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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自从那晚均安提出分手后,雨佳就与他形同陌路了……

我再也不去注意他、关心他,而他也一次都没来找我、向我解释,或是提出挽回,我心里虽然非常难过,但也很快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了均安并不爱我,打一开始,他就只是在迁就我、在迁就我的感情,而我的骄傲也让我做不出任何祈求他再来爱我的动作,就那样,我们虽然每天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永远是假装视而不见、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直到有一天,耐安姐姐来找我……

那晚,雨佳刚洗完澡,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她去开门,看见张耐安站在门外。

雨佳,你好吗?好久没见你来我家了,想问问你是不是跟均安吵架了?

进来说吧。

雨佳把耐安请到沙发上,并为她泡上一杯热茶。

沙发边的台灯黄黄地照着,多日不见,耐安的衣着打扮越发光鲜了,头发烫起来了,脖子上戴上闪亮的钻石项链了,就连挎在手上的包包也是顶级的名牌货,可是,耐安脸上浓艳的妆容,依旧没能遮掉她眼中的疲惫,她甚至比以前苍老了。

均安没告诉你么?他跟我分手了。

分手?怎么会呢!均安那么爱你!

他爱我?雨佳冷笑:他从来就没爱过我,他只是无奈的、或是看我可怜的、在接受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是这样的!耐安抓住了雨佳的手:听我说,雨佳,那一晚,均安是为了我,才那么冲动、想拿刀杀了钱得胜的,均安不是那种会随便向人挥刀的人,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才跟均安分手的?

害怕?雨佳摇头:我一个孤女,独自活了二十多年,你以为我的阅历一定少过你?

耐安像做错事般的低下头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均安也不会跟你分手,他是怕你瞧不起我、瞧不起他、瞧不起我们家……

雨佳无语了,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一晚、均安背着她、无情地说出分手那句话的情景,她的心,又一次如刀割般的难受,但是,开弓已无回头箭,她不是一个会向任何人祈求哀怜的人,比起自尊,感情算得了什么呢!

雨佳,你能不能原谅均安、再回到他身边?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均安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在家里,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说,而且常常喝酒——

喝酒?

耐安低下头、抹起了眼泪:你知道的,他有胃病,是上中学的时候,被霸凌他的同学在水杯里偷偷放进腐蚀性的液体烧坏的——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

因为我们无父无母,均安从小就受到欺负,我也是尽力地保护他,可总有保护不到的时候——

雨佳心疼地挽住耐安的手,拿纸巾给她擦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均安时常对我提起你保护他的事——

其实他保护我的事也不少!耐安笑了起来,笑容一下点亮了她的脸、连世界也点亮了:他一个连小花小草都会悉心照顾的人,可一旦看到我受欺负,他就会变成一头蛮牛似的为我打架……

雨佳眼前闪过那天均安持刀的模样,她的心里,划过一刀寒凉——

他是真的爱你……

是,均安就是那种可以为了我、为了他至亲的人豁出性命的人——

望着耐安脸上的得意,雨佳却怒了: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放弃钱得胜呢?!

耐安像只被毒药水喷中的小虫子,她瑟缩的、呆滞了半天才轻轻答道:

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雨佳依旧愤然:

那你有什么难处呢!为什么不说出来,好让我们帮你呢!

耐安却摇着头:

如果你想帮我的话,雨佳,请你回到均安的身边吧!我知道他并不是真心想跟你分手的!而且他需要你!他每晚喝酒,喝到吐血,可只要我一劝他,他就吼我,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真怕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垮的……

雨佳泪然道:

可我能做什么呢?耐安姐,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知道均安的骄傲,就算我回去找他,他也不会理我、不会接受我的,我想,能解决这件事的人,只有你,解铃还需系铃人。

打这之后,就连张耐安也没再来找过雨佳了。

再过两周就要期末考了,校园里每天充斥着朗朗的读书声,老师、学生,在校的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积极忙碌地备考中,就连平常最爱在树顶上聒噪的鸟儿们在这期间也变得格外知趣、安静了不少。

这天中午,雨佳从食堂里吃完午饭出来,突然,她在一个僻静的转角处看到有两个学生面贴面地挨得很近,当雨佳的脚不小心踢到垃圾箱而发出响声时,那原本背对着她站的女生先听到了,女生向她转过头来,雨佳吃惊地发现那竟是赵安琪,赵安琪在惶恐地看了她一眼后就逃走了,那男生也很快追着她离开了——

接近盛夏的操场上暑气滚滚,可雨佳站在那里,心里满是凄凉——

为什么连半大不小的孩子也可以拥有甜甜蜜蜜的爱情、而她却不能?难道她不美么?不可爱么?不值得男人爱么?张均安,如果你真的爱我、懂我,你应该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介意的,可是,你是那么的骄傲,你宁可辜负我、伤害我,也不肯为我抛开自尊地来爱我。

也许他们注定是有缘无份的吧。

几天后,一次课间,下楼的雨佳和一个着急上楼的学生相撞了,雨佳手里的书哗啦啦地落了满地——

学生满面通红:老师,对不起,我有急事!

没事,你去吧!

雨佳自己一级一级地下楼去捡书,捡到最后一本的时候,她的手和另外一只来捡书的手碰到了一起——

均安?

雨佳愣住了。

楼梯外、阳光晃晃地照进来,雨佳的眼、雨佳的心,也跟着一起晃晃了起来。

均安捡起书、把书递到雨佳面前。

他不说话,可他的双眼却默默地盯着雨佳。

雨佳听见自己的心,像远山寺院里的钟声、铛铛铛地敲起来。

你小心点。

淡淡地说了这一句后,均安抬脚上楼了,雨佳喊起来:

张均安!你没别的话跟我讲么?!

叮——

上课铃撕裂般地响了,大量的学生突然涌了出来,大家不是争着上楼、就是争着下楼,就在这纷扰中,张均安的背影像石柱般的动也不动——

仅仅只停留了一秒,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雨佳眼里的泪像涌泉似的冒出来,可她的哭却是她的恨,她恨透了张均安,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了,哪怕他死了她也不会再去看他一眼的!

考试前一周,学校又出事了,赵安琪的父母找到学校来,说是赵安琪离家出走了,而她是被人拐带的。

当张均安又一次被叫去校长办公室时,他的神情已经变得与前几次完全不同,他当着校长的面,对赵家父母对他提出的控诉完全无动于衷。

赵妈妈哭着问他说:我们那么信任你,张老师,我们把孩子完全放心地交给你,还以为你是个尽心尽责的好老师,结果你就这样来伤我们的心?你把安琪骗走了!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你快说!你快说呀!

我什么也没做过。均安说。

你还不承认?!赵爸爸把赵安琪的日记本甩过来:安琪在这上面全都写了,她说喜欢你、崇拜你,长大后也要当一名像你一样的老师!——

均安捡起日记本,没有看,只坚持地说:

我什么也没做过——

赵爸爸一拳挥过来,把张均安打倒在地:

你还要抵赖?就你这样的,也配当老师吗!?

赵爸爸一顿乱打,大家死拦不住,最后还是均安呕了一口血,才把大家吓住了,赵妈妈慌忙拦住自己的老公,校长也赶紧扶起张均安让他先走了——

张均安离开校长室时,门口聚满了看热闹的师生,大家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嘲讽的、唾弃的、义愤的,但张均安通通视而不见,他漠然地带着一身的血迹堂堂地离开了——

当时,我也在那一群看客中,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我觉得均安一定是被误解了,但另一方面,我也在怀疑,也许张均安就是一种谁也解释不清是个怎样的人的存在,一半出于憎恨、一半出于失望,总之,那次均安出事,我没有对他出手相助,因为我要坚守我要做一个与他无关的人的底线。

两天后,不幸的消息还是传来了,失踪的赵安琪被找到了,只是在河里找到的……

雨佳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下午她在办公室里听到一名同事绘声绘色地向大家描述事故现场的情景……

尸体是张均安找到的,据说这两天,张老师一直在外面寻找赵安琪,他饭也不吃、家也不回,从早到晚的在外面闷头找,结果这一天,他来到河边时,看到草丛里掉落的赵安琪的背包,于是他沿着河岸找,沿着河岸附近的山林找,最后,他面向那条河,一声不吭地跳了下去,路过的村民看到了,还以为他要自杀,连忙把他救了上来,据说当时张老师的表情古怪极了,他就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她在那里,赵安琪在那里……边说他边还是要跳下河,最后大家总算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报了警,然后没多久,大家就看到河面上浮起了一具尸体……

当晚,雨佳忍不住赶去了耐安家,可她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当她正想打电话时,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了钱得胜的声音:

咦?雨佳小姐,你来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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