娘？芷若说你那篇论文..."
"爸！"纪芷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芮敏曦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听说叔叔喜欢喝茶，带了点明前龙井。"
纪父接过茶叶，脸上的严肃瞬间融化："这怎么好意思..."
餐桌上，纪母热情地给芮敏曦盛了满满一碗馄饨："小芮啊，芷若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带朋友回家，你是第一个。"
裴破云在旁边呛了一口可乐，被纪芷若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脚。
"芷若在公司很照顾我。"芮敏曦舀起一个馄饨，动作优雅，"上周我感冒，她还特意给我熬了姜汤。"
纪芷若瞪大眼睛——根本没有的这一回事，却见对方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真的假的？"裴破云来劲了，"我姐连泡面都能煮糊..."
"破云！"纪芷若红着脸去掐弟弟的腰。
纪父推了推眼镜："小芮，你那个情感参数算法..."
话题很快转向专业领域。芮敏曦侃侃而谈，时不时引经据典，纪父听得频频点头。纪芷若咬着馄饨，看着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恋人此刻温文尔雅的样子，心跳漏了半拍。
"时间不早了。"芮敏曦看了眼腕表，起身告辞。
纪母连忙推了推女儿："芷若，送送人家。"
楼道里，感应灯随着她们的脚步次第亮起。芮敏曦突然在转角处停下："你爸妈比想象中可爱。"
纪芷若揪住她的袖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茶叶？还有那些论文..."
"秘密。"芮敏曦眨眨眼，突然凑近，"不过有个问题——"她的呼吸扫过纪芷若的耳廓，“你什么时候给我熬的姜汤？”
"你！明明没有！"纪芷若羞恼地去掐她胳膊，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芮敏曦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下下周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妈很想见你。"
纪芷若僵在原地，心跳如鼓。
"别怕。"芮敏曦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我妈做的草莓蛋糕特别好吃。"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芮敏曦走进电梯，在门关上的瞬间抛了个飞吻。
回到家，纪母正在收拾碗筷："这孩子真不错，又懂事又有礼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女儿，"你们...真的只是同事？我在公司好像听到了一些有关你们的传言。"
纪芷若一把抢过抹布："妈！"
裴破云在沙发上笑得打滚。纪父突然从报纸后抬头："小芮下周还来吗？那个算法我还有些问题..."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在窗台上。纪芷若摸出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新消息：“茶叶罐底下有惊喜。明天见，我的纪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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