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颂结束了行程,正在天雅别墅区一带逗留,手机屏幕放着《音为遇见你》的突击直播的节目花絮。
伯雪寻刚结束彩排,身上还穿着待会儿正式舞台的演出服。远看是件普通的黑色紧身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但走近了,才看清魔鬼在细节里——从修长的颈项到劲窄的腰腹,纵横交错地缠绕着白皮革质地的绑带,如同某种古老而危险的束缚仪式。
胸膛处更是设计成皮带环扣的样式,冰冷的金属环在顶灯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手腕处同样被同色系的皮革缠绕、拴紧,透出一种近乎神性的禁欲感,却又因那紧缚的线条和隐约可见的皮肤纹理,散发出强烈的、背德的诱惑。
他的唇色是不深不淡的诱人水红,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未卸干净的银色唇膏亮粉,左耳垂悬着一枚细长的流苏银饰,随着他微微偏头和工作人员说话的姿势,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冰冷的光芒。
那光芒,像一根无形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搔刮在商颂最隐秘的神经末梢。
完了。
想做了。
这个念头像野火,瞬间燎原,烧尽了所有理智和顾忌。
她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发送的信息直白得近乎粗鲁:[可以。]
发送对象,正是千里之外那个被束缚与光芒包裹的男人。
落地窗外,霓虹如织,车流曳成光的河。
冰冷繁华被隔绝在外。室内光线昏暧,只余几盏壁灯,将两人相拥的剪影拓在地板上。
商颂的手指很急,沿着他背后冰凉的皮革绑带向上,摸索他衬衫的布料,像在拆一件礼物。
伯雪寻刚要侧身,被她更用力地扣了回来。
她仰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指尖疾走,最后一粒纽扣弹开。
冷白的颈,分明的锁骨,紧实起伏的胸膛。
商颂喉间一滚,却没有吻上去。她单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埋进他肩窝,鼻尖是他皮肤上混着薄荷须后水的、微汗的气息。
“可以咬吗?”她的唇贴着他颈侧动脉,吐字黏腻又危险。
“嗯。”鼻腔里逸出的一声,沉哑,纵容。
下一秒,尖锐的刺痛。
她用了狠劲,牙齿深陷入他肩颈的皮肉,像在标记领地。直到感到他身体一僵,压抑地闷哼出声,才满意地松开。
那片整齐的齿痕迅速泛起旖旎的红,在冷白肤色上,刺目,**。
怀中一空。伯雪寻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敛去,平静地伸手,要去扣回衬衫。
指尖未及衣襟,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
商颂抬眼,笑得近乎妖异。她从手袋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捆——鲜红的绳。
“别急,”她晃了晃那抹红,眼底的光兴奋又危险,“玩点有意思的。”
伯雪寻眉心一蹙。
商颂没给他机会,径直将他身上那件衬衫剥下来,随手扔在地上。随即,牵着他被皮革束缚的手,不容抗拒地带进卧室。
“商颂。”他唤她,声音无奈。
她置若罔闻,绕到他身后,将他双手反剪,小臂紧贴。红绳在她指间翻飞,精准地在他手腕缠绕四圈,不松不紧。
绳索垂下,向上牵引,横向缠绕过他的肩与上臂,最后在他**的胸前交错、收紧。
伯雪寻垂眼,看着她专注地在他胸前打结。红绳,冷白的皮肤,紧实的肌肉,束缚感清晰而刺激。
“好玩吗?”他问,声音因这处境而微绷。
商颂抬起头,笑得放肆。她伸手,狎昵地扯了扯胸前的绳结,指尖恶意地划过被勒出的红色压痕。
“舒服吗?”她反问,目光像在审视一件完美的祭品。
“你喜欢就行。”他闭上眼,喉结滚动。
这顺从并未取悦她。商颂转身,从手袋里拿出另一件东西——正红色的口红。她旋开膏体,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涂满自己的唇。
然后,她将双手被反绑的伯雪寻推倒在床上。
冰凉的指尖滑过他的喉结,一个艳丽的、带着温度的唇印烙了上去。
接着是额头。
她目光下移,落在他胸膛被红绳分割出的空白处,像艺术家审视画布。随即,用那支口红,一笔一划,在他心口写下自己的名字——
商颂。
她的视线继续向下,落在他长裤那处紧绷的凸起上,唇角勾起恶意的笑。她俯身,在他右侧内裤边缘的胯骨上,又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唔…”伯雪寻喉间终于溢出一声低喘。
“全脱了?”商颂指尖勾起一截垂落的红绳,轻轻拉扯,眼神勾人,“它…等不及了。”
“商颂…”他挣了一下,反绑的手臂限制了动作。**烧灼神经,他却在沉沦边缘,问出一句清醒的话。
他睁开眼,声音沙哑:“你接受我了?”
商颂的动作顿住。
脸上魅惑的笑意僵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烦躁。她没回答。
她低下头,用那双鲜红的唇,狠狠咬住他微颤的下唇,吐出的话软得滴水,也冰冷刺骨:“有人告诉我,男人迷恋两种女人,”
指尖划过他胸膛的红绳,“床上放浪的良家子,”又划过他唇上的伤口,“和床上矜持的风尘女。”
她凑近他耳边,气息灼热:“我都能满足你。伯雪寻,你想要哪种?”
伯雪寻身体一震,眉宇间的**被失望和痛楚覆盖,染上疲倦。
“你不用故意说这种话。”他声音嘶哑,带着被刺伤的疲惫,“我不想看见你作贱自己。”
“恶心吗?”商颂嗤笑,眼神更冷,“还有更过分的……”
“不是!”伯雪寻打断她,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做你自己就好。我们本就契合,不是吗?”
商颂停下所有动作。
她抬眼,正视着他。
“伯雪寻,”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冰冷,斩断他所有希冀,“别在我身上,索求你得不到的东西。”
她顿了顿,像在宣判。
“我们可以保持这种关系。你需要,我也需要。这次我为什么来?因为你那个‘可以’的回答,让我觉得,”她指尖点了点他心口那鲜红的署名,“我有可能把你同化成我这样的人。”
“我有**,你过来灭火。就这么简单。”
他眼底的光,寸寸碎裂,终至熄灭。整个人被抽空了灵魂,沉默下去。那被精心束缚的身体,在昏暗灯光下,只剩狼狈和难堪。
商颂看着他灰败的脸,心口像被针刺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挨着他坐下,指腹怜悯地摩挲他失意的下颌线。
“现在,”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像一种施舍,“我没需求了。看在交情上,帮你一回?”
她瞥了眼他依旧紧绷的下身。
“用手?”
他猛地别开脸,紧抿着唇。无声,却无比坚定。
商颂看懂了。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低头,专注地去解胸前那个复杂的绳结。红绳一寸寸被剥离,他心口那两个用口红写下的字,被汗意晕染开,成了一团模糊丑陋的血迹。
“嗤——”
她猛地抬手,再次扳过他的下巴,强迫他那双痛苦迷茫的眼,对上自己此刻冰冷的视线。
“你看,伯雪寻。”她凑近,情人般低语,字句淬毒。
“你想把我拉上你的爱情圣域。”
“而我,”她指尖划过那团模糊的印迹,“只想把你拽进我这**地狱。”
“我们,不合适。”
她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
“别在我身上,索求你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我这里,”她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眼神空洞,“没有你想要的。”
死寂蔓延。
良久,伯雪寻扯下身上残余的红绳,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那笑意苦涩。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即将离开的背影:
“那么……祁演呢?”
他盯着她骤然僵硬的背影,一字一句,“你看他的眼神,能分我一点吗?”
商颂脚步停住。没有回头。
几秒后,一句冰冷的话飘过来。
“伯雪寻,你眼神不太好。”
*
夜雨濡湿城市的光影,出租车碾过一片流光,停在GALAXY别墅区。
商颂下车,细跟鞋跟敲在寂静路面,空旷里唯一的声响。玄关留着一盏感应灯,像一只沉默窥探的暖黄的眼。
十点半。
厨房的保温灯亮着,安夕来给她留了饭。一张便利贴,画着笑脸。
商颂没什么胃口,指尖碰到温热的碗沿,还是坐下。食物的清淡暖意滑进空乏的胃,却沉淀为更清晰的冷。
她上楼,热水冲刷着皮肤,像要洗掉某种烙印。
红绳粗粝的触感,指尖划过的战栗,唇齿间纠缠的薄荷与口红的气息……都还在。
水声停止,镜中人面色苍白,眼底是沉寂的倦怠与空洞。
商颂裹着浴袍下楼,客厅只开一盏落地灯,光影昏沉。谢卿歌盘腿坐在地毯上,笔尖悬停,为编舞凝神。
商颂把自己摔进沙发,柔软的皮质吞没了她的疲惫。她打开电脑,冷白的光照亮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邮件、行程、舆论……符号在眼前浮动,脑子却像一团被抽空的棉絮。
烦躁和空虚像藤蔓一样收紧。
“啪。”
她猛地合上电脑,轻响在寂静里惊心动魄。身体陷在沙发里,丝质睡袍摩擦着皮面,发出微弱的窸窣声。她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晕,声音轻得像叹息:
“越来越像了……”
“嗯?”谢卿歌从乐谱中抬头,锐利的目光穿透昏暗,“像什么?”
商颂侧过身,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沉默片刻,她开口,声音很轻,像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一匹孤狼。”
谢卿歌挑眉,显出几分兴趣。
“他的圣域,”商颂缓缓说着,字音冰冷,“住着不可侵犯的天使。他冷眼看着圣域之外,众生如蚁。”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极淡的弧度,像自嘲。
“但偶尔,他也会流连。也许是厌倦,也许只是无聊。然后有一天……”
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近乎残忍的平静:
“一只不知死活的蚂蚁,撞进了他的世界。”
谢卿歌静静地看着她。
“他不反感,甚至觉得有趣。”商颂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的皮面,“他看着她笨拙地试探,看着她自以为是的谋划,像神明俯瞰凡人的挣扎。于是,他陪她玩。给她一点似是而非的回应,一点危险的甜头,看她沉溺,看她迷失……”
她嗤笑一声,终结了这个故事:
“也不过是,无关爱意的抵死缠绵。”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
谢卿歌沉默几秒,目光平静地落在商颂那张写满倦怠的脸上,一针见血:
“那不是孤狼。”
商颂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谢卿歌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孤狼领地意识极强,从不容许蚂蚁踏足。会觉得蚂蚁有趣,又愿意陪着演戏的,”她停顿一下,吐出两个字:
“是浪蝶。”
商颂没说话。
或许吧。
可是啊,她望着窗外更深的夜色想,他心里明明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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