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治疗办法吗?”
既然没办法不治,冉烟就只能将目光放在彻底治愈池野的事上。
余哲表情有些为难:“我们这一行有句名言,叫做心病还须心药医,池野的心病来源于家庭或者来源于你,都只是我的猜测,他很多事都不愿意说,了解他需要时间,也只有在了解他之后,我才能给出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祁方元眉头越皱越紧:“那我多给他安排点儿心理咨询。”
余哲连忙道:“不行不行,我能感受的出来,他其实很排斥心理医生,你安排太密了只会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
两人沉默下来。
冉烟看着手中虚拟屏,下定决心般叹了口气,再看向余哲,缓缓开口:“我和池野的关系,池野是怎么跟你说的?”
余哲:“说你是他母亲故友的女儿,养在他家,和他一起长大的。”
冉烟点头:“他说的没错,不过,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被他的父亲扔到了一片异端森林里,那个时候我没有觉醒任何异能,他的父亲……”
“是想杀了我。”
余哲和祁方元两人具是一愣。
冉烟语气并未起波澜,神情平淡又无奈:“池野可能查到了这件事,所以对我很愧疚,也很恨他的父亲,池野的心病,大概就是这件事吧。”
祁方元反应过来,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哼!池野的父亲,池铮是吧?敢暗害我军校的学生,老子现在就去找人把他抓进联邦大狱!”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冉烟急忙拉住他:“校长,冷静,你冷静一下。”
“别拦着我,我很冷静!”
“不是校长,我也没有证据,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再说了,池家势力在联邦根深蒂固,就算有证据也不一定能将池铮绳之以法,而且……”
祁方元镇定不少:“而且什么?”
“而且我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更不想把池野的父亲送进监狱。”
祁方元盯着她看了半响,最终沉沉的吐了口气,坐了回去。
余哲在一旁思忖一二,看向冉烟,说:“那这样说来,池野心病的症结还真就在你身上了。”
祁方元怒气未消,看向冉烟,想起什么似的,轻咳一声,淡淡道:“你转校区的事,是池野找我办的,你知道吗?”
冉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面目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池野这小子是星检师的事,你知道吗?”
冉烟看了一眼身旁的余哲,犹豫一番,没有回答。
祁方元哼笑一声:“你放心,给你们找的医生能随便找吗?余哲他们是第九黎明背后军区的专用医生,池野的事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不过看你的反应,你应该是知道池野是双系异能者了吧?”
冉烟:“嗯,知道。”
祁方元又给自己重续了杯茶:“他当时跑过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惊喜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单甲兵和星检师两个异能身份集于一身,这简直就是千百年难遇一个的天才啊,是整个联邦的喜事。”
“我当场就拍板说想给他办一场庆祝会,结果他却说,这件事他不想往外传。”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想让他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多的再怎么问他也不说了,不过我还是尊重了他的想法,答应了他不往外说。”
“我以为他是相信学校,所以才把不愿意往外说的秘密告诉我们,但没想到啊,这小子只是想用这件事威胁学校。”
余哲听的有趣,笑问:“威胁什么?”
祁方元痛饮一口茶水:“他想把冉小二也搞到3A校区来,不然他就换个学校上学,他娘的,当时人家冉小二只是个A级医师,我怎么可能答应他?”
冉烟抿唇:“那最后为什么又答应了?”
祁方元语气沉重了些:“是因为池野说,他离不开你。”
余哲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理由?”
他看向冉烟,不可置信的问:“你俩恋爱了?”
话一过耳,冉烟顿时大惊失色,声色俱厉:“没有!”
祁方元笑了笑:“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笑着指向炸毛的冉烟:“不过池野当时也是这么个反应,于是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问他为什么那么说。”
祁方元敛了脸上笑意,说:“池野当时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给我理由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有幻痛症,甚至还拿出了一大把幻痛症诊断和治疗证明。”
“他还告诉我,他的幻痛症来源于心理疾病,他又一次掏出了一堆在精神疗养院的治疗证明,整整两年的治疗证明,他说他的情况越来越糟,治不好,他也不想治,我当时被这些信息砸的晕头转向,却也明白过来,这个千百年难遇的天才,遇到了一个跨不过的坎儿。”
他眼神再次移向冉烟:“于是我问他,这些事情,和他离不开你有什么关系,他说,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幻痛症就不会发作。”
祁方元笑了:“多么荒唐的理由啊,可他的眼睛太过真诚,所以,我竟然在求证这一切是否是真的之前,就荒唐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将你调到了3A校区。”
冉烟心脏一紧,似乎被谁捏在了手心一般,有些抽疼,胸口也沉沉的闷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折磨着她。
她想起何思苦说过的话,在她说自己转校区的事确实对其他学生不公平的时候,何思苦说——“从某种层面来说,这种不公平,早已成为了公平。”
怪不得呢,怪不得会这么说。
3A级的双系异能者全联邦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何况异能身份是单甲兵和星检师的双系异能者,全联邦成立以来,估计就这么一个。
她能以A级医师的身份到3A级校区享受更好的教育资源和教育环境,是因为她可以帮助这个联邦天才越过难以跨越的坎儿。
这对联邦来说,对被联邦护佑的万千公民来说,这种不公平,何尝不是另一种公平呢?
也怪不得在重测等级之前还会问一下她的意愿,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留在3A校区。
原来,她是学校调剂到池野身边的“心药”,却又怕“心药”自己不愿意。
她不免有些生气,却又发觉自己无从气起。
毕竟她要是提前知道这些,也只会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来到池野身边,想要减轻他的痛苦。
何况,池野宁愿在祁方元面前自揭伤疤换她来3A校区,也不愿意和她袒露心声一起想办法,或许,池野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吧。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才重逢不久。
余哲结合两人给出的信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看向冉烟:“看来想解决池野的心病,得需要你帮帮忙才行了。”
冉烟神情严肃:“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消弥他对你的愧疚。”
“怎么消弥?”
余哲笑道:“你得让他知道你并没有把他父亲的错误算在他头上,让他知道你们依旧和从前一样毫无隔阂,所以,你私下和他多亲近亲近就行。”
冉烟一愣,抿着唇微微低下了头,面红耳赤:“行。”
祁方元看向她,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别不好意思啊小二,治病呢,你这是在帮他治病。”
冉烟:“……”
要是您不这么刻意一提,或许我也不会不好意思。
余哲笑了笑,继续给冉烟布置着任务:“你还得配合我弄清楚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毕竟要彻底治好他,我们还得解决掉他和他父亲之间的仇恨。”
池野说要杀死池铮的画面历历在目,冉烟蹙眉,问:“我要是告诉池野,我不在意池铮了,不恨池铮也不想报仇,他会放下和池铮的仇恨吗?”
余哲拿过她手里的虚拟屏滑动两下,又递回给她,指着上面数台奇形怪状的仪器:“这是针对重症精神病人所制造的一些物理疗法仪器,原理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外界刺激来紧急干预患者的一些思想和行为,说的更直观一点,就是通过一些极端手段来让患者痛苦、惧怕,以至于不敢再产生某些思想和做出某些行为。”
冉烟脸色发白:“你要说什么?”
余哲语气淡漠:“这是我要跟你们说的最后一件事,这种仪器只会用在有自杀倾向和伤害自身的患者身上,而这些仪器,池野全认识,每一件仪器的名称他都能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祁方元惊讶不已:“难道池野也用过这些仪器?他的病这么严重吗?”
余哲点头:“是,他说全用过,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让我不得不猜测,他可能经历过什么更残忍的治疗手段。”
祁方元看着虚拟屏里每个仪器下方的介绍,不忍皱眉:“还能怎么残忍?”
余哲没回答他的话,只说:“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经历的这些事……”
冉烟声音沙哑,往后靠着,似是没了力气:“两年,那两年。”
在精神疗养院的两年。
她想起去陀渊星摘七韧齿葵时,池野幻痛发作的那个晚上。
池野说他有两年脑子不清醒,说他受了点小伤,忘不掉,所以产生了幻痛,还说不算严重。
原来,池野是在极端治疗的痛苦下催生出的幻痛。
那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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