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晚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落地窗上，江暖橙抱着膝盖窝在飘窗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极光照片。
幽绿色的光带在墨蓝夜空里流动，像谁打翻了银河，她忽然转头朝书房喊：“姐姐！你看这个！”
苏晚棠刚结束跨国会议，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推门时正看见夕阳给江暖橙的发梢镀上金边。
小姑娘手里举着手机，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冰岛的极光吧？现在十一月啦，攻略说十二月是最佳观赏期！”
“嗯，记得。”苏晚棠走过去，指尖自然地拂开她颊边的碎发，“所以？”
“所以我们去嘛！”江暖橙突然从飘窗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抱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我查了航班，十二月中旬有直飞的，酒店也能订到带极光观测台的！”
她仰着头，鼻尖差点蹭到苏晚棠下巴：“姐姐你看，这个小木屋酒店还有壁炉，晚上可以烤棉花糖！”
苏晚棠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喉间溢出低笑：“想去就去。”
“真的？”江暖橙瞬间蹦起来，马尾辫扫过苏晚棠的锁骨，“我还以为你年底会忙……”
“再忙也能陪我的小宝，我之前说过。”苏晚棠捏了捏她脸颊，触感软得像棉花糖，“但要答应我，乖乖听话。”
“保证听话！”江暖橙举起三根手指，突然想起什么，吐了吐舌头，“除了不许我熬夜写稿这一条……”
“没得商量。”苏晚棠弯腰抱起她，转身往客厅走。
她把人放在沙发上，转身去衣帽间拿了条羊绒毯，“地上凉，穿鞋。”
江暖橙蜷在毯子里笑：“姐姐比我妈还唠叨。”却乖乖套上了苏晚棠递来的兔子拖鞋。
当晚苏晚棠处理完工作时，发现江暖橙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手边摊着本被画得花花绿绿的旅行指南。
荧光笔标满了重点：“蓝湖温泉要带泳衣”“极光摄影需带三脚架”“冰岛马很温顺可以摸”，页脚还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其中一个扎着夸张的马尾。
她伸手合上指南，指尖刚碰到纸页，江暖橙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姐姐……我查了保暖装备，要穿防风羽绒服，还要贴暖宝宝……”
“我让助理订了专业极地装备，明天送到。”苏晚棠把她打横抱起，小姑娘立刻像只小猫似的蜷进她怀里，“睡觉。”
“可是还没选观测点……”
“明天再说。”苏晚棠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再闹就取消行程。”
怀里的人立刻安静了，只有睫毛还在轻轻颤。
第二天早上，江暖橙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的。她揉着眼睛推开门，看见客厅里堆着好几个纸箱，苏晚棠正蹲在地上拆包装，晨光从她身后涌进来，勾勒出挺拔的身影。
“醒了？”苏晚棠回头，手里举着件亮黄色的羽绒服，“试试这件。”
江暖橙光着脚跑过去，被苏晚棠眼疾手快地按住：“鞋。”她只好趿拉着拖鞋回来，套上羽绒服时像只圆滚滚的小鸭子，袖子太长，指尖都露不出来。
“太大啦！”她气鼓鼓地想脱，拉链却卡在了下巴。
“别动。”苏晚棠俯身帮她解开，温热的呼吸扫过颈窝，江暖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里面要穿两件毛衣，松点才暖和。”她指尖划过羽绒服内侧的标签，“定制的，含绒量90%，防风指数够了。”
“可是像企鹅……”江暖橙低头看自己鼓囊囊的肚子。
“是最可爱的企鹅。”苏晚棠拿出手机拍照，屏幕里的小姑娘皱着鼻子，脸颊却红扑扑的，“去换件舒服的衣服，带你去吃早茶。”
早茶店里，江暖橙捧着虾饺，突然“呀”了一声。邻桌的阿姨看过来，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压低声音：“忘了买转换插头！冰岛是欧标接口！”
“助理已经备好了。”苏晚棠给她夹了块流沙包，“还有充电宝，两万毫安的，够你拍一天照。”
“姐姐怎么什么都想到了？”江暖橙咬着勺子笑，眼睛弯成月牙，“那我负责什么呀？”
“负责每天开开心心。”苏晚棠擦掉她嘴角的奶黄，“还有，把你的旅行清单拿给我看看。”
江暖橙立刻从包里翻出笔记本，第一页就写着“冰岛愿望清单”，字迹歪歪扭扭：
1. 和姐姐在极光下许愿
2. 在小木屋烤棉花糖
3. 给姐姐拍一百张好看的照片
苏晚棠的指尖在“给姐姐拍照片”那行顿了顿，抬眼时正撞上江暖橙亮晶晶的目光：“姐姐不喜欢拍照吗？那我拍风景好了……”
“没有。”她合上笔记本塞进自己包里，“都依你。”
回家路上经过书店，江暖橙非要进去买本《冰岛植物图鉴》。
她踮着脚尖够最高层的书，苏晚棠从身后抬手取下，指尖擦过她手背：“够不着不会叫姐姐？”
“我自己能行嘛。”江暖橙的声音越来越小，接过书时发现扉页夹着张极光明信片，她突然捂住嘴：“有一次我生日，你送我的礼物里就有这张！”
“嗯。”苏晚棠看着她惊喜的样子，喉间泛起笑意。
江暖橙突然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大衣里蹭了蹭。旁边的店员笑着说：“两位感情真好。”
“她是我爱人。”苏晚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伸手揉了揉怀中人的头发，“走吧，小宝，风大了。”
十一月初的周末，又一批极地装备送到了家。
江暖橙踩着凳子趴在柜上拆箱子，苏晚棠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举着双雪地靴喊：“姐姐你看！这个鞋底有冰爪！”
“下来。”苏晚棠走过去把她抱下来，“摔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摔呢。”江暖橙踢掉拖鞋试穿雪地靴，鞋底在地板上敲出咚咚声，“像不像探险队员？”
“像只小企鹅。”苏晚棠拿起件冲锋衣，“试试这件，防风防水的。”
江暖橙套上衣服转身，背后的兜帽上有个毛茸茸的球，她突然扑进苏晚棠怀里：“姐姐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爱？”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苏晚棠收紧手臂，把人往怀里按了按：“嗯，可爱到想一口吃掉。”
“呀！”江暖橙笑着躲开，转身跑去客厅翻出相机，“我们来试拍吧！就当提前练习！”
她举着相机对准苏晚棠，后者正靠在门框上系袖扣，晨光勾勒出她利落的下颌线。江暖橙突然喊：“姐姐笑一个！”
苏晚棠抬眼，嘴角弯起个极浅的弧度，快门声瞬间响起。江暖橙翻看照片时，发现苏晚棠的目光根本没看镜头，而是落在自己身上，温柔得像化不开的春水。
“不许偷拍我！”她红着脸把相机藏在身后，却被苏晚棠伸手抢了过去。
“拍得很好。”苏晚棠看着照片，指尖划过屏幕上江暖橙的衣角，“存起来。”
十一月中旬，签证下来那天，江暖橙正在直播。
弹幕里突然有人问“老师什么时候开新坑”，她刚想说“下个月可能要去旅行”，苏晚棠端着牛奶走进来，镜头刚好拍到她的手——正替江暖橙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哇！是晚棠老师！”
“上次直播听到过声音！”
“橙子是不是要和姐姐去旅行呀？”
江暖橙的脸瞬间红透，关掉麦克风小声说：“你怎么进来了？”
“牛奶要凉了。”苏晚棠把杯子放在她手边，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弹幕，突然对着镜头说：“我们要去冰岛看极光。”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江暖橙慌忙关掉直播，转身瞪她：“姐姐！”
“怕什么？”苏晚棠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需要藏着掖着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暖橙低下头，指尖卷着桌布，“就是有点突然。”
“那现在告诉你一个更突然的。”苏晚棠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色戒指。
“在冰岛的极光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暖橙猛地抬头，眼眶一下子红了。
苏晚棠用指腹按住嘴唇：“现在不许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刚刚好，江暖橙举着手看了又看，突然扑进她怀里：“那我要在极光下说好多好多话！”
“嗯，我听着。”苏晚棠轻抚她的背，闻着她发间的柑橘香，“但现在要先喝牛奶，凉了对胃不好。”
十二月初的一个傍晚，江暖橙窝在沙发上整理行李清单，突然“啊”了一声。苏晚棠从文件里抬起头：“怎么了？”
“我忘了带维生素！”她翻出药盒，“还有你的胃药，上次医生说要随身带。”
“都在我包里。”苏晚棠放下钢笔，“明天陪我去公司签份文件，下午带你去买围巾。”
“买围巾干嘛？我们不是有好多了吗？”
“冰岛风大，要厚的。”苏晚棠走到她面前，弯腰看着茶几上的清单，“暖宝宝带十片够吗？”
“够啦，我贴两片就够暖和了。”江暖橙突然指着清单笑，“你看，我写了给姐姐带润唇膏，你总忘了涂。”
苏晚棠的心头像被温水漫过，软得一塌糊涂。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那小宝要记得每天提醒我。”
去公司那天，江暖橙特意穿了件米白色西装裙，配着苏晚棠送的珍珠项链。苏晚棠的助理看见她时眼睛亮了：“江小姐今天好漂亮！”
“谢谢。”江暖橙笑得腼腆，手里还拎着给大家带的奶茶，“这个是给你的，三分糖加珍珠。”
苏晚棠在会议室听汇报时，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见江暖橙坐在会客室，正低头给植物浇水。
会议结束时，苏晚棠刚推开会议室门，就看见江暖橙抱着笔记本跑过来：“姐姐！你买棉花糖了吗！”
“嗯，已经让助理买了。”苏晚棠牵起她的手往电梯走，“还买了你喜欢的草莓味。”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江暖橙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姐姐最好了。”
苏晚棠按住她想退开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直到小姑娘喘不过气才松开：“电梯里有监控。”
“啊！”江暖橙捂住脸，电梯门打开时几乎是跑出去的，“苏晚棠你太坏了！”
苏晚棠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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