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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应该跟你们队长学习一下近身格斗。”
丁程鑫虚着腰从椅背上跳下来，把枪随手扔在过道上，看着车内停尸般横七竖八地偷懒的弟弟们，恨铁不成钢道：“至少等子弹没了，还能保小命。”
刘耀文正眼含热泪地拿着冰袋捂着脸，勉强分出精力拼命蹬开一只扒死在闸窗上不肯走的丧尸，“呃……小马哥英明神武帅气逼人无与伦比……嘶……”多少带了一点自己犯错的心虚，又补了一句，“我以后，肯定……百分百服从队长的指令。”
人生无常。昨夜睡前宋亚轩明明安稳地被自己搂在怀里，谁知后半夜又开始了常规操作，翻来覆去地折腾他。
偏偏这时候小刘同学肩膀和腰上新添了伤口，这一折腾就让他疼了半宿。到了早上，他只见罪魁祸首宋亚轩同学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对方怀里，勾了勾唇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刘耀文同学当即表示，我傻了真的傻了。
眼看着离市中心越来越远，越走越清净，偶尔一两只闻声追来的，也赶不上四条腿的装甲车。
马嘉祺坐在角落里噼啪地打着字，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飞舞，写报告是比出任务还痛苦的事：大量尸群包围、研究所的现状、城市的基本状况等等，都要依照模板一一详述。
丁程鑫端着茶杯坐到他的身侧，扫一眼电子屏幕上的文字。右手去握马嘉祺的手腕，令他把光标移动到文本中央的一个段落。马嘉祺盯着光标思量片刻，删掉了放出kz37号试验品、和拿到实验资料的部分。
点下保存键。
他们行军早，天刚大亮，便看到了路旁立着的“上海叶榭镇安全区欢迎您↗”的牌子。龙飞凤舞的手写加上破破烂烂的木牌子，无不渗透着一种毛骨悚然的荒凉感。
不过好歹也给这片遍地尽是行尸走肉的地方添了一丝人气。
这些基础设施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在一些港口城市进行定点建设，为的就是便利之后逐步从尸群手里夺回陆地的系列任务的执行。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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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势处理的及时，刘耀文更是一副小孩子心气。下了车就跟没事人一样，追着宋亚轩感叹魔都的安全区也真够宽敞大气。
安全区的建设方式其实并不复杂，甚至简单粗暴，直升机队伍空运材料和工人，改建丧尸群不活跃区域的可用建筑。一旦遭遇袭击，立即驱逐并全员撤离，堪称简单高效省时安全。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基建狂魔名不虚传。
但宋亚轩显然不想和某人达成共鸣，先一步把对方关在了宿舍区门外，重狙一撇便开始脱身上的装备。脱完又凑在门板上听门外的动静，发现刘耀文真的连问都不问一句转头就走了，又险些被这个直男气出心脏病来。
此时某人正哼着歌走在去往安全区武器仓库的路上，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打了一连串喷嚏，吸吸鼻子感叹着上海这边还是不如海南岛那边暖和。
刘耀文没闲着。他来上海之前，听说这里的弹药库存了把天价的狙击枪，是宋亚轩一直手痒的CS/LR—4。枪身系统造价一压再压，还是十几万，更别提子弹比银价还贵。如今更是有价无市，就算是整个辖区最拔尖的编队队长亲自去申请这件装备，总部也不可能批下来。
而他们此次出的任务有很大的特殊性，刚好让刘耀文激动不已。新政府越过他们的上级，直接赋予了他们在大陆的最高权限：凡是参与“岛屿”计划的编队，为顺利完成任务，有权对大陆一切公共资源进行使用。
可以见得，新政府几乎在不计代价地，想做好重返大陆的准备。
刘耀文由此盘算：只要有了队长马嘉祺的权限卡，武器库的大门便畅通无阻。更别提区区一把狙击枪——这个年代性价比最低的武器。他就是直接拿出来据为己用，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因为很少有一线编队还在招收狙击位。在病毒爆发前，狙击手曾是国家最看重的兵种之一，只是在病毒爆发后，面对丧尸的战斗中，狙击手的作用被无限压缩，可以说几乎发挥不出任何优势。
按照巨大开销来看，属于性价比最低的兵种。
就算自家男朋友入伍以来的远程射击成绩就没下过榜首，但近战格斗全是垫底。在编制修改以后，要不是哭天抢地地求马哥和丁哥保他，宋亚轩现在应该已经被转去别的辖区，做一个挂牌的闲散武警了。
刘耀文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抬头看着弹药库紧锁的房门，微微叹息。他很想替宋亚轩弄到那把枪，但程度上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马队那边……之前自己有过用他权限卡搬空弹药库的前科，甚至还害人家去领了警告处分，自然没戏。为今之计只能想别的办法，不过一来二去要是被马哥知道了，自己还是要小命不保。
怎么把权限卡骗出来呢……
正出神时，嵌在武器仓库门口墙壁里的显示屏却突然亮起来——针对丧尸听觉灵敏的特点，所有AI都被取消了语音功能，改为……十分鬼畜的滚动式字幕。
毫无疑问，瞳孔扫描认出了他的身份。
“亲爱的的小刘同学，您好，鉴于您的处分警告记录，环太平洋岛屿数据分析系统提醒您，道路千万条，节约第一条。搬空枪械库，业绩保不住。:）”
“？”
严浩翔给车加满油，恰好也路过。门口亮着红光的摄像头微微转动，显示屏闪了一闪：
“亲爱的小严同学，您好，鉴于您的处分警告记录，环太平洋岛屿数据分析系统提醒您，道路千万条，节约第一条。搬空仪器箱，积分全扣光。:）”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嫌弃地别过脸。
话说刘耀文和严浩翔的宿敌生涯，要从二十多年前淌着口水满地爬讲起。
刘太太和严太太住在军区大院做了多年的闺蜜，关系亲密无间。两个孩子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两位精致太太为了逛街，就两个孩子扔进同一张婴儿床里，走之前还象征性的叮嘱两个只会嘬奶瓶的婴儿互相照顾。
逛完街回家，发现两个孩子正面对面躺在婴儿床里拽着对方的奶瓶不撒手，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婴语。
军区大院的崽怎么可能随他们闹。于是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矛盾，都是由刘太太回家教训小刘、严太太回家教训小严。两位太太仍做好姐妹，约饭逛街共用一只口红。
而两个娃子，却在就这么隔空结了仇。
儿童时期的喜恶，往往贯穿一生。上了小学以后，吃完早饭就被两家家长勒令手拉手一起去学校，两个小孩儿人前乖乖巧巧，走到大人视线之外就立马变了脸。
“我才不要牵着你，傻子。”小刘同学如是说。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上一个小学吗？烦人。”小严同学抱着膀子如是反驳道。
一路成长一路吵，从成绩到品味都要比一比，相看两相厌。
三年前事发时，两个中二热血少年相互堵着气被破格录取入伍。两家的妈妈似乎对儿子的死活毫不在意，有条不紊地一起打包着行李，顺便表态，少个人少个累赘，不如去参军为抗击病毒做出点贡献。
刘耀文面无表情地把纸箱子抬上车，对严浩翔讽刺道：
“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死了，你那个喜欢给你穿女装的妈就要认我做干儿子了。”
严浩翔出言反讽，“你也是，我也不想体会被高跟鞋追着打的经历。”
也算是两个孩子二十余年来首次达成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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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正襟危坐围成一圈，气氛肃然。
刘耀文凑到中间，倾着身子挑衅般地盯桌子着对面的严浩翔。“说好了，这把输的去做饭。”
严浩翔颇不耐烦整理着领口，回击道：“谁怕谁，又不是输不起。”
“那我先来。”张真源伸手便取走牌堆最上面的一张，迅速瞄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按在了桌子上。
贺峻霖掀牌举手，兴奋地像一只跳脚的兔子，“我我我！又是主公！”
……
严浩翔平静的神色霎时出现一瞬间裂痕。缓缓捏紧了手里画着小鬼脸的卡牌。
爹的，又是内奸。
安全区的仓库门前战火纷飞。
游戏彻底分不出胜负。主公贺峻霖，秉承着只要自己最后活着就赢了的宗旨，祭出诸葛连弩对着忠臣宋亚轩一顿操作，而只剩下一滴血的忠臣脾气很硬，一拍桌子说自己要揭竿而起，今天非得拿下狗皇帝的头，内奸严浩翔添油加醋。最后还是张真源和刘耀文俩人硬拉着才没把桌子掀了。
“这年头，人工智能居然也势利眼。”门口的AI识别出马嘉祺的权限卡，滚动字幕打了句“欢迎光临”，又殷勤给一行人开了门，就差把“狗腿”两个字打在LED上循环滚动。刘耀文对着那块屏幕瘪嘴，不就是军衔高他一级而已嘛，怎么到了自己这就态度360度反转，简直恶劣至极。
“训练营出来的王牌队员，信用记录良好，任务出得多，获奖次数也摆在那，仓库的大门不为人家开难道为你开？”贺峻霖埋头翻出一袋真空包装的水芹菜，又随手甩了出去，咕哝着，“哪来的那么多香菜。”
安全区仓库里杂乱地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宋亚轩拿着匕首拆包裹，张真源在壁柜里挑捡能用的厨具，贺峻霖坐在成堆的“香菜”里，一旁的严浩翔重拾老本行，默默往门外搬弹药箱。
刘耀文盯着满地食材，又眼里放光地看向着仓库里的一干人等，
“我说啊……想不想吃烧烤。”
“……”
事情要从一小时前说起。两位家长刚出门不久，说是去巡视，其实是去清理安全区附近的丧尸。清理完必须再顺便点把火给烧干净，主要倒不是为了入土为安，是怕有病毒残余。
临走之前天色已晚，丁程鑫还特意嘱咐弟弟们准备晚饭。马嘉祺本来不放心，在几个弟弟的联名担保以及丁程鑫暴力拉扯之下，还是把从仓库调物资的权限卡交了出去。
“怕什么，他们五个人呢。”
“不是，怕的就是他们五个人一起炸厨房啊。”
那一刻刘耀文眉峰微微上抬：呃怕是对的，但是怕的方向或许不大对。
安全区的建立主要靠无人机对丧尸进行驱散。无人机队伍装载音响，播放着合成的不同心跳频率，吸引丧尸群改变攻击目标。这是源于丧尸受声音吸引的特点。猎食时它们不仅会跟随猎物的声音，还会跟随同类的声音，以形成庞大的尸群。
这种方法不是万能的，否则单靠国家的民用无人机玩具就能拯救全世界了。电流的声音与活物的声音尚有差距，对丧尸的吸引力也大不相同。
马嘉祺和丁程鑫围着镇子慢跑热身，时而偏头聊几句有的没的。他们不打算闹出些大动静，能徒手解决最好。
转过一栋居民楼，小镇的广场。生了锈的健身器材几乎掉没了漆，摇摇欲坠，而更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我要举报监督安全区建设的那支编队。”
丁程鑫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广场长吸一口凉气。
握着镐头铁锨锅铲、背着铁锅的一众尸化村民从四面八方汇聚一堂，丁丁当当的，好不热闹。
场面难得一见，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古代时期的农民起义是不是莫过于此。
马嘉祺眉头一紧，看着挥动着一米多长的镐头的丧尸，想要抽出25厘米军刀的手微微一滞。
冲上去的前一秒，丁程鑫听见刀出鞘的声音，也听到身边那人难得低声咒骂。力量差异是悬殊的。沉重的镐头带着风落在身侧，军刀精准地扎透染血的前胸。
1123是一支来自东方的队伍。据说队内文化是“莽就对了”，队长没有认证过，但似乎队员们全部都身体力行。
然而丁程鑫倒更喜欢用另外一个词来形容：
遇强则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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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嘉祺和丁程鑫满身狼狈地回到安全区，几个本该在房间里坐着吃饭的崽此时正搬着小板凳坐在装甲车旁。
刘耀文鼓着腮帮子，一边从大衣口袋掏蔬菜，一边倒蘸料。宋亚轩拿着个空弹夹往手上的烤面包撒佐料。台阶上还有一个用小刷子给鱿鱼刷油的张真源。贺峻霖埋头在发动机旁边烤肉，他身后坐着的严浩翔翘着二郎腿悠闲扇风。场面一度混乱，但气氛融洽得就像一场策划已久的春游活动。
“咳咳……”几个带头作妖的悄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张真源面露尴尬地搬了两个凳子，嘴里说着：“坐下一起吃吧，添双筷子的事儿，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两位哥哥相视无语。
最后马嘉祺还是妥协下来，这样难得的安逸，往后会越来越少。
更何况烧烤的香气确实诱人。
“都吃饱一点，明天就动身。“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宋亚轩咬着鱿鱼含糊不清道。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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