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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姜楠印象里,柳城的清明节几乎都是阴雨绵绵的。她回到榆钱村给周姝韵挂青。

柳城这边的清明有这样的习俗,用树枝把白色的纸条挂在坟头,烧一堆黄纸。姜楠已经很熟练了,上山的时候拿了一把镰刀,把周姝韵坟边的杂草除去。

她没立碑。柳城这边立碑是很讲究的,她身份不明,无人立碑,只有一座矮矮的坟包。

姜楠长大后想过为她立碑,隔壁堂奶奶说,她不属于这里,立碑便是把她困住了。

也许有一天,她还能回到故乡。

上午拜祭完周姝韵,姜楠回到柳城,打车去了柳城城郊的公墓。

薛烈葬在这里。

他父母搬走多年,这几年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会来看他了。

薛烈的墓在陵园山下的角落里。姜楠用纸巾把墓碑擦干净,再把白色纸条挂上。柳城这边挂青几乎都是儿女后人,可惜薛烈走的那年甚至没有成年,等到有一天她也不在了,就不会有人记得她了。

“薛烈,我来看你了。”姜楠给自己捣鼓出一块干净的地儿,坐在了他的墓前,带来的供果,她和薛烈一人一个,“不好意思,刚从乡下回来,没顾得上吃饭,吃你一个苹果垫垫。”

夹带着细雨的微风轻轻吹拂过她的头发,留下了一丝水汽。

十三岁那年的姜楠最讨厌的人就是薛烈了。

二十六岁的姜楠甚至想用自己的命换薛烈好好活着。

所以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

“薛烈,其实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你这个人真讨厌,”姜楠说,“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喜欢一个人,对吧?我来教你吧。”

“如果有来生,你喜欢一个人,要和她做朋友,要爱护她,要珍重她,”姜楠说,“欺负和针对不是喜欢,她只会离你越来越远。但是今天我已经原谅你了。”

她突然停顿,轻声继续说:“我也想求你,原谅我。”

风里很安静。

姜楠回头看着冰冷的墓碑,雨似乎渐渐大了,她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墓碑上,试图挡住落下的雨。

蒙蒙细雨里,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总是笑得不怀好意的少年向她走来。

十四岁的姜楠,第N次被以薛烈为首的小团体关在厕所里,气得整个人浑身发抖。她觉得薛烈好本事,每次都能精准地发现她在哪里,然后给她使各种各样的绊子。

她知道厕所门外被拖把抵住了,从里面是打不开的,她气得头昏脑胀,对外面的人说:

“这里是六楼,你再不开,我开窗户跳下去。我死了,你坐牢,我没死,残了,你管我一辈子。”

姜楠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门被打开,给她开门的是班上一个平时爱针对她的女生。她走出去,看到薛烈吊儿郎当地站在走廊上。

“你这人,气性真大,”薛烈笑着说,“谁让你自习课的时候不理我。”

姜楠没搭理他,从他身侧径直离开了。

从那以后她更加不爱搭理薛烈了,在后来中考之前,薛烈隔三差五缠着她,叫她和他一起留在十三中高中部,她统统置之不理。

薛烈甚至跟她保证:“咱们一起留在十三中,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姜楠白了他一眼。

她不觉得他们关系好到约定上同一个高中。甚至她想离他远远的。

后来她愿意考上了升学率最好的七中,虽然和十三中挨在一起,但是因为错峰放学,她还是清净了很长一段时间。

薛烈砸在她背上的那个篮球,姜楠那一瞬间想歇斯底里地回头抓住薛烈的衣领问他自己是不是撅过他家祖坟。幸好那时候有梁境时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至于孤立无援。

梁境时不知道的是,几天后的晚上,姜楠已经入睡很久了,听到了外面有敲门声,她以为是夜归的姜大山,其实是薛烈。

她看到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把门关上。他手疾眼快地把脚伸进去,笨重的大铁门夹得他疼得龇牙咧嘴。

姜楠见状刻意使劲儿,见他疼得脸色,才松开手。

薛烈把一瓶云南白药喷雾拿出来,对她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姜小楠,我气糊涂了才用球砸你的。”

他没好意思说,他平时打球经常被砸,没觉得多疼,他也以为姜楠不会很疼,就是气不过她和别的男孩子在一块玩。但是他这几天脑海里一直是姜楠转身疼得煞白的脸。

他的朋友说:“男生和女孩不一样,男生抗揍,女孩子你使劲儿捏一下就红了。”

姜楠没接他的云南白药喷雾,淡淡说:“我觉得你比较用得上。”

她说完扫了一眼他的脚。

薛烈心虚了一瞬,又问:“那你还疼吗?”

姜楠摇头,道:“你只要不要大晚上吵我睡觉,我就谢天谢地了。慢走不送。”

薛烈从旁边台阶上拿出一个篮球,递到姜楠面前说:“你砸回来吧,砸十下,哦不,二十下。”

“你有病吧?”姜楠像看一个傻子,“大晚上发什么癫?”

薛烈说:“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欺负你,我是觉得你好玩才欺负你的,我以为我们能做朋友。姜小楠,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你砸回来,只要你解气,怎么都行。以后别见我就躲就行了。”

姜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想把门合上回去睡觉,奈何薛烈抵着门不放。她只好叹气道:“薛烈你觉得你这个逻辑是正常的吗?”

觉得好玩,就欺负人。

欺负人,是想和人做朋友?

“你砸回来,你不砸回来,我不走,”薛烈固执地说。

姜楠接过球,指了一下后面巷子的空地,对他说:“你站远点。”

他听话地往那里站。

姜楠把球一扔立即关门,边锁铁链边喃道:“神经病么这不是,神戳戳的。”

她回到房间几乎睡觉。

巷子里的薛烈像一条小狗,垂头丧气地蹲在门口,脚似乎肿了,他的云南白药喷雾确实也用上了。

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抱着篮球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他做错了事,怎么也无法弥补,也无法得到原谅。

这是薛烈最苦恼的事,占据了他整个青春期,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都找不到答案。

他一想起初见姜楠的那个清晨,他因为通宵打游戏导致上早读时头都抬不起来。老师说有新同学来了,他听到了一个很轻又很清脆的声音。

迷迷糊糊地,他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姜楠。

讲台上的女孩娇小纤细,头发长长的,碎发似乎有些自然卷,头发很黑,眼眸很黑,似乎不爱笑,但是有那么一个瞬间轻轻勾起的嘴角,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后面这两个成语是他在书上看到的,那时候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姜楠,翻了整整一本语文书,翻到了这两个成语。心满意足。

他记得他一开始,是想和她做朋友的。但是记得老师在课堂上公开批评他时,女孩回头看他的时候,眼里似乎都是对他的不满。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他开口和她说话,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你的普通话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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