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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疏远

江暖橙坐在梳妆台前,香槟色长裙衬得她皮肤像上好的暖玉,颈间的吊坠是颗极小的星星,此刻正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起伏。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毯。

苏晚棠站在落地镜前,一身红色鱼尾裙,微微抬眼,镜子里的女人眼角带着惯有的慵懒,却在看向她时添了点温度。

江暖橙踮起脚尖伸手,指尖触到苏晚棠颈间温热的皮肤时轻轻颤了颤。

苏晚棠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小宝今天很漂亮。”

“是姐姐眼光好。”她低头笑,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

这件礼服是苏晚棠亲自挑的,她说暖橙穿浅色系最好看,像浸在蜜里的糖。

苏晚棠俯身,鼻尖蹭过她发顶,“待会儿跟着我,别乱跑。”语气是命令,尾音却不自觉放软。

江暖橙乖乖点头,手指蜷了蜷,想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苏晚棠的脾气,像攥着风筝线的手,既怕风大吹跑了,又忍不住想让她飞得高些。

司机早已将车停在楼下,苏晚棠替她拉开车门时,指尖无意擦过她膝盖。

江暖橙缩了缩腿,听见苏晚棠低笑:“怕痒?”

“才没有。”她扭头看窗外,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流淌成模糊的色块。

晚宴总是这样,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精致的面具,连笑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

她其实不喜欢这种场合,可苏晚棠说,作为她的人,总要学会适应。

“紧张?”苏晚棠忽然开口,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江暖橙摇摇头,反手握紧她,“有姐姐在,不怕。”

这话让苏晚棠嘴角弯了弯,她偏过头,在江暖橙耳边低语:“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江暖橙的脸瞬间红透,像被阳光晒过的苹果。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侍者拉开车门时,苏晚棠先下车,再回身将江暖橙扶出来。

闪光灯骤然亮起,她下意识往苏晚棠身后躲,却被对方轻轻推了推,“别怕,抬头。”

于是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记者们的镜头追着苏晚棠,偶尔扫到她时,她总能听见些细碎的议论——“那就是苏总的那女朋友?”“听说写小说的,跟苏总怎么认识的?”

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皮肤发疼。

苏晚棠似乎毫无察觉,她从容地应对着记者的提问,手臂始终护在江暖橙身侧,像一道坚固的屏障。

走进宴会厅时,暖气扑面而来。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得每个人都像镀了层金。

苏晚棠很快被一群人围住,大多是商界的熟面孔,他们笑着举杯,说着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我马上过来。”苏晚棠低头对她说,声音被周围的喧闹吞没了大半。

江暖橙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融入人群,背影挺拔而疏离。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甜点和水果。侍者过来问她需要什么饮品,她点了杯柠檬汁。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笑声隔着一段距离传来,显得模糊又遥远。

江暖橙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

她想给苏晚棠发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她知道苏晚棠很忙,这种场合对她来说是工作,是拓展人脉的必要手段。自己不该这么不懂事,总想着黏着她。

可是……心里某个角落还是空落落的,像被寒风扫过的庭院。

柠檬汁的酸意漫过舌尖时,江暖橙看见苏晚棠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隔着攒动的人群,那个眼神短暂得像错觉,却让她瞬间挺直了背脊,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苏晚棠微微颔首,随即又被身边的人打断了视线。

她低头舀了口草莓慕斯,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涩。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苏晚棠,慌忙拿出来看,却是编辑发来的信息:“橙子老师,的书封面出来了,您看看。”

她回复了个“好的,没问题。”

指尖有些发凉。

文字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在苏晚棠的世界里,这似乎不值一提。

苏晚棠的书房里摆满了财经杂志和管理学著作。

“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温和的男声在身边响起。江暖橙抬头,看见个穿着米白色西装的男人,眉眼清秀,笑容很干净。

“不是酒,是柠檬汁。”她礼貌地笑了笑。

男人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自我介绍道:“我是林言,跟苏总是合作方。”

林言笑了笑,“说你很会写故事,新书还登上了金榜。”

他拿起桌上的香槟,“我妹妹是你的读者,一直想找机会要个签名。”

提到自己的书,江暖橙眼睛亮了些,话也多了起来。

她跟林言聊起写作时遇到的趣事,聊那些虚构的人物和情节,林言听得很认真,偶尔提出的问题也总能说到点子上。

“其实我觉得,你笔下的女主角很像你。”林哲远忽然说,“外柔内刚,看着温顺,其实有自己的坚持。”

江暖橙的心轻轻跳了一下,很少有人这么说。在苏晚棠眼里,她永远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孩。

在读者眼里,她是故事里编织梦境的人。

林言的话像一束微光,照亮了她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说。

“不客气。”林言举起杯子,“期待你的下一本书。”

两人碰了碰杯,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江暖橙抿了口柠檬汁,忽然觉得今晚的柠檬好像没那么酸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晚棠的方向,想跟她分享这份小小的喜悦。可视线穿过人群时,却看见苏晚棠正和一个陌生男人相谈甚欢。

那个男人穿着深蓝色西装,身形高大,正低头跟苏晚棠说着什么,逗得她笑弯了眼。

江暖橙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高脚杯,杯壁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来,冻得她指尖发麻。

男人伸出手,似乎想拂去苏晚棠肩上的什么东西,苏晚棠没有躲,只是微微侧头,发丝滑过颈侧,露出优美的线条。

那一幕像慢镜头在江暖橙眼前回放,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刺眼。

“怎么了?”林言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江暖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可能有点闷。”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林言提议。

她摇摇头,“不了,姐姐找不到我会担心的。”话虽如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向苏晚棠。

那个男人还在她身边,两人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机密事,苏晚棠甚至微微倾身。

周围的人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整个宴会厅里,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江暖橙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站起身,对林言说了声“失陪”,便快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洗手间里很安静,只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胸口起伏得厉害。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苏晚棠发来的信息:“在哪?”

她看着那两个字,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原来,她不是非自己不可的。

原来,她的笑容也可以给别人看。

原来,没有自己在身边,她也能过得那么自在。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上来,勒得她快要窒息。

江暖橙在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口停下脚步。

铁门后面是楼梯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拉开门走进去,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

楼梯间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坐在台阶上,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砸在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

可是……真的好难过啊。

她想起刚认识苏晚棠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作者,住在一个小公寓里,每天熬夜写稿,靠泡面和速食生活。

后来因为一场火灾她们相识了,渐渐熟悉起来。

她为她付出很多。

但有时好像又不是。

她明明说过会很快过来找自己,却在那边和别人谈笑风生,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传来隐约的笑声,其中夹杂着苏晚棠的声音,清冽又悦耳,此刻却像针一样扎进江暖橙的耳朵里。

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流,滴在膝盖上的裙摆上,晕开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她想起自己写的小说里,女主角总是勇敢又坚定,敢于争取自己的爱情,敢于对抗世俗的眼光。可现实中的自己呢?胆小又懦弱,像只躲在壳里的蜗牛,稍微遇到点风雨就缩回去。

她和苏晚棠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止是年龄和身份。苏晚棠站在金字塔顶端,光芒万丈,而她只是角落里一株不起眼的菟丝花,只能缠绕着对方才能生存。

那个男人……看起来和苏晚棠很般配。一样的优秀,一样的从容,站在一起时,像是从同一个世界里走出来的。不像她,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姐姐……”她哽咽着念出这个称呼,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也许,苏晚棠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幻想。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暖橙慌忙擦了擦眼泪,想躲起来,却因为哭得太急,一时间站不稳,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熟悉的力道,熟悉的温度。

“小宝?”苏晚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怎么在这里?找了你半天。”

江暖橙低着头,不敢看她,“我……我有点不舒服。”

苏晚棠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指尖轻轻拂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哭了?”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谁欺负你了?”

她的质问带着惯有的强势,仿佛只要她说出来,对方就会立刻受到惩罚。

可江暖橙知道,欺负她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心里那点不合时宜的奢望。

“没有谁。”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可能是冷气吹多了,眼睛有点痒。”

苏晚棠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她所有的谎言。江暖橙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苏晚棠才松开手,站起身,“走吧,该回去了。”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提起刚才那个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刻意的忽略,比任何指责都让江暖橙难受。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

苏晚棠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江暖橙坐在旁边,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

她偷偷看了苏晚棠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她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问她为什么聊那么久?问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等她?

这些话像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硌得生疼。

车停在别墅门口时,苏晚棠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拉开车门。

进了屋,张妈迎上来:“需要准备宵夜吗?”

“不用了,您先休息吧。”

江暖橙换了鞋,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上楼。

卧室里,苏晚棠打开衣柜拿睡衣,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的晚宴插曲都只是幻觉。

“去洗澡。”苏晚棠把一件粉色的珊瑚绒睡衣扔给她。

江暖橙接住睡衣,小声说了句“好”,转身走进浴室。热水哗哗地流下来,打在身上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洗完澡出来时,苏晚棠已经靠在床头看文件了。她穿着丝绸睡衣,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灯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疏离感。

江暖橙钻进被窝,尽量离她远些。被子里残留着苏晚棠身上的香水味,以前闻着觉得安心,今晚却觉得格外冰冷。

“过来。”苏晚棠忽然放下文件,朝她伸出手。

江暖橙犹豫了一下,还是挪了过去。苏晚棠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今天为什么哭?”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而沙哑。

江暖橙的身体瞬间僵住,她以为苏晚棠不会再问了。

“我没有……”

“看着我。”苏晚棠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她的眼神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别对我说谎,小宝。”

那声“小宝”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带着熟悉的宠溺,却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江暖橙的防线瞬间崩塌,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你跟那个男人……聊得很开心。”她哽咽着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你忘了我还在等你……”

苏晚棠的眉头皱了起来,“周明宇?他是国外回来的合作方,谈点项目上的事。”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解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我以为你跟林言聊得也挺投机。”

江暖橙愣住了,“你看到了?”

“嗯。”苏晚棠应了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那么开心。”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可江暖橙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那是苏晚棠占有欲发作时的前兆,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没什么……就聊了聊我的书。”她慌忙解释。

“他妹妹是我的读者。”

江暖橙的心跳漏了一拍,苏晚棠的眼神像淬了冰。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苏晚棠指尖用力捏了捏她的耳垂,疼得她眼眶泛红。“小宝,你是不是忘了规矩?”

“规矩”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心上。江暖橙当然记得,苏晚棠的规矩多得像天上的星星——不许跟陌生男人走太近,不许瞒着她私会别人…..

“我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苏晚棠手背上,滚烫的。

苏晚棠却像没感觉到,收回手擦了擦指尖的水渍,动作慢条斯理,“林言的公司去年刚破产,靠着变卖祖产才勉强撑到现在,他妹妹?我查过,他根本没有妹妹。”

江暖橙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林哲远看起来那么温和真诚,怎么会……

“他接近你,不过是想借着你的关系搭上线。”苏晚棠的语气冷得像冰,“你以为他是真心夸你写的书?那些话,不过是哄小孩的把戏。”

“不是的……”江暖橙摇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她想起林哲远认真倾听的眼神,想起他说“女主角很像你”时的真诚,难道全是假的?

“不是什么?”苏晚棠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觉得,只有外面那些人,才会真心对你?我对你的好,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我没有那么想!”江暖橙急得眼泪掉得更凶,“我只是……只是觉得姐姐忘了我……”

“忘了你?”苏晚棠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翻涌着怒火,“我带你出席晚宴,给你最好的一切,你却在这里跟我计较这些?江暖橙,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江暖橙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觉得好累。

原来在苏晚棠眼里,她的委屈和不安,都只是无理取闹。

“我……”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累了。”

苏晚棠的动作顿住了,怒火中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冰冷取代。

她猛地松开手,像丢开什么脏东西似的:“滚去旁边睡。”

江暖橙默默地挪到床的边缘,背对着苏晚棠躺下。被子被苏晚棠拽走了大半,她缩在角落,冷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吭声。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见苏晚棠的呼吸声,平稳得像从未动过气。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歇斯底里,只有她一个人把晚宴上的小事放在心上。

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流,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咸涩的泪水滑进嘴里,像吞了一口海水,又苦又涩。

她想起自己写的小说,女主角永远能得到圆满的结局,可现实里的她,连一句真心的安慰都得不到。

苏晚棠爱她吗?或许真的不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翻了个身,带着凉意的手忽然搭在她腰上。

江暖橙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没敢动。

苏晚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不该凶你,姐姐错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

苏晚棠叹了口气,用力将她拽进怀里。

“不要胡思乱想啦,好不好?”

江暖橙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浸湿苏晚棠的睡衣。

她觉得,苏晚棠又在用这种方式示好,像主人安抚受了委屈的宠物,给点甜头,就能让她忘了之前的疼痛。

可这一次,她好像骗不了自己了。

第二天早上,江暖橙是被冻醒的。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仿佛昨晚的争吵从未发生。

她起床时,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南瓜粥和小笼包,旁边放着一杯温牛奶,是苏晚棠的习惯,总说她体寒,要多喝热的。

“苏总一早就去公司了,让我跟江小姐说,早餐要趁热吃。”张妈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江暖橙点点头,坐下拿起勺子,却没什么胃口。南瓜粥甜得发腻,像她和苏晚棠之间的关系,表面看着温情脉脉,底下却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她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回房间打开电脑。文档里还停留在昨晚没写完的章节,女主角正站在雨中,看着男主角的车消失在路口,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江暖橙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笔下的人物,好像都带着自己的影子。她总是写勇敢的爱情,写坚定的选择,可现实里的自己,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手机响了,是苏晚棠发来的信息:“中午回不来,晚上带你去吃那家你喜欢的日料。”

语气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带着惯有的掌控和施舍。江暖橙看着那条信息,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

她忽然不想去了。

不想再穿着漂亮的衣服,坐在苏晚棠身边,接受别人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不想再假装开心,假装满足,假装自己真的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想回自己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想穿着宽松的睡衣,吃着泡面赶稿。

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晚上苏晚棠带她去吃了日料。

那一晚,是她们在一起以来,她们第一次分床睡。

江暖橙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见苏晚棠的呼吸声,比昨晚更沉,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

她知道苏晚棠不高兴了。苏晚棠习惯了她的顺从,习惯了她的依赖,习惯了她像只小猫一样黏在自己身边。她的冷淡,对苏晚棠来说,或许是一种挑衅。

可她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讨好,不想再伪装,不想再维持这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之间一直维持着诡异的平静。苏晚棠依旧早出晚归,会给她带礼物,会吩咐张妈给她□□吃的菜,却很少再像以前那样抱着她睡觉,也很少再叫她“小宝”。

江暖橙依旧按时吃饭,按时写作,只是话变得更少了。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写进了小说里,女主角开始反抗,开始质疑,开始试图挣脱男主角的掌控,哪怕遍体鳞伤。

读者在评论区留言,说最近的剧情太虐了,看得人心里发慌。江暖橙看着那些评论,忽然笑了,原来连虚构的故事,都藏不住她的绝望。

这天晚上,苏晚棠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她走进卧室时,江暖橙已经躺下了,背对着她假装睡着。

苏晚棠没有开灯,黑暗中,江暖橙感觉到她在床边坐下,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意,却异常沉重。

过了很久,她听见苏晚棠低低地说:“小宝,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脆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江暖橙的心脏猛地一抽,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她想转身抱住她,想告诉她自己没有生气,只是难过。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动弹不得。

苏晚棠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我知道我有时候太凶了,对不起。”

“我只是……只是怕失去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这个世界太复杂,我怕你被别人骗,怕你离开我……我只有把你抓在手里,才觉得安心。”

江暖橙闭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想要的,不是用物质和掌控来填补彼此之间的鸿沟。

苏晚棠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晚安”,然后躺在了她身边,没有再碰她,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黑暗中,江暖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重而绝望。

第二天早上,江暖橙醒来时,苏晚棠又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苏晚棠苍劲有力的字迹:“牛奶记得喝,晚上等我回来。”

江暖橙拿起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像个崭新的世界。可她知道,自己的世界,永远是一片黑暗。

她打开电脑,删掉了昨晚没写完的章节,新建了一个文档,只打下一行字:

“故事的最后,女主角没有选择回头,她一个人走在阳光下,背影孤单,却很自由。”

写完这句话,江暖橙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朵无声绽放的绝望之花。

她和苏晚棠的故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悲剧。她们爱得太用力,太偏执,太想把对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却忘了,爱情从来不是囚禁,而是成全。

可她们谁都做不到。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烈,照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江暖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句话,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在故事里,她可以给女主角一个自由的未来,哪怕现实中的自己,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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