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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周彻来访

暑气未消的八月初,蝉鸣聒噪。新居的冷气开得很足,隔绝了窗外的燥热。商颂独自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肖邦的《夜曲》在空旷的空间里流淌,带着一种沉静的忧郁。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素面朝天,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靠垫中。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钢琴声营造的静谧结界。

商颂微微蹙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鲜有人知。她拖着有些惫懒的身体起身,透过猫眼看去——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是周彻。

他站在那里,依旧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手里提着一个设计感极强的银色精美礼袋。只是眉宇间那层惯有的冷硬与掌控感,似乎被一层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某种小心翼翼的期待覆盖了。

她拉开厚重的门。

“没人陪你?”周彻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开口第一句,带着点习惯性的审视,又象是一种掩饰性的关心。

商颂侧身让他进来,声音没什么波澜:“你来的正是时候。”她走回客厅,重新窝进沙发,没有寒暄的意思,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对着他。肖邦的琴音还在继续,成为此刻唯一的背景。

周彻环顾了一下这个崭新的、空旷得甚至有些冷清的空间,属于商颂的气息还未完全充盈。他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将那个银色礼袋放在脚边。

“有事吗?”商颂没回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仿佛跟着夜曲的节奏。她大概猜得到,段南桥或者祝余,总有人会“不经意”地泄露她的行踪。

空气凝滞了几秒。想起上次不欢而散的激烈冲突,周彻似乎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踏足此地,才能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合时宜的渴望。

“我是来跟你谈谈合约的。”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公事公办,“你没关注吧?公司的账户,新入了一笔款。”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商颂依旧背对着他,只是指尖的敲击停了。“是郑华。她给你预先支付了一笔资金。因为这笔钱,加上你之前的还款和截至目前的利息……都结清了。”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吐出最关键的那句:“合约里有条款:一旦某天资金合计达到了当天的清偿标准,合约即时有效解除。无需等到五年的截止日期。”

琴音流淌,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细微的风声。

“商颂,”周彻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郑重的意味,“你自由了。你身上,没有债务了。”

他在恭喜她。用最平静的语调,宣告她终于挣脱了他亲手套上的枷锁。

商颂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预想中的狂喜或激动,只有一种近乎尘埃落定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倦怠。她消化着这个信息,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自由?这迟来的自由,带着太多过往的折痕与硝烟的味道。

“就为这事?”她问,语气平淡得让周彻心尖一刺。

周彻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狼狈,弯腰从银色的礼袋里取出一个长方体的盒子。盒子是纯粹的黑与白,设计简洁而充满力量感。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瓶同样黑白色调的香水瓶,瓶身线条冷冽优雅。

“忘了吗?”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像在透过此刻的她,看向那个在聚光灯下、在摇滚乐中肆意燃烧的灵魂,“我答应过你的。在合约结束那天,我会送给你专门为你制作的香水。”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哑了几分,“同样名为——禁忌。”

商颂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瓶香水上。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瓶身。周彻将香水递到她手中。瓶中的液体是浅金色的,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她旋开精致的金属瓶盖,没有犹豫,对着自己左手的手背,轻轻按压了一下喷头。

“呲——”

细微的喷雾声后,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初调是极其冷硬、甚至带着金属感的广藿香与皮革气息,如同利刃出鞘,锋芒毕露。紧接着,一丝带着凉意的薄荷强势介入,混合着浓烈到近乎妖冶的玫瑰,一种危险而神秘的性感悄然释放。隐隐的烟草味沉淀在底层,勾勒出一个无比清晰的画面——

画着浓重黛蓝色烟熏妆的摇滚女郎,红唇似火,指甲鲜亮如血,腰侧别着冰冷的武器,指间夹着燃烧的Sobranie Black Russian,烟雾缭绕中,眼神睥睨,周身氤氲着薄荷与烟草混合的、拒人千里的独特气息。

那是曾经的商颂,最耀眼也最不驯的商颂。

周彻紧紧盯着她,贪婪地捕捉着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闻到这初调的气息,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舞台中央、在名利场里颠倒众生的她。属于她的标志性元素,都被他执拗地、精准地捕捉、提炼,封存在这瓶液体里。

没错。

这瓶香水,别名就是——“商颂”。

时间在香气的弥散中悄然滑过。那股冷硬呛人的前调渐渐散去,如同硝烟散尽的战场。中调里,玫瑰的甜香开始真正绽放,却并非纯粹的甜美,而是裹挟着一丝清苦的底蕴,透彻而孤寂。麝香的温暖与鸢尾花的粉感悄然涌入,带着一种抚慰般的温柔。最精妙的一笔,是粉红胡椒的加入,辛辣、微麻,带着一种近乎挑逗的诱惑力,像情人在耳畔暧昧的低语,又像无声的邀请。

随后,晚香玉丰腴的乳白花香与埃及橙花清冽明亮的活力白香调,交织着香根草的干燥泥土气息和广藿香深邃神秘的黑香调,完美融合。焕新的黑白香调,如同光与影的共舞,活力明媚之下,潜藏着深不可测的神秘与无所畏惧的勇气。它的灵魂,是披荆斩棘,是不惧世俗目光的孤勇,是浴火重生的倔强。

商颂静静地感受着香气的流转。她不懂复杂的香料配方,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属于她的故事,她的挣扎,她的蜕变。这不仅仅是一瓶香水,这是周彻为她撰写的一部气味传记。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香水盖好,起身走向卧室的梳妆台,将它珍重地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镜子里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和周彻落在她身上、未曾移开的、深沉复杂的目光。

她知道,他还有话。

果然,周彻再次弯腰,从那个仿佛能掏出一切的银色礼袋里,取出了一个更小的、丝绒质地的首饰盒。他深吸一口气,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它打开。

柔和的光线下,躺在黑色丝绒上的,赫然是那枚戒指——那枚在万众瞩目的秀场上,他亲手为她戴上、又被她决绝留下、象征着过往那段畸形关系的钻戒。

指环的设计依旧独特,细碎的真钻铺镶出蝶翼般的弧线,纯净的白钻如星辰般在中心闪耀。象征着真爱璀璨永恒?多么讽刺。周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紧张:“我不是有意翻你留下来的东西……只是偶然看见了。”

这解释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没说在她离开后,他像个病态的偷窥者,搬进了她曾住过的卧室,在那些最煎熬的夜晚,近乎贪婪地嗅着枕畔残留的、属于她的气息才能勉强入睡。那份偏执,低劣不堪。

商颂的目光落在戒指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沉寂的深潭。她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了周彻的左手上——那枚同款的、更粗犷的男戒,正牢牢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内圈刻着的“COMPLETE ME, BODY AND SOUL”以及“SS&CC”的缩写,此刻像无声的控诉,又像卑微的祈求。

“你没去典卖,而是好好收起来了,不是吗?”周彻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挽留,目光灼灼,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丝动摇。

商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平静笑意,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我试了。典卖不起价格。没这个牌子。”她甚至懒得去编造一个更温和的理由。

周彻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狼狈的痛楚,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执拗覆盖。他猛地攥紧那枚小小的女戒,仿佛要将它嵌进掌心,然后固执地、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将它再次递到商颂眼前,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

“那么,你要典当给我本人吗?我会收。”

商颂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疯狂与绝望。周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继续说着既像狠话又像最**情话的剖白:“在怀疑价格吗?这枚戒指,价值我全部身家!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全部都给你!”

他眼眶骤然通红,声音带着失控的颤抖,“连带着我的心脏!我都给你!商颂,我想把我的心脏剜出来捧给你看!又怕……又怕吓到你!怕弄脏你的手!”

那近乎嘶吼的、带着血腥味的表白,让空气都凝固了。肖邦的夜曲不知何时已经播完,死寂笼罩着房间。

“行了。”商颂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制止。她太了解周彻了,他疯起来,是真的说到做到。她不想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戒指你给我了,就是我的。”她看着他骤然亮起的、充满希冀的眼眸,话锋一转,“我不卖。就暂时……放在你那里保管。”

那点希冀的光芒,瞬间又黯淡下去,但至少没有被完全掐灭。周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将戒指收回了丝绒盒里,紧紧攥在手中。总有一天,他还会亲手为她戴上。他这样告诉自己。

“至于这瓶‘禁忌’……”商颂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香水,“既然是‘禁忌’,那就也先三年供我使用。三年后,你自己发售了吧。”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一件寻常物品的去处。

“我不是纪梵希!”周彻几乎是立刻反驳,带着被冒犯的急切,“这瓶‘禁忌’,就只是你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商颂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如果我说,这是我的要求呢?”她太懂得如何拿捏他。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地、短暂地拥抱了他一下。那拥抱没有任何**,更象是一种……告别式的安抚。“谢谢,”她说,“谢谢你的香水。”谢谢他记住了那个曾经的、完整的她。

周彻的身体瞬间僵硬,贪恋着这短暂接触的温度和气息,心却沉入谷底。他听懂了。谢谢,也仅仅是谢谢。以及,那个“要求”——她连这瓶属于她的气味传记,也要推开,也要还给世界。她不要他的专属,不要他的禁锢,哪怕是美好的。

“商颂,”周彻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绝望和深情,“我爱你。”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肆意。”他终究说出了那句,带着纪梵希影子的祝福。放你自由,愿你肆意。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能显得不那么狼狈的让步。

商颂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嗯。”她应了一声,没有回应那句爱,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今晚伯雪寻要回来。”

她没有隐瞒。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熄了周彻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男人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盯着商颂,像要看穿她平静表象下的真实想法,最终,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冷意开口:

“商颂,伯雪寻这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语速很快,象是在发泄,又象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手下投资的公司,全都在跟我作对!几支我看好的潜力股,被他用资本手段大幅度垄断市场!虽然单个规模远不及周氏,但聚在一起……也勉强能给我制造点麻烦了。他城府深得很,步步为营,你以为他接近你,真的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商颂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这内容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那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在镜头前野性又矜贵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个简单的爱豆?

“是了。”周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我或许……真的没资格干涉你的伴侣自由了。”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最终无力地垂下,撤回身侧。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恰好笼罩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那光晕如此温暖明亮,却衬得他整个人像一尊即将碎裂的、冰冷的雕像。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最后的道别。

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灵魂的孤寂。

“周彻。”商颂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清晰而平静。

周彻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商颂望着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终于说出了那句迟来的、也是最后的告别:“你早就料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周彻心上,“你的自尊,你的自我……受不了这样的我。也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叹息:

“抱歉。”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门外那个落寞的身影,也隔绝了门内这一室的沉寂。那瓶名为“禁忌”的香水静静立在梳妆台上,浅金色的液体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复杂而浓烈的、名为“商颂”的气息,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属于周彻的绝望。

商颂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窗外,暮色四合。属于周彻的那一页,带着香水与钻戒的烙印,带着爱与恨的纠缠,带着自尊与偏执的毁灭,终于被彻底翻过。留下的,是自由,是空旷,也是即将面对另一段复杂关系的、未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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