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答应着,下次吧。我会长胖的。”宋新仪看了眼手机,真挺晚了,“师谨,你对女孩儿的自律实在一无所知。”
“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不是句空话。”云师谨说,“我对你的自律还是有点了解。”
她说叫车了,不用他送。云师谨也不勉强,送她到门口陪她等着。他俩就站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进进出出的都先看一眼云师谨再看一眼她。
宋新仪:“人缘不错啊,看起来比高中还好。”
她第一次主动提起高中,云师谨与她在黑暗里目光相接,C大的学生夜间活动丰富,她能听见操场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云师谨一直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在社交里进退有度,知道怎么在人群中隐藏自己,也知道在面对面时怎么不显谄媚地尽到礼数。这事儿说着简单做起来难,他却轻而易举,给你一种浑然天成,本该如此的感觉。
比如他现在开口,顺着她的话聊起过去:“还好,其实原来玩得好的现在也很少联系了。”
“比如玩得最好的乔宇凛?”宋新仪语气轻快,含着调笑。
云师谨对她主动提到毫不意外,像早预料到了她会来这一招:“我真不知道,毕业之后他就问过我一次去哪读了,后来偶尔打游戏也没聊到这个。”
“你也不好奇我们为什么分么?”宋新仪说。
云师谨:“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愿意是愿意,不过……”
一辆车停在C大门口,手机随即振动起来。
“留给下次吃饭说吧,我车到了。”宋新仪像昨天一样对他挥手,“你快回吧,再见。”
云师谨也没多说,点点头。
宋新仪打车是为了去附近商场拿订好的咖啡,兜个圈再回A大。她们宿舍是四人寝,其中一个上学期就走读了,她进门时两个人还在埋头苦学。宋新仪把咖啡分了,自己去卸妆洗澡。
十一点整,吸管“啪”一下插进咖啡里,她喝了一口,扎起头发开始学高数。
三个人奋战到一点多的时候,宋新仪累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多小时前云师谨就发消息问她回到了没。
她打字:早回啦,没看消息。
她以为对面睡了,没想到云师谨秒回她:自律?
宋新仪一下笑起来,许静面色古怪看她一眼,宋新仪摆手示意没事。
宋新仪拍了张高数照片发过去,对方回她六个点。
宋新仪:怎么说?
云师谨:确实没想到是这种自律。
云师谨:敬佩。
宋新仪:我们高数老师出题不按套路,我也特怕挂。
宋新仪:你倒是怎么还不睡?
云师谨也发了张照片,琴房里一头蓝毛的男生在弹琴,是季霄。
期末周了,云师谨居然在陪练。
宋新仪:期末紧张的风怎么没刮到C大的西语专业?
云师谨:我们及格就行,老师基本都给过。
宋新仪:还有免费钢琴曲可以听,真滋润。我们宿舍全都没睡,还在卷。
云师谨:那不打扰你了,有空再约。
宋新仪:【嗯嗯.jpg】
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宋新仪吐出一口气,合上本子:“我得睡了,头疼。”
“晚安。”其他两人吊着眼袋对她说,一副被吸干阳气的样子,把台灯的亮度调小了。
宋新仪爬上床把帘子拉上,本来还打算跟她妈吐槽两句高数,结果一沾床就睡着了。她高三那会儿天天喝咖啡,搞得现在对她来说就起个心理作用,耐受性极高,睡眠完全不受影响。
梦里,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淹没她。
·
考上温启附中的那个暑假,宋新仪提前去参加了它为期一周的夏令营。
听讲座,预习高中课程,小组作业,各种活动应有尽有。才过了三天左右,宋新仪就基本上和所有人都混熟了。其中就有林逸姚,她和她一个寝室,天天结伴走。
第四天,云师谨才来报道。
她们和往常一样率先到达教室,就发现原本后排空荡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男生。他穿着白t长裤,那个年纪的男生身材和抽条拔高的树一样,初步显露了那股少年人的韧劲。
安静的教室里,他闻声转过头来,黑色清澈的瞳孔注视着她们。
他和她们坐得近,后来那几天小组作业,宋新仪就带着他一起做,林逸姚开始还有点别扭,她觉得临时加个人进来有剽窃成果的意思,但宋新仪还是坚持,主动让老师在他们组里加上了云师谨的名字。
“别这么说,他应该也不是故意迟到的。”宋新仪私下开导她,“没准家里有什么事呢。”
当然了,宋新仪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她也没这么老好人,不过是看在多一个人多个能使唤的。
林逸姚还是不满,嘟囔了几句,不过总归接受了。宋新仪是他们组的组长,也是领头人,她说话很少有人反对。
宋新仪派给云师谨的任务他完成得很好,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宋新仪对他挺满意,相处得相安无事。夏令营结束后他们组拿了奖,宋新仪得了优秀营员,云师谨还特意来感谢她。
宋新仪那天很高兴,回谢了他,不过她认识的人实在太多,来和她聊天的人也多,她没怎么把这份感谢放在心上。
结营后一年没有交集。直到高二分班,她去了理科重点班,才再次和云师谨见面。她还记得自己姗姗来迟,按座位表落座,发现同桌是林逸姚,前桌是云师谨的惊讶。
“好久不见,太巧了。”她记得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说。
云师谨比夏令营的时候白了一些,显得五官更立体突出,有一种浓颜的英俊。他传签名表给她,宋新仪跟林逸姚说着话,没仔细看抬手去接,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腕。
温热的皮肤,指下的是少年跳动的,鲜活的脉搏。
他被烫到一般,眼睫一颤,抬眸。
宋新仪双目微睁,与他目光相接。
没拿稳,表轻飘飘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像她心里下的那场雪一样,颤抖着覆盖了整片心田。
人越是避免去想什么,潜意识里就越深刻。
没有人知道,在和乔宇凛谈上之前,她喜欢过云师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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