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赶到顶楼,面前就是那已经紧锁的大门。他扒着门缝往里看,“姚弯,你在里面吗?姚弯!回答我!”他一边喊一边用力拍门。
本已筋疲力竭只能靠在门后休息的姚弯听到动静,虚弱地抬起双手砸门回应。
听到回应,柴昭高兴坏了。他激动地更加用力,声音却异常温柔“你别怕,我马上来救你。”
姚弯无力地点点头。他虽然看不见,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扬起嘴角对她说:“等我。”
姚弯也似真的听到一般,在心中回应他“我等你!”
柴昭拿到大门钥匙返回顶楼时,司徒靖已抱着姚弯站在他面前。司徒靖淡淡看他一眼,抱着姚弯从他身旁走过。
柴昭暗自握紧手中的钥匙,随他们进入电梯。
回到宣传部,柴昭迅速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对司徒靖说:“我这儿有沙发,让姚弯在这儿休息会儿。”
司徒靖抱着姚弯坐在沙发上,她靠在他怀里,勉强睁开虚弱的双眼。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啊”。
柴昭给她倒了杯温水,司徒靖小心地喂她喝下。嗓子舒服一点儿了,她强撑着要坐好。却被司徒靖厉声制止“别动。”
姚弯看看他不敢动,慢慢张嘴,忍着疼痛说:“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
柴昭手里的钥匙在掌心留下疼痛的印迹,却比不上他此刻的心痛。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会相信她。明明说了要永远是朋友,连信任都不给她,还当什么朋友?!
“咕噜噜……”姚弯的肚子响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看向司徒靖。
司徒靖心疼地对她微笑,问道:“饿了?”
姚弯点点头。
司徒靖的手护在她的脑后温柔地把她放平,轻语道:“稍等一下,马上就有的吃了。”他眼中的柔情与疼惜如温柔的海水将姚弯这艘满是斑驳伤痕的小船轻轻包围,守护着她,直达彼岸。
司徒靖转身去拿吃的,柴昭先一步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两个面包,递给他“司徒,我这儿有面包,先让姚弯垫垫吧。她的嘴有伤,这个软。”
司徒靖深深看了柴昭一眼,接过面包,扶起姚弯,还让她靠着自己。司徒靖细心地将面包撕成小块一点点喂给姚弯。
姚弯饿得极了,张嘴就要吃,用力过猛,嘴里的伤口再度崩裂,又是一嘴的铁锈味。可她真的好饿,好想吃。硬是忍痛将面包咽下。
再喂第二块时,她一张嘴,有什么滴在司徒靖的手上。看到那刺目的鲜红色,司徒靖的手开始发抖,怎样也拿不住手里的面包。
他强压下要溢出口的呜咽,柔声道:“弯姐,你的伤口可能裂开了,咱们先去医院,我再给你买好吃的吃,可以吗?”
姚弯看着面包噘着嘴、摇摇头,有些撒娇的意味看着他:我饿。
司徒靖被她逗笑,又心疼又想笑,“先去医院,好吗?”
伸手抚平他额头的皱纹,看他终于不再皱眉,姚弯也笑了。她要起身,他却再次将她抱起,不容拒绝地说:“你都饿晕了,还逞强。”
直到他二人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一直被当做空气的柴昭才回过神。慢慢走到姚弯写的那一摞纸跟前。
回想起她跟他说“我饿了、我渴了、我要吃饭、我要喝水”原来是真的渴了,饿了,来找他求援。
他不给也就罢了,还害她如此。
柴昭拿出裤兜里那张“对不起”,虽然褶皱已被他抚平,可那印迹却怎样也消不掉。姚弯那时的眼泪,仿佛一把把尖刀插进他心里,痛得血肉模糊,却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再没心情工作的柴昭也给所有人放了半天假,明天下午再回来上班。
大家山呼万岁感激他们有个好领导,只有他望着姚弯的工位出神。
第二天一早柴昭提着豆浆油条来到姚弯家门口。按了门铃也无人应答。
以为姚弯还在睡觉,他决定多等一会儿。
九点多了,姚弯刚出电梯门就看到门口的柴昭。她先是一怔,随即调整好笑容,走向他。
听到电梯的声音,柴昭循声望去,看到姚弯的那一刻,他的眼眶竟不自觉分泌泪水,吸了吸鼻子才勉强把泪水憋回去。
急忙走到她身边,焦急地问道:“你不在家里休息,怎么跑出去了?”
姚弯接着拿手机打字[对不起,害你吃闭门羹。我的伤口裂了,昨晚在医院打吊瓶。]
举起来给他看。
柴昭什么也没看见,除了那三个字“对不起”!为什么总要说对不起?真的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说对不起。
柴昭夺过手机,删了对不起那三个字,郑重其事地说:“不要再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说对不起!”
姚弯不明白抬头,满是疑问。
而柴昭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再也不要她说对不起。
看他又在苦恼,姚弯再次妥协,不再与他争辩,直接去开门。
柴昭进屋把豆浆油条放在餐桌上对姚弯说:“你吃过饭了吗?我带了豆浆油条,你要不要吃点儿?”
姚弯打字回他[我和小靖早上在医院吃过了]
这时柴昭才反应过来,姚弯昨晚在医院打了一晚上的吊瓶。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嘴上“嘴还疼吗?”
[还好,只是又碰上连一,被她一顿教育,连累小靖也被骂。]想到连一顾及自己是病号只稍稍教训一下,对司徒靖却是连珠炮般“开枪扫射”,姚弯的嘴角怎样也压不住地上翘。
“司徒呢?他回家补眠了吗?”
[他去给你当牛马]姚弯上扬的嘴角立刻掉下来,怨恨地看着柴昭。司徒靖守了自己一夜都没合眼,现在又要去上班,真可怜。
“我不是在群里通知放假了吗?”柴昭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姚弯疑惑地打开群消息,果然,群里都是大家夸奖领导的,只有他们俩没回。人家都发了,是他们自己没看到能怪谁。
姚弯立刻拨通了司徒靖的电话,那边一秒就接通了。司徒靖语气焦急“弯姐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姚弯一边捂住嘴尽量少扯动伤口,一边努力张嘴,“今……”
“我来说吧。”她只说了一个字就疼得呲牙咧嘴。柴昭拿过她的手机对司徒靖说:“司徒,今天早上不用上班。你先回家休息吧。”
“柴部这是唱的哪一出?您中途离岗没人追究。我要不去,会扣钱的。”很显然司徒靖依然没看群消息。
柴昭按压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地说:“我在群里发了消息,你看了就知道了。”
司徒靖打开群消息,放假通知,还真是他柴昭能做出来的事。
“那我现在……”司徒靖本想来找姚弯。
而柴昭预判了他的想法,先一步道:“你赶紧回家休息,姚弯这儿有我。”
司徒靖确实很困,可他还是不放心姚弯和柴昭在一起,怕他又伤害她。“你能保证不再伤害弯姐吗?”
“我用生命起誓,绝不再伤害姚弯!”他说得很大声,说给司徒靖听,说给姚弯听,更重要的是说给自己听。他再也不会伤害她!
司徒靖挂断电话,坐在出租车里,安心地闭上双眼。
姚弯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抢回自己的手机开始打字。手机却被柴昭一把握住,坚定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柴昭,说出去的话就不会收回。我既已承诺司徒不会再伤害你,就会一生一世信任你,保护你。不但自己不欺负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姚弯痴痴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誓言是什么人说的吗。她的心跳得凌乱,根本管不住它。
可她是姚弯,站在她对面的人是柴昭。她再傻也知道他这句话里绝对不会参杂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他对她只有朋友之义或许再近一点的兄妹之情。
姚弯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扬起笑脸,打字[知道你想当我哥,放心,我会做个好妹妹的。]一句玩笑话缓解尴尬。
柴昭点头“你要是想当我妹妹也可以,我会是个好哥哥。”
姚弯在心里翻白眼,你看吧,我就说他只是想有个妹妹,释放他的保护欲。
[想得美!让我叫你哥,你不就高我一头。公司里给你当牛马,下班了还要矮你一头,我才不干!]姚弯给他看完自己打的字,打了个哈欠,困倦之意油然而生。
“快去睡觉吧,我守着你。”柴昭推她去睡觉。
姚弯伸个懒腰,指指大门[你快回去吧。放心我不会睡过的。下午一定准时到岗。]
柴昭吐出一口浊气,无奈道:“姚弯,你是真要做实我‘柴扒皮’的恶名吗?你去睡觉,我守着你。睡到几点都行!你的假,我批了。”
姚弯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学着电视剧里的手语,跟他说谢谢。
柴昭也笑了把她推进卧室,并贴心的为她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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