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听晚靠在床头,面上毫无生气。她知道,那女人嘴巴里又要吐出那些虚假的话了。
“是啊。”
曾今红顿了一下,可当瞥见林听晚那落寞的样子,简直跟那人四年前时的神态一样,心底闪过一刹刺痛,开口的话在最近拐了个弯。
“算了,说了等会她又不高兴,一群小屁孩脾气。”
她摆摆手,转移话题,“林听晚,道歉。”
病房内的三人将视线对准林听晚,秉着自己便是真理的那种态度,给她施着威压。林听晚却还是那样低着头,甚至闭上眼
曾今红看着女生,她又是这副样子,又自以为是,做错事只知道逃避,“你别装聋!道歉!”
林听晚还是没有动作,岿然不动。
温欣悦嘟囔了句:“野种就是没有教养。”
“什么野种?”
曾今红以为自己幻听了,手无意识地垂下。
“阿姨,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再怎么样也不能破坏别人家庭当小三啊,难怪教出来的女儿没有素质。”
“上梁不正下梁歪。”
温欣悦迅速说完躲在自己母亲的背后。
“谁是小三?!我跟我丈夫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结婚了,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看着突然面目狰狞的女人,温欣悦没有丝毫察觉周围的不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她所听到的一切。
“全校的人都这么说的啊,说她是野种。不然每次家访填表林听晚干嘛就只写她和一个姓曾的,而且每次家长会都没有家长来,不就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吗?”
欧阳玲珊急忙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别说了。
曾今红眼角泛光,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林听晚,你在学校被这么造谣,怎么不跟我说!怎么不向她们解释!”
床上的女生没有动作,还是靠在床头柜上,就像小说里被吸走灵气的牺牲品。
见女儿没有任何表示,她继续看着温欣悦,身子险些站不稳。温欣悦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自己是说错话了吗?
“我和我丈夫是明媒正娶,他是一中的老师林浩海,我不是小三,我女儿更不是‘野种’!”曾今红说着,胸腔上下起伏。
温欣悦听着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可林老师不是四年前就去世了吗?”
话落,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噤声
这时,曾今红继续开口:“是啊,我丈夫四年前就因车祸去世,可你们却还在校内污蔑他,还冤枉欺负他的女儿!”
“那林听晚为什么不解释?我们讨论的时候她都不反驳,那不是默认吗?”
温欣悦有些急了,虽然知道可能是搞错了,但她不明白。林听晚在来一中的第二年流言四起,像是和初中同学闹矛盾,还有小三家庭,她从来都没有解释过,甚至舞到她面前都装作没看见。
明明第一年因为被传和老师不正当关系,她都能义无反顾地和那几个学生大吵一架,可这几件事她倒安静下来了,那不就是变相地承认吗?
“林听晚!你这么受欺负,你很高兴是吗?”曾今红走到床边,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女生的被子。
许是弄得烦了,林听晚终于恢复知觉似的偏过头,身子照样杵着,而一旁装的热水也早已凉透。
低沉又干涩的声音响起,“因为我撒谎,是我害死了爸爸,我不配提他。”
虚弱无力且坚定的话语一出,几个人表情各异,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曾今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泪水打湿了眼眶,面上精致的妆容花了,淌下黑水,“这些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她跌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听晚冷冷看着,她不明白,明明这一切都是曾今红说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上了高中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一些小打小闹而已,还喊家长,这种事别再和我说了,简直是浪费赚钱的时间。”
自从林听晚父亲去世之后,曾今红便拼了命地赚钱,林听晚当然心疼她,可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学校的事情其实并不亚于成年人社会的勾心斗角,照样是冷暖自知,备受煎熬。
这四年,林听晚也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她也摸出了生存的道理,只要自己不在乎,自己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其实也无所谓了。就像被徐秦二人骂时,进入空耳的状态。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病。
林听晚木然,话里还是淡淡的,“不是你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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