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依旧保持爱慕心思的少女而言,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狼狈张狂的一面被心爱的人看见。
她和倪令羽曾经相恋两年,分开一年,可是过去的那份浓烈的感情不像是被破坏了,更像是被急速冷冻了一样,随时准备取出来融化,好再续前缘。
每当看见他的人,她就陷入那种被渐渐融化的状态,别人面前尽情展露的张牙舞爪此刻全都不见了,只想给他温柔的一面。
“嗯,我前天刚落地。”
江行舒皱起眉:“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倪令羽笑得苦涩:“我不被允许跟你报备回来的行程。”
江行舒一听就知道是谁搞的鬼,脑袋微微低下去:“那这回你会停留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香港那边的研发出了问题,我必须亲自去跟。”
江行舒把脑袋垂的更低了:“那......”
“倪令羽?”
江行舒还没有说话,就觉得背脊跟过电似的麻木了。
江秋白回来了。
他把东西丢进手推车,人自然而然地站到江行舒的身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倪令羽看向江行舒:“来买东西?”
江秋白阴阳怪气:“你不是么?”
江行舒卡在两人中间,听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几乎喘不过来气:“那个......”
“这边买完了么?”
江秋白对上江行舒的双眼,目光有些冷。
“......买完了。”
“那我们回去。”
说完也不管江行舒是什么意思,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身子,强势到不容反对地把人带走了。
江行舒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向一脸失望的倪令羽,眼泪几乎滚下来。
“哥,我好久没见他了,为什么不能让我跟他多说几句话?”
“你可以说,但是只要你说了,我就必须收拾他。”
“为什么呀?”
江秋白松开搂住她的胳膊,朝她示意:“你去,只要你去,我就收拾他。”
“咱们说好的,不许拿伤害别人的事情威胁我,你又不守信用。”
江秋白盯着江行舒,都不忍戳穿她,自己私下联系不报备也就罢了,现在为他跟自己闹脾气,还敢反咬一口自己不守信用,真是越惯脾气越大。
“先回家。”
回家再收拾她。
说完人就往前走,江行舒追在后面跑:“哥,你等等我。”
一路上江秋白都冷着一张脸,江行舒撅着一张嘴,两人谁也不理谁。
在江行舒的世界里,一切都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唯有一件事把控不住。
那就是和倪令羽那场被迫戛然而止的爱情。
不能谈恋爱她可以接受,可是说几句话也不被允许,她心里难受。
对江秋白而言也是一样,一切都尽在掌握,唯独江行舒的心是个例外。
他不喜欢例外。
等回了家,江行舒气哼哼地往沙发上一坐,哑巴一样也不说话。
江秋白坐在侧面单人沙发上,一副审问的架势。
“我们的约定还记不记得?”
“记得。”气鼓鼓的。
“有没有叫你报备?”
“我今天才遇上,话都没说三句就被你抓了。”
“那也要报备,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江行舒觉得他蛮不讲理,咬牙切齿噼里啪啦地答:“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才回来的,你不让他告诉我,就这些。”
江秋白冷着一张脸盯着江行舒。
自己不过离开几分钟,他就在背后告自己黑状了,总要给倪令羽点颜色看看。
“手机拿来。”
“干嘛?”江行舒一下心慌起来,小偷护赃物一样把手机藏到身后去。
“手机也要检查。”
“不行!”
江秋白哪里允许她不行了,伸手就来夺手机。
江行舒做贼心虚,拼命把自己挤在沙发角落里护住犯罪证据,可江秋白一旦认真起来,对付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直接把整个人拦腰提起,放在自己腿上让她坐着,江行舒宛如举着自拍杆似的把个手机伸的老远。
然而硬件设施不及江秋白,他一抬手就捏住了她抓住手机的那只手。
她的手臂稍短一截。
他也不抢,平静地威胁她。
“你打开,还是我打开?”
江行舒把头直摇。
“说,为什么你跟他说话扭扭捏捏的?”
江行舒想起刚刚在超市面对一个憨男的狂言狂语恰巧被他听见,此刻实在不好意思复述,只好再次摇头。
“不老实交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行舒坐在他腿上几乎要哭出来,嘴角一压,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许这样,你赖皮。”
“那你就自己交代。”
眼尾的睫毛被沾湿,江行舒终于承认罪行:“聊天了。”
“什么时候?”
“圣诞节,我想他一个人在国外,就想......”
“还有没有其他时候?”
“呜呜......偶尔,真的只是偶尔。”
江秋白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骂她,江行舒心里越发慌张起来。
“知不知道为什么江牧明知道他是你前未婚夫,还要投资他?”
江行舒点点头:“知道。”
“知道还要去跟他接触?”
江行舒心虚起来。
江牧想要挑拨离间,江秋白要是不上当,倪令羽这颗棋子就没有用了。所以只要江行舒跟他过于亲密,自己必须出手打压,等三人闹成一团,得意就只能是江牧了。
“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了?你忘记自己做空源基因报复你哥,拖累了倪令羽了?这时候凑上去,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做戏是不是?”
江秋白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江行舒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反驳。
“以后还找不找他?”
江行舒赶紧摇头。
认错的速度比谁都快,江秋白有火撒不出来,憋着一股气。
“这次先放过你,下不为例,如果再犯我就删了你们的联系方式,再把你发配去东城。”
江行舒撇着嘴角还要反驳,被江秋白直接堵住。
“胆敢反驳,立刻删除。”
江行舒死死抿住唇。
江秋白训完人就把她晾在一边,起身去看买回来的东西,江行舒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子呆,这才起身跟过去。
“哥,我给你买手表好不好?我有钱了。”
江行舒回来之后的一应开销都是江秋白供应,哪怕是帮他买东西,刷的也是他的副卡。
江秋白想让她赚钱,就给了她本金,指挥她在源基因上市时买下股票,直到前几天两人做空源基因之前抛售一空,然后低价再买进时,赚了一笔不小的差价,江行舒终于有自己的钱了。
江秋白听了这话心里有一丝的高兴,至少有钱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给他买手表,就算是为了哄自己,他也是高兴的。
“好啊,明天就去。”面色终于缓和了些。
临近年底,江氏集团各个部门也渐渐开始放假,原先跟去东城的项目组有不少人也开始回来准备过年,其中就包括祁钰。
这天上午,江行舒正在家里闲的慌,忽然收到祁钰的电话。
他要来“约会”。
“约会?大过年的你不回自己家,你跟我约什么会?”
“做戏做全套嘛,不然怎么算追人,赶紧出来,约会完我下午的飞机回家。”
江行舒很无奈,换了一身行装奔赴约会,等赶到楼下时,祁钰已经穿的一身骚包样在等她了。
砖红的羊绒衫,驼色棕色相交的呢子大衣,深棕色西装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见江行舒下来,十分绅士地给她开门。
“怎么?舍得扔掉你那身鸵鸟装了?”
东城有些冷,祁钰的大衣指定是扛不住的,他人骚包,个头又高,经常穿些皮革外头带夸张羽毛的大衣,整的跟只鸵鸟似的,江行舒没少揶揄他。
“什么鸵鸟装,我说了那是高定。”
江行舒懒得理他:“去哪里吃?”
祁钰坐进车里,一边带上门一边道:“约会嘛,浪漫点的,烧钱点的地方就行了。”
江行舒侧头看向他,总觉得他哪里变了,好像......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了。
“你打回春针啦?”
“什么回春......”祁钰忽然反应过来,猛然转身,激动到屁股几乎离开座位:“唉,我就比你大几岁好不好?这么说我老合适么?你不会老么?你过几年就是我这个年纪了好不好?一天天的仗着年轻漂亮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哥叫我照应你,我走在大街上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好么?长得好看怎么了?这世界上除了你就没有别的好看的女人了?真的是,一张嘴毒的,你早上吃见手青啦?”
江行舒默默看着祁钰发火,内心里直想笑。
原来这男人很介意被人说老呢。
餐厅很不错,两人各自点餐,江行舒吃着自己那份鹅肝,又盯上了祁钰那份大虾,不大客气地伸过刀叉就来切去小半块,祁钰毫不介意把盘子往前推推,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好端端的一对伪装情侣,几乎吃成兄弟模样。
祁钰在她对面坐着,话里话外离不开东城的项目,什么进展神速,什么让人对他小祁总刮目相看,什么他老爸已经放出话来,只要东城的项目胜利竣工,法拉利由他挑。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个超跑车库,里面全是我收藏的超跑,那些经典款我要一个不落地全都拿下,我这辈子赚钱的动力就在这里了。”
江行舒吃了两口虾,觉得味道不错,让再上一份。
“都买大青蛙么?”
“什么青蛙?你到底会不会欣赏?”
“会,青蛙也有漂亮的,我就是怕你青蛙底盘被减速带刮伤。”
“胡说八道,我会小心的。”
祁钰沉浸在Ferrari Daytona SP3的幻想里,江行舒则沉浸在大虾的美味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餐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男人,此刻正看向这边。
江秋白特意约了倪令羽也在这间餐厅吃饭,只为了让他看见没有他的江行舒依旧活的潇洒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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