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梅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吓晕过去,怎么来到医院的都还没缓过来,宴卿从派出所来到医院,此时陆时鸣正在手术室的门前。
手术室上的红灯还在亮着,代表着里面的人还在进行抢救。
“陆建国借了高利贷去赌博,最开始还以为可以在老板这里敲诈到钱,才会想着用唐先生以前的事情大做文章。但是没想到,高利贷的人昨天去把陆建国打了一顿,他如果再不还钱下次要的就是他的命。”
宴卿在陆时鸣身边压低声音说:“临海派出所和阳城派出所联系,在陆建国住所的电脑里还发现了其他的爆料文章,就如同我们之前查到的一样,的确都来自付轩的手里。”
陆时鸣喉结上下一滚,他的手心还有衣服裤子上都沾上了唐与的血。
陆时鸣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唐与喘着粗气,还不忘记安慰他。
宴卿还说继续说什么,陆时鸣偏过头来,哑着嗓音:“找最好的律师,还有我们手里的收集的证据,配合杨韵那边,以画室的名义出一个声明。还有国心美院那边,这段时间他们在找投资商,想要举办画展,去招标。”
“好的老板。”宴卿虽然是个究极打工人,还是出声安慰:“唐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刚开始唐与送到医院,医生大致的检查,被刺到的地方是肾脏,引发大出血。”陆时鸣眼里布满血丝,他垂眸看向双手,掌心上的献血都已经干涸。但他还能隐约的感觉到唐与的温度。
宴卿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唐与画室的老板杨韵。
“陆时鸣!唐与怎么样了?!”杨韵来到陆时鸣的跟前,看到陆时鸣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动手扯着陆时鸣的手臂:“说话阿,唐与到底怎么样了?”
宴卿上前安慰杨韵,“杨老师,您先别担心,唐先生还在里面抢救。”
“抢救……”杨韵低声喃喃,“他明明都要好起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我。”陆时鸣低下头来,这样的情绪这是他第二次经历。
也许他就不应该生下来,他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太多的不幸。
以前陆时鸣就这样觉得,总以为现在长大了,会赚钱了有能力了,但还是保护不了最爱的人。
杨韵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起前两天接到唐元的电话,明里暗里唐元都在告诉她,希望能多多照顾好唐与。
杨韵当时还以为是唐与在绘画上的事情。可能从那个时候唐元就已经知道了点什么事,但是没说。
“抱歉,都是因为我。”陆时鸣沉声道:“我一定会……”
“会什么?”杨韵打断他:“现在你在这里忏悔没有任何的作用,现在就是祈祷唐与没有任何的问题。”
陆时鸣如鲠在喉。
这场手术的时间很长,他们三人站在手术室门外已经足足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医生一边摘掉口罩一边走出来。
陆时鸣刚想上前一步,但是站的时间太久,浑身很是僵硬。还是宴卿在他身后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
杨韵率先一步冲到医生的面前,面露紧张:“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心情似乎不错,他语气轻快:“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当然肾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是刺伤肾脏,要进入ICU观察一段时间再转入普通病房。对了,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陆时鸣走到杨韵身后,医生上下打量他好一会:“你是他哥哥?”
“不是,是爱人。”
婚姻法都已经快存在二十年,对于同性夫夫在临海这个城市已经见怪不怪。医生点头:“那你记得去缴费,然后来医生办公室一趟,还有一些病情我想要和你交流一下。”
医生走后,宴卿赶紧去缴费,杨韵盯着陆时鸣看了好一会,听到他刚才的话又觉得唐与这些年不太值,但谁叫唐与喜欢的死心塌地。
杨韵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仓库的钥匙,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吧。”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爱人’这两个字,看完了你在想想,到底你配不配和他站在一起。”杨韵顿了一下:“要告诉唐与的父母吗?”
“缓几天吧,等唐与从重症病房出来。”陆时鸣说:“到时候,我一定会上门请罪。”
宴卿缴完费回来,陆时鸣站在重症病房外的玻璃窗很久。他目光深沉,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唐与。
上一次见到唐与这副羸弱的模样,还是在十二年前。
宴卿跟着忙前忙后已经弄了差不多一个通宵,“老板,我在附近给你开好了酒店,要不去休息一下?唐先生这里我看着的。”
“没事,不用。”陆时鸣说:“一会我要回家一趟拿点唐与的东西,还有我妈那边,我刚才去看了眼,还是在昏睡的。”
“阿姨是因为受了刺激,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医生给她输了一些镇静的药物,可能要天亮了才醒过来。”
陆时鸣点点头,他一直抿着嘴角,内心翻江倒海不知道该怎么去宣泄。
忽然,陆时鸣的手机响起,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在大洋彼岸追寻爱情的萧景琛。
他接通萧景琛的电话:“哟,我想着现在给你打电话可能会吵到你睡觉,但是想了想,这个电话我还真的要打。”
“什么事。”
萧景琛没有听出陆时鸣的异样,他有些兴奋的说:“你月底空出个十天八天来参加我的婚礼。”
没想到,萧景琛还是追到了喜欢的女人。
如果唐与没出事,他应该会很高兴的想要去给萧景琛送去祝福。
陆时鸣忽然觉得心尖尖疼,疼的他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萧景琛半天没有等到陆时鸣的回应,“陆时鸣,你有没有再听?!大老板?!”
“……有。”陆时鸣嗓音干哑:“新婚快乐,不过我可能去不了。”
“为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头婚你可不能不来啊。”
“抱歉,琛哥,唐与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可能短时间无法出国。”
-
周若梅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是早上九点,整整一晚上都在做噩梦。醒来看到陆时鸣趴在床边,她用手抚摸陆时鸣的头顶,眼眶不知觉的红了起来。
昨天看到陆建国的时候,她是很意外的。
几乎在周若梅的生活里,陆建国完全仿佛就没有出现过。
陆建国再次出现,就让周若梅想起以前陆时鸣还会吵着要见爸爸。她都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陆时鸣也在不吵着闹着要见陆建国了。
陆时鸣睡的很浅,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哭,便立马抬头:“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周若梅深吸一口,“唐与,唐与怎么样?”
陆时鸣垂下眼眸,他站起身来给周若梅披上外套,在倒了一杯水,“还在睡着呢。”
周若梅手里握着水杯,没有喝,“你别骗我,不然妈现在就去看唐与。”
说完,还真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陆时鸣连忙拦下来,轻声叹了口气:“没骗您,还在监护室里睡着,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现在就是要观察一下。”
周若梅听到这儿,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陆时鸣拍着她的手背,顺顺气:“好了,别哭了,一会我让医生给您做个检查,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唐与,行吗?”
周若梅点点头,陆时鸣弯腰给她擦眼泪,忽然,周若梅开口:“陆建国他……”
“后半辈子不出意外是在牢里。”陆时鸣抬起眼皮,直接坦白:“之前我在阳城遇见过他,他想要找您。我撒谎了,说您不在了。这次,我没想到他直接会找上来。小区保安给我的解释,陆建国混在送货的队伍里进来的,没有进入电梯,爬楼梯上来的。”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防备,陆建国只要有心,就一定会敲响陆时鸣那扇门。
“你不怨他吗?从小就没有怎么在你身边,如今还做了这样的事。”
“我能怨吗?”陆时鸣反问:“要怨,也应该是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您最有资格去埋怨,去憎恨陆建国。”
“只有一点,我只怨我自己,出手的动作太慢。”
如果他的动作在快一点,唐与也许就不会躺在重症里,也不知道何时会清醒。
周若梅做完检查,陆时鸣陪着她去看望唐与。与其说是看望,也不过只是站在玻璃窗外远远的看了一眼。
周若梅心软,一看到唐与这副样子,又忍不住想哭。陆时鸣在旁边安慰,再三保证唐与过段时间一定会向以前一样站在她面前,这才宽心下来。
只是陆时鸣没想到,这个保证,一直持续三个月,唐与依旧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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