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父是不是快回来了。”
“你想他了吗?”
谢玉馨正打算安慰,也高兴这孩子终于生出了情感。
“什么想?唉,不是,我是怀疑师父不是闭关,是去干别的事情了。”
“……”谢玉馨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天真,果然还是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师姐你想,师父每次闭关,都是半年一年的,有时候才几天或者几个月,时间也太短了。”
白清观说着,嗅了嗅谢玉馨的肩颈。
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鼻尖。
这兰花香在此刻似乎有助眠作用,让白清观回想起小时候,自己也很喜欢闻这味道入睡。
谢玉馨听到的时候内心咯噔了一下,“清观,师父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深究了。”
均匀的呼吸声从肩颈处传出,带着酣睡的香甜。
谢玉馨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要让这孩子发现了。
半夜,白清观翻身,松开了谢玉馨,转到另一侧睡去。
谢玉馨看白清观彻底熟睡,小心翼翼的起身,到案前,看了看睡的正香的福临,拿出纸笔。
只能明天辛苦一下小福临了。
内心嘀咕道,沾了沾墨水,提笔。
写完,将东西收起。
在等待墨水干的间隙,不禁看向床上的白清观,内心默默盘算着什么。
过了许久,才将案上的两张信纸叠好收起,放在袖子内的口袋里。
躺回床上,默默算着日子。
过些时日,就该回去汇合商议了。
***
晌午,阳光正好,敲门声响起。
白琬妙拖着身子,揉着惺忪的双眼,稍微理了理睡裙就往门口走去。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来了。
开门,熟悉的声音传来。
“琬妙。”
白琬妙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许是太久未见,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握着门把手的手迟迟未松,莫清和先有了动作。
“怎么?我大老远的过来,不请我进去?”说完,将白琬妙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好。
“清和,进屋吧。”白琬妙让出门口。
她没有丝毫准备,莫清和这么早的到来,是她从未想过的。
莫清和在沙发上稍作休息,白琬妙去收拾了个房间出来。
父母定期会来,为此房间一直有备着。
刚泡开的黑茶,有些微苦,但醇香留齿。
琬妙的品味还是那么好。
莫清和不禁心里感叹。
被一面照片墙吸引了,莫清和端着茶杯走上前。
白琬妙收拾完了,给房间点上香薰,清新的梨香幽幽飘出。
清和应该会喜欢吧?
这样想着,白琬妙将客房的门带上,认真的整了整自己的睡裙。
莫清和正看着墙上的照片。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白琬妙成长了还是因为什么,总觉得和十六岁的她相比缺了什么。
“客房收拾完了,在看什么呢?”
白琬妙边走边说道,停在莫清和身侧。
“哦。”莫清和轻笑一声,“你看,现在阳光是不是很好?”
照片墙正对着阳台,阳光透过窗户,循着地上长长的光迹,落在照片上,熠熠生辉。
白琬妙没说话,太久没和人交流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觉得,这些照片让人看着,有些窘……
莫清和也没指望身旁的人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这上面怎么没有你的照片啊?”
此话刚出,白琬妙瞳孔放大,表情呆愣一瞬,也像才发现没有自己的照片一般。
墙上的照片,有家人,朋友,兴趣,生活,和自然等,却唯独没有她。
一时的语塞,让白琬妙的嘴张了又张,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后所有的复杂情绪形成的千言万语只融成了一句话。
“我好久没拍照了。”
说着,白琬妙下意识退后两步,“你先休息吧,我,我还有事。”
随后,快步回到卧室。
莫清和看着白琬妙略带狼狈的身影,不禁有些懊恼。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
根本没想过自己的随口一问变成了这样。
手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她来到卧室前。
紧闭的卧室门代表着少女的心事。
封闭,孤立,逃避。
在门前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莫清和第二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
而第一次,是在高中,白琬妙转学的时候。
记忆回到高中的时候。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那些事情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
直到她大学开学,才发现,白琬妙不是转学,而是辍学。
得知的那一刻,她愣了好久,回神后才打开白琬妙的社交账号和各大网站查看。
将近两年的时间,她没有参加任何摄影比赛,社交账号也只有每个月零零散散的照片,但也仅仅只在一个城市的照片。
两年里,她没有去其他城市,只是固执的待在一个地方,更准确的形容,或许是封闭。
社交平台的那些照片,几个月才那么几张,似乎只是为了告诉其他人。
我还活着。
所有的迷茫一瞬间上头又下去。
她想过去了解,去询问,去找她。
可那些只是一瞬间上头的情绪引起的冲动。
她似乎也明白,白琬妙为什么这么做。
那天,莫清和选择去大学报道,她留了一句话给白琬妙。
“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
后来,她一直关注着白琬妙的社交平台账号以及各类摄影赛事。
她清楚的知道,社交平台的照片不算什么。
只有白琬妙重新参加摄影比赛,才是重拾摄影,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
可是这一等就是六年。
什么都没有等到……
直到刚刚,那是她们八年来第一次见面。
这八年来,她在脑子里不断的想象两人见面的场景。
好在,一切都好,没有意外,只是她太想早点见面了,才改了车票,打听白琬妙的住处。
但是,刚刚发生的,不能说是太过突然,而是出乎意料,毫无准备。
驻足在卧房门前许久,莫清和没有法子。
转身,走近了白琬妙准备的客房。
淡淡的梨香充斥着鼻腔,香甜,软糯,是白琬妙为她准备的甜蜜。
莫清和无力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休息,看看能不能带琬妙出去散散心。
紧闭的卧房里。
颤抖的双手交握,白琬妙咬着自己的手腕,默默的流泪。
慢慢的,凉意传遍全身,浑身随着双手,轻微的抖动。
她想起了母亲。
当时,母亲也问过同样的话。
而她的回答是,“妈妈,我放弃了。”
当时的母亲就像现在的她,浑身颤抖着哭泣,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时母亲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可怜,无奈,崩溃。
母亲当时的状态和情绪一遍遍的冲击着她的心灵,不断的砸落在她脆弱的坚强上。
内心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她猛的咬了一下手腕。
疼痛占上风的一瞬间,理智回神。
她费劲的找到笔记本。
颤抖的右手忍受着疼痛,艰难的拿起笔,写下歪歪扭扭的字。
“我要活着、我想活着”
八个字,不断的,重复的写着。
直到泪水浸湿纸张,浓重的墨水留在纸上,胡乱地字迹变得模糊,落笔越来越用力,穿透,在后一张纸面上留下重重的墨迹。
拿笔的手越来越稳,字迹也逐渐变得工整,强劲有力。
慢慢的,白琬妙停下了。
冷静下来后,是长久的愣神。
这是来自大脑的保护。
***
“师姐,该清醒一下了。”
白清观仔细的打理着谢玉馨的头发。
谢玉馨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睛困的差点睁不开。
福临将桌上沏好茶水的茶杯向谢玉馨面前推了推。
“太久没睡这么舒服了,过段时间我要回书院好好休息休息。”说着,谢玉馨指尖沾了沾茶水,往眼周处按揉,随后,拿着丝巾沾着茶水,擦拭着脸。
“嗯,回书院后我去准备准备。”白清观拿起手边的一只簪子,将谢玉馨的头发仔细盘起。
看着铜镜中的样貌,谢玉馨嘴角微扬,“清观,长大了,以前还是我帮你。”
“师姐,好了。”
两人收拾完,各自出发。
翻身跨上千里马,白清观毫不犹豫就驾马离开,往阳城的方向赶去。
在白清观离开后,谢玉馨将信纸从袖口里拿出,招呼福临。
“福临,来来来。”她将兜里的一些玉米粒捧在手心,“多吃点,这次要飞好远了。”
福临咕咕咕的叫了几声,随后将玉米粒一点点吃下。
谢玉馨将两张信纸放入福临腿上的小竹筒里,“记住了啊,先去兄长那里,等兄长让你走,你再去书院找方丈。”
福临将谢玉馨手心处的玉米吃完,咕咕叫了两声,随后振翅而飞。
看着福临远去,谢玉馨才带上行囊出发。
“该轮到我了啊。兄长,你最好现在在京城内。”
她看着京城的方向,嘴里嘀咕着,随后折下身旁的一根树枝,放在地上。
调动体内灵气,运用内力,将灵力输送进这根断枝。
看着断枝变得翠绿,她才停下。
双脚踩上断枝,手指一指,与灵力产生联系,指尖微抬,轻轻一点,“起——”
随着话音落下,脚下断枝微微抖动,便带着谢玉馨腾空而起,向京城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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