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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汽车道泼喇泼喇往来行驶着车辆。陈靖生单身立在雨中,体内炽烧后残存的余烬搅了汗湿,稀稀烂烂一身,叫滂沱大雨彻底冲刷清净。

一部黄色出租车由远及近,刷白的远行光柱前进着穿透雨幕。

车身刹住,雨刷器繁忙不停地扫着玻璃水纹。副驾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跳下来,一身白,运动的。相形之下,他一身死硬的黑。

男人一眼锁定目标,顶风冒雨冲过来。

“薇薇!”

后座车门陈靖生一直没关,任车口大张吞吸车外的凌风乱雨。杨钧儒把半身风雨狼狈的女人扶起来,让她仰靠椅背。当他发现潮红绒毯下女人冷白的肩颈仅仅绷着两条细黑肩带时,不善的眼神再次扫向车外的陈靖生。

“你是谁?对她做了什么!”

被当作下流的轻薄胚,陈靖生也只是缄默。迎着洒落不休的雨,他看一眼后座,那件西服外套因谁又怎样脱了去,已然恢复理智的他憎厌回想。男人拉高薄毯将女人严实遮捂,仿佛那一片裸露,那一人是他独自私有。刚从女人床上下来的男人。陈靖生眉目一敛,无趣转身。

“站住!”

杨钧儒霍然直起身,他身衣也已淋得透湿,“没有薇薇点头你走不了!”

陈靖生把他的话当成过耳风雨,毫不在意地掠往身后。

“是觉得我不会死了吗?”

后座传出女人音色。

杨钧儒一听,当即俯身屈腰:“薇薇你怎么样?”

宁薇仰着后脑枕在椅背上,动了动肩,将一条手臂从湿潮的毯中抽出来。

杨钧儒后一拍才反应过来方才一句冰冷又含着捉弄意味的话语对的是车外人。他暗暗一眼闻声果然止步的男人。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掉回目光,他说,“从前不是说这种酒最不好喝,今天怎么叫它把自己灌醉了。”他言语有意,认准有人拿这种果汁味的工业酒精不怀好意。

宁薇不回他,伸手要找手机。杨钧儒眼快,手臂一伸,从座椅上摸到手递给她。

“车外人是谁?要不要放他走?”他藏起不该有的试探,问得随口且委婉。

宁薇这时才看了眼前男人一眼,从他手中抽回自己手机。

她甚至不问一句他怎么在这里。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杨钧儒心凉了凉,生出几分追悔,他原不该来这里贴前女友的冷脸。他了解她,如若外面那人当真违背她意愿对她行了不轨,她断不会如此态度。行不轨的人也不会肆无忌惮打电话给他。何况刚刚薇薇那一句话分明还是逗弄人留下的口吻。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是恋爱?还是各取所需的炮友?薇薇一向淡欲,她当真有此需求,当初他们或许就不会分手。不是肉|体关系,便是情感了?

忍着一分不甘,杨钧儒抬手,将人手中拿颠倒的手机克制地旋正。看着人在正向的屏幕上摸摸索索地操作,他开口:“用不着代驾。你住哪儿,我送你。”

难不成他这个分手的前男友还比不过陌生的代驾男人。至于车外人,就算他没有一同饮酒,很可能是个没本的大学生。

大学生。杨钦儒不着痕迹观察雨中高大的阴影。薇薇一向不喜年龄比她小的,自己当年也是堪堪踩住与其同龄的及格线,如今她怎会变了喜好与十**岁的学生纠缠?

“聂坤唐。”宁薇吐出一人名姓。

什么?杨钧儒初听愣怔。

手机屏光映照红唇的弧度,宁薇不急不缓问,“听过他的名字么?”

杨钧儒下意识朝车外看,那人分明走远两步,走了又不继续走。一回眼,见薇薇眼睛正看着自己,才知这一回真真切切是问的他。脑子里急中有序地回忆这个突如其来入耳的名姓……

聂、聂坤唐,聂……那个在父亲寿辰当天从自家酒店跳楼自杀的富二代??

杨钧儒记忆中闪现去年某天刷看到的一则颇有热度的新闻。可时至今日,无缘无故又非新鲜热闻,薇薇提一个过时新闻中的陌生死者做什么?

“有点印象,当时刷到过相关消息。”心里不解,口中还是顺着她,只当她醉了,才说些无头无尾的昏迷话。

“高楼一跃而下,”宁薇看回手机,淡淡的,似问非问,“他死了吗?”

被车撞了,他死了吗?

杨钧儒猛然回忆起传自遥远年岁里的一句凄喃问音。心瞬时惊跳一拍。发现哪怕到了今日,哪怕当年那件于她伤心断肠的痛事早已成为过去,他仍是害怕从她口中听到类似的问语,仍是不忍她问出此一类残忍的字眼。现在,便是哄她醉,他也不敢顺话触她的心肠。

因而他含糊一声,凑上去,拉了拉她身上的薄毯,带着安抚意味:“薇薇,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他语气轻柔下来,恋爱时才有的口吻。因为没立时得到答覆,杨钧儒身体有一刻的等候。这一顿,头发梢的雨不免一颗续一颗地往下掉。

断了线似,洇进猩红的薄毯。

宁薇只觉眼前阻碍了一团影潮潮的雨云。

“后备箱有伞。”她开口。

声气冷,眸也不抬一分。

杨钧儒一颗柔心彻底泡进冷冰冰的硬水。她身上已然沾染风雨,便是身下的座椅也湿润润地打滑,凭什么独独来嫌弃他?心一恨,抽身便要退。

“拿给他。”

杨钧儒自动将对方的两截半句合并理解,言下之意是同意他开车相送了。这才勉强找回些自尊。他从车子里退出身,阖上车门,大步跨至车尾,从后备箱取出备用的长柄黑伞。

正要扔给一旁闷声而立的落汤鸡,一个矮他一头的男人忽然从视线中跑动着掠过,撑一把看不清绿还是黑的伞,躬身停在后座,方才阖上的车门又被他一手拉开。

“宁女士,我来接您了。”

杨钧儒撑开伞,方要责问来人的不知分寸,谁知不等他出声,车里头的人踩着高跟拿着手包就依言下了车。一张长毯包裹半身曲线,毯角飘飘飞扬,红得鲜艳。发丝叫风吹着,风雨里一绺绺向肩后拂动。

“薇薇你……”杨钧儒上前两步,打量她身旁短袖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宁薇反手推上车门,一点动作险些醉晃了身。

身旁人赶紧虚扶一把。

撑额稳了稳,宁薇面向杨钧儒:“车子你帮我开回去。改天我请人去开。”接着兀自转脸,询问身旁,“唐海,最近的酒店在哪?”

唐海立刻回:“前面路口向右转个弯就有一家,连锁的,看着不大,环境还算不错。”

眼下雨势虽小了些,耐不住风大。唐海一只手撑伞,另一手得攒劲死死把住伞檐。方才一路过来伞吹翻了好几回。风雨临头现买的伞,吊牌还悬着呢。伞骨瞅着扎实,抗风却不太行,容纳也不足,撑他一人堪堪能行,两个人就顾了这个淋了那个。他当然顾全客户了,自己赤头敞脸全曝在风雨里,湿衣服巴裹着皮肉,站立难耐。

宁薇像是醉得沉了,闻言,额头深点:“那就去你说的那家。”

唐海欸一声,带步就要走。杨钧儒忍无可忍拦在前头,看着眼前散发慵懒酒气的女人,质问:“你情愿跟这么个男人走,也不肯让我送?”

他知道他口中“这么个男人”可能是薇薇叫来的代驾,然而能半分思索没有当即脱口附近酒店位置并对内部环境了如的男人,他放不下心让薇薇跟他离开。

与其让他去,不如叫一旁落汤鸡送。好坏他们已经不清白。

宁薇不解释,交代一句车钥匙在车上便抬手执过他的伞,缓走几步撑在陈靖生头顶。

杨钧儒捏拳:“……”

“唐海,”宁薇回首,“把你手中的伞换给他。我们两个人撑这把。”

唐海闻言忙不迭就要上前互换。谁知宁女士身前人突然劈手夺伞开口就截了他的差事。

“我送你。”

他主动,宁女士岂会拒绝?

唐海识趣退回自己该待的位置。他一个代驾工具人,争是没资格争的。可惜,原本还想弥补错失的良机好好窥一窥对方长相呢。

他偷睃一眼白衣服男人,不由慨叹白日黑夜,你不正当,我不道德,男男女女闹嚷来往的尽是那几档子事。不过见了他们,才越发清楚自己内外在条件的劣势,根本不具资格,之前撩拨起的明里暗里心思彻底歇了。客户不开罪他,依旧用他,已是万万分大度了。他理应掂量明白,老实勤恳或许才是他的正途。

宁薇酒意教身前人突如其来的动作闹散了一分。她打量起眉目,将人细细盯视。

长柄黑伞贴心向她倾斜,黑胡桃木的伞柄被男人修长的骨节握着,光泽温润又分明冷峻。

猝然而至的殷勤,可不是他一惯的对抗作风。不过眼下她暂时没力气探究,汽车沉闷要吐,岂料风雨里更难忍受,酒液兴风作浪,三分醉倒吹成了八分。

她顺势拥住男人腰,借力向伞外说道:“唐海,不用你送了。你随我的车回去。杨钧儒,你送小唐师傅一程。”

杨钧儒外人眼皮底下受了偏心,还原地傻傻淋雨不成!早在陈靖生开口时,他便愤然冷心地坐进汽车发动引擎就要走。谁知那个女人今晚头回正视他,竟是支使他揣好心做人司机,当下鲠得猛踩油门!车子一下窜出老远,拖风带水,开得飞快。

唐海努力不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忙忙故作自然说自己赶地铁更方便,不等醉中宁薇反应,一溜烟举伞跑了。半道伞檐被掀也数次镇定自若地翻回来。

-

酒店307房间。

陈靖生将身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扔向大床。短短一路,他活像怀抱着一滩醉醺醺又软绵绵的烂泥。他真想知道,如果换了那个叫唐海的男人来,她是不是也这副不得体的样态。

宁薇抱着浮木荡荡漾漾好一程,总算四肢落到了实地。她不知那酒余劲厉害,好在有过肌肤之亲的大学生假意殷勤,换了小唐师傅,漫漫路途且有她忍耐。

天花板的顶灯刺得眼睑发酸,她翻过身,侧脸躺着,身心醉颓,顾不得床品卫生与否了。

“别这么看我……”宁薇闭眸轻语,“我比你以为的知道得多。你乖乖听话,除了床上的事,我不和你作对。”

陈靖生所有隐忍皆因他料定这句话为真,纵使这个醉酒女人知晓他身份的全部真相,只要对他有所求一日,于他,便不是真正的威胁。

他转过脸,按下房门把手。

“去买洗浴用品。”宁薇埋着脸说。

夜已深,周边商店大多打烊,只酒店附近一家私人杂货超市雨意里还投出光亮。陈靖生走进去,只随手挑拣几样牙刷牙膏毛巾一类的基本洗用。结完账塞在一个袋子里,一发丢上酒店窗边的圆桌几,转身离开。

身后洗手间昏天暗地咎由自取地发出呕吐声,他听得见,并不想看见。

彻夜雨水后,第二日天公放了晴,太阳光晒着,闷闷地悬在头顶。直至傍晚时分,满眼的光芒才晦暗下去,天边推开大片大片的橙红昭示着暴雨的再次来临。

宁大已正式上课。下了晚自习,心伤愈合的张春雷披风携雨马不停蹄奔回宿舍。不怪他争分夺秒风里水里,寝室四个人,两个不见打游戏,另一个专爱手机里爬树闯关、种菜养猪盖别墅。

为了寝室友谊和谐氛围和睦,张同学每天只能趁着舍友都还没睡,赶紧过两把瘾。上了游戏,不飙脏话不喊叫、不惊也不乍,除了偶尔激动,大多情况都是正常音量的连麦。

张春雷势要与那些半夜三更键盘狂叫的无耻夜猫以及走廊上魔音贯耳的躁动群体泾渭分明。往后同寝日子还长,他张春雷要给予三位舍友最安静的爱,同时争做最不疯、最有素质的一股文明清流。

比起睡前需要很安静的周寯,谢姜贞静一点抑或闹一些,都能安然入睡。于他而言,三更天的键盘声总好过半夜的翻书声。

他瞄一眼有学神潜质且无需半夜翻书的舍友,发现对方坐椅面桌不知在沉思什么。他看不明白,从外面风雨方归的周寯却猜出几分。

晚自习时张春雷不知从何处听来学校附近的某家连锁酒店死了人,打扫房间的阿姨早上发现时已经没了呼吸,好像是因饮酒过度酒精中毒引发的呼吸停止。真真假假,有人一耳朵听过,有人却似留了意。要不是周寯刻意观察,怕是捕捉不到某人一闪而逝的反应。

昨夜这位舍友归来晚,从张春雷口中他早已得知他出去见的是谁,晨起一侧脸孔又欲盖弥彰贴着一张创可贴……

谢姜贞抬眼见舍友一身雨水,疑问:“寯哥,上课前你不是带了雨伞吗?”

周寯去浴室简单清理后:“伞放在教室外面,出来就不见了。”

谢姜贞:“被偷了!”

他拉开抽屉,药盒内捏出一袋感冒灵,不由感叹,“一下雨,伞就容易丢。”班里还有同学停个车转个头的功夫,眼皮底下的雨伞被偷了呢。

周寯从浴室出来:“没事。我柜子里还备了一把。”宿舍楼外大雨倾盆,他取出睡衣从容预备洗浴。这一次,他先他一步定了心。

谈不上乱心,于陈靖生而言,那个女人生死与陌生人无异,惋叹一声生命无常已是最大的怜悯。他分出心神,不过是思量如果那个女人当真死了,死因假设存在一些非自然的痕迹,那他势必要面临警方的讯问。不止昨天,近一段时日,他都无法将自己从她的生活轨迹中完全择离。更者,轨迹之中与她存有来往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同与他存在着某种关联,顺丝摸缕……

陈靖生清楚地意识到与那个女人往来纠扯,绝非计划中该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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