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白交出了协议,看着江牧得意洋洋地离开,整个人无力地陷坐进沙发里,食指勾住领带,奋力扯松。
关于如何见到江行舒,他依然无计可施。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绪,看清来电是谁后,他立即坐直了身子。
“怎么样?”
祁钰和殷灿灿去找警察报了个警,说是家里被人抢了,要查一查道路监控。
于是一伙人趴在镜头前,从江行舒家的地下车库开始看起,一直看到那辆车出了城区,后面就难了。
各种分岔路口一条条看过去,一群人几乎看的眼瞎,直到最后有人查到这辆车属于江氏集团旗下,祁钰呵呵笑着讨人情。
别声张,爸爸欺负女儿,他这个男友就想看看女友被带去哪里了。
车子走的越偏,监控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监控里。
那一片面积不小,就算要查,那也要联合别的辖区,祁钰在一处是查不完的。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傅秋白,傅秋白双眼紧闭,两根手指捏住眉心。
“辛苦了。”
“哥,我请他们明天帮我继续调监控,我自己开车过去找找,碰碰运气,万一找着了呢。”
傅秋白叹息一声:“明天赵坤应该就回来了,你们一起去找找。”
“那你呢?”
“我得看着这边,行舒那头就交给你了。”
傅秋白的声音有气无力,祁钰听得出来事很大,可又不好多问,只好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怎么说?”
殷灿灿在一边问,祁钰摇头:“情况不太好,不过再不好也是因为江行舒,咱们只要把人找到了就什么都好了。”
殷灿灿便点头,约好第二天一道去找人。
郊外的好处是道路少,建筑少,缺点是监控也少。如果不是监控路段,一时实在难以追查到行踪,祁钰带着殷灿灿在郊外没头苍蝇一样开了十几公里,渐渐烦躁起来。
“这鬼地方,路边都没房子,要是有个监控多方便。”
“咱们是不是走岔了,他们没来这边?要不要换条路?”
殷灿灿坐在副驾上垂着头,一言不发,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回答祁钰的问题,害的祁钰更加烦躁,一把夺走她的手机。
“我跟你说话呢?能不能别玩手机?”
“我找东西呢。”
“你找什么呀?”
殷灿灿没回答他,而是夺回手机给他看。
“我翻看了地图,从监控上车子最后一次出现的路口查起,我看顺着各条岔路走,都会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那你查到没?”
“你看这个地方。”
殷灿灿把手机举到祁钰面前,青山精神病院几个大字出现在祁钰的眼前。
“你是说?”
“他们可能把江小姐送去精神病院了。”
殷灿灿再次发挥她的推理能力。
那天江远来抓人的时候,现场大乱,药箱也被打翻了,所以他们看见了里头的药,只要稍微翻看一下,就能立刻知道那是治什么病的。
她又一一细数从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信息,什么丈夫把妻子关进精神病院,什么父母把孩子送进精神病院,什么兄弟姐妹把对方送进精神病院,动机无非一个钱字。
“你不知道,那种地方进去了,没有家人允许根本出不来。如果真有病,医院还能强制收留,又有药品,进去了根本逃不掉。而且送去那里又不犯法,董事长又是她的父亲,本来就有权力送她进去的。”
殷灿灿几句话说的祁钰遍体生寒,喉咙发干:“你......你是说?”
“江小姐被关在精神病院,这是最合理,也最安全的方法。”
祁钰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干脆一脚油门,将车子飞速驶往那座偏僻却景观很好的医院。
警察局祁钰去过不少回,可是精神病院他还是头一遭,他看着医院大门,脑子里想起来的都是电影里那些把人捆在病床,强行打针,害人失去行动能力的画面。
不是有部电影《禁闭岛》么,里头没一个正常的,连看起来正常的男主都可能是不正常的。
祁钰坐在车上,看着周围青山绿水的环境,脑子里全是偏僻精神病院如何迫害人的画面,连带着招牌后面的建筑都变得巍然古老起来,他第一回觉得害怕。
“这地方有点大,里头人有点多吧。咱们来的人少了,万一被抓了,喊救命都没人听见吧?”
他找了个理由摸出手机就要摇人,却被殷灿灿一把按住。
“你要干嘛?”
“多找点人来抢啊。”
殷灿灿瞪他一眼:“你怎么不明白。”
祁钰也纳闷,明白什么呀?
“董事长是江小姐的监护人,他是法律上的父亲,本来就有权力把江小姐送医。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把人带走?更何况咱们还没确定呢,你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么,到了警察面前还是咱们吃亏。”
“我是她男朋友啊,这大家都知道的呀。”
“男朋友又不是法律关系,结婚了才算,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我?”
祁钰好心,却被殷灿灿嫌弃智商不够,他也纳闷,自己为什么要去了解精神病院的规矩啊,他家又没精神病人。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他把希望寄托在殷灿灿身上。
殷灿灿煞有介事地沉吟片刻道:“咱们可以假装家属。”
殷灿灿决定假扮家属,进去探望不相干的病人,顺便在医院走走,没准儿能碰到江行舒也说不定。
“就这么......走进去?”
“你怕什么?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家属探望还不行了?我又不是探望江小姐,不会被他们知道的。”
祁钰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咱们要是被抓了,可就全栽进去了。”
“那你在这等着。”
殷灿灿决定独自涉险,进去寻找一位大脑在三秒前刚编出来的一位病人,顺便打探一下这里的运作机制。
等她从里头出来的时间里,祁钰很不耐烦,从车上下来在车边踱来踱去,直到看见殷灿灿从大门里出来,他才慌忙跑来问。
“怎么样?见到没?”
殷灿灿摇摇头:“没见着江小姐,倒是在院子里见过其他的病人,而且问了问这里的收治情况,所以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
殷灿灿凑近他,神秘兮兮地道:“你装病人,我把你送进去。”
一句话说完,祁钰刚刚还比较放松的双臂忽然在胸前交叉抱住自己,接连后退两步,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殷灿灿:“你想害我?”
他刚刚等人等的不耐烦,坐在车里用手机搜了不少关于精神病院的资料,不搜还好,越搜越怕。
各种衣服,各种器械,各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他心里直打颤,生怕殷灿灿也一去不回,这才下了车等。
谁知殷灿灿刚一回来就给他出了馊主意,想送他去住院,美其名曰打探消息。
“你怎么不去?”真不是刻意报复么?
“你是男人,你力气大啊,跑起来方便。”
“你打我的时候也没看你力气小,你怎么不去?”
“害怕啦?”
“我......”祁钰噎住:“哼,我找了帮手来,你等着吧。”
祁钰说的帮手就是赵坤,人刚从澳门办完事回来,祁钰给他发了定位之后,现在正开车赶来。
果然没多久,殷灿灿就看见一辆黑色宝马朝他们驶来,祁钰率先走过去。
“怎么样?”人还没下车,他就急切地问起来。
“人送走了,很顺利。”
祁钰说了声好,殷灿灿在一边揉揉鼻子,神色有些尴尬。
知道太多秘密的感觉并不好,电影里这类人物总是最先被灭口的。
“人在这里面?”
赵坤下了车,眼神看向精神病院,眉头蹙起。
不知怎么的,殷灿灿总觉得这人一脸的不善。
从前他总是跟着傅秋白后面,她并不常见,就算偶尔见到,也很少听他说话,是存在感很低,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
可是今天人没跟在傅秋白身边,他身上那股威压就克制不住似的往外冒。
瘦长精练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板寸的发型,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露着精光,挺拔的鼻梁下一双薄唇,殷灿灿想象不出他笑的样子。
印象里他就没有笑过。
祁钰害怕医院,殷灿灿弯弯绕绕怕踩到雷,只有赵坤,盯着那扇门,心里盘算着带多少人才能尽快把人找到,然后抢出来。
“没见到人,现在只是怀疑人在里面。”
赵坤默不作声,不确定就不好办了,万一打草惊蛇的话......
“得想办法确定一下。”
要找人商量对策,祁钰那个脑子不够用,殷灿灿他又不太信任,最后还是得回去找傅秋白。
可是眼下傅秋白才是最紧张的,因为江远突发中风,住院了。
这桩意外事故傅秋白还是从陈秘书那里打听到的。
江牧拿着代持协议回了江家没多久,江远就忽然病发,很快就被秘密送往私立医院。
江牧瞒着众人,一直没有把消息公开,还是工作上一直不离身的陈秘书发现了异样。
他跟随江远多年,深得他的信任,对他的日程一直了如指掌,可是今天他去家里接人时,江远在没有任何交待的情况下人不见了,电话也联系不上,他这才觉得不对劲。
他询问江牧,江牧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他便更加觉得不对劲,所以私下找了保姆问询,这才问出结果来。
江远昨天夜里跟江牧在书房里大吵一架,后来江牧急急忙忙冲出来,叫人拨打了120,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许久了。
江牧瞒下了这个消息,没有向外透露一丝风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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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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