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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绽放

“蓝色的思念,突然演变成了阳光的夏天,空气中的温暖不会更遥远……”空旷的校园里回荡着夏葵最喜欢的歌曲。高考结束,志愿填完,一身轻松,两个美好的女生,如愿以偿填报了同一所大学。她们手牵着手,在偌大的校园里逛着,谁也没有开口,时不时看着对方傻笑,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从年幼无知到懵懵懂懂,再到慢慢成熟,她们一直都陪伴着彼此,走过最青涩,最美好的时光,她们之间,再多的感谢与祝福都是多余。在彼此的心中,她们就像家人一样,是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无论再过多少年,她们会一直牵着彼此的手,不弃不离地走下去。她们约定,以后要在同一座城市工作,谈了男朋友要互相监督,当了妈妈要互相交流带孩子的经验,等到夕阳红了,她们要和老伴一起,四个人常常出来散散步,聊聊天,看看夕阳,回忆回忆这一生历经的酸甜苦辣。夏葵笑了,身边的女孩,真的是上天赐给她无比珍贵的礼物呀!

走着走着,娜娜突然停下来看着夏葵,表情有点忧伤。“怎么啦?”夏葵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娜娜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帮你转交围巾给林皓阳的女生吗?后来还跟陈婷一起来找过你。”夏葵疑惑地点点头。“她也在二中,跟小八是同班。考试结束那天我们同一辆车回家,她坐在我旁边跟我说了好多话,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夏葵定定地看着她,娜娜顿了顿,继续说着:

“她和陈婷是好朋友,陈婷早就知道你和林皓阳关系很好,她很嫉妒,所以那天你把围巾拿给她让她转交的事,陈婷都知道,后来陈婷就把袋子抢了过去,把里面的信拿出来撕掉了,也没有把围巾拿给林皓阳。至于那幅画,是陈婷去林皓阳家玩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拿出来的,她就把画放在袋子里一起拿给了你,这些林皓阳都不知道,后来发现那副画不见了,他知道是陈婷拿了,因为他很珍惜那幅画,也只给她看过。他特别生气,就去质问陈婷,陈婷逼不得已才说了实话。后来,他来教室门口找你才听说你已经转学了,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会来找你呢!哼!他还问我围巾的事情,我以为他装傻,气不过把他骂了一顿,韩奕也气不过,差点跟他又打起来。那时候我怕你知道了难过,就没有跟你说。”

夏葵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娜娜,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原来,他真的没有收到她的心意,原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他很珍惜那幅画,原来,他也曾去找过她……如果陈婷不那么做,她和他,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看着夏葵伤心难过的样子,娜娜特别心疼,她紧紧地抱住夏葵,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关系,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们呢!”夏葵低声抽噎着,是啊,都过去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样,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的喜欢,她的不舍,她的忧伤,他的阳光,他的冷漠,他的淡忘,都留在了过去,定格成了黑白胶卷,留在心底那个叫做“回忆”的地方。

漫长的暑假,在一次次的同学聚会和谢师宴当中,不知不觉接近尾声。

夏葵打开好久没有碰过的□□,用娜娜给的号加了一个群,是小学同学的群,群里这会儿正聊得不亦乐乎。她翻看着群成员,突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映入眼帘,林皓阳,握着鼠标的手因为紧张,微微地有些颤抖着,点开他的资料主页,个人说明——“错过了,就过了。”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夏葵回忆如泉涌。

鼠标不自觉地点开空间图标,背景音乐竟是杰伦的《枫》,“被伤透的心能不能够继续爱我我用力牵起没温度的双手 过往温柔 已经被时间淡漠只剩挥散不去的难过……”那是他最喜欢的歌,他们曾经凑在一起听过无数遍的歌。主页上,男生的容颜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六年未见,白皙的脸庞更加成熟帅气,笑容却如从前,依旧那样明媚阳光,不同的是,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美丽文静的女孩,笑得很美,很恬静。一张又一张甜蜜的图片,散发着淡淡的爱恋与幸福。夏葵呆呆地看着屏幕,两行清泪落下,划破空气落在左手背上,那么冰,那么凉。这时候,屏幕上跳出来一个“临时会话”窗口,夏葵一看,瞬间屏住了呼吸。

“好久不见。”林皓阳说。

“好久不见。”夏葵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手却不知不觉飞速打出几个字,按下Enter键。

“听说你考得很好,恭喜啊!”

“谢谢!你呢?也还好吧?”

“就那样。不好不坏,算是超常发挥咯!”语气有点调皮,夏葵看着对话框微微笑了。

“嗯,那就好。那…她呢?考得也还好吧?”夏葵有些犹豫,但还是发出去了。

“呵呵,还好,我们填了同一所学校。”

……

良久,男生打破了屏幕两边的沉默——“你和韩奕,在一起了吧?”

“没有”

“哦…他是个不错的男生。”

“嗯,他很好。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又是一阵沉默。

心里有些乱,突如其来的交谈,她盼望了好久,心底有好多话,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夏葵,对不起。我不知道陈婷当年会那样做,都是我,以前把她惯坏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也替自己向你道歉,对不起。”这些解释是夏葵没有想象过的,屏幕上男生发出的文字好像带着一点隐隐的无奈与悲伤。她的心,隔了很久,再一次狠狠地疼了。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是阳光明媚的,她希望他一直那样阳光下去。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都不记得了呢!”忍着眼泪,夏葵故作轻松地按下了Enter键。

“嗯,那就好。都过去了。祝你幸福。”

“我有点事情,先下线了,有时间再聊吧!再见。”

“好的,再见。也祝你幸福。”猝不及防的结束语发过去,没有忍住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结束了,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这样也好,至少,一切都释然了。他不再冷漠,她亦可以不再远远地看着他,他们可以像普通的老同学一样,不再掩饰,不再介怀。虽然对于夏葵来说,放下林皓阳,放下那份长达七年的喜欢,需要漫长的时间,还有巨大的勇气,但是,她愿意尝试,她亦愿意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努力拥抱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这个夏天,最后一次的初中同学的聚会,娜娜接受了小八的表白,大家都感叹着小八“终于修成正果了!”,看着娜娜一脸娇羞的表情,夏葵真心替她高兴,多么美好的女孩呀,就应该有这么美好执着的爱情才能配得上她。韩奕提着一个礼物袋朝夏葵走过来,递给她,夏葵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那年她送给林皓阳的。六年了,礼物袋就好像是新的一样,袋里的围巾也还是崭新的。

夏葵吃惊地看着他,“你没有戴吗?”韩奕笑笑:“那是为了哄你开心才开玩笑的,现在还给你,你拿回去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承诺给我织的那一条围巾都食言六年了,今年冬天我可是要验收的哦!”说完,韩奕坏坏地朝她眨眨眼,夏葵也笑了,“放心吧,今年冬天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寄给你,这一次决不食言!我发誓,骗你是小狗!”夏葵举起右手,做了个发誓的姿势,韩奕看着她调皮又可爱的样子,笑着摸摸她的头,说:“不用寄给我,到时候直接当面拿给我就行了!”

“为什么呀?”

“因为我和你是在同一所学校啊!傻瓜!”

……

阳光碎碎地洒在树桠上,就像是揉碎了的金子,在树叶上跳跃着,闪闪发着光。夏葵和娜娜手拉着手,行走在美丽的大学校园里,像两只美丽的蝴蝶。她们跳着,笑着,就像多年前一样,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幻想着美好的大学时光。“两位美女,给我也来个抱抱吧!”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夏葵回过头,看见了一如从前温暖的少年。这一次,娜娜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他们俩,舒心地笑了。

阳光下,身穿白色棉麻衬衫的男生,满眼灿烂地看着眼前的女生,缓缓张开了双臂。女生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男生,那样好看的眉眼,那样温暖的笑容,就像是冬日的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抵达她的心房,融化了所有忧伤。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阳光下的男生小跑过去,在他面前短暂地停下,仰起头,对看着她笑的男生甜甜地笑了,而后张开双臂,从他的双臂下穿过,一点一点,紧紧地抱住了他。

流光倾泻,一点一点,绽放在缄默里,投下幸福的影子。

此刻,倾城温暖。

告别语

“每次交换考卷和你暧昧地交流

多少排列组合只想坐在你身后

若不是当时我们都有一点懵懂

现在的我会多么不同

温柔的孩子气

伴随那些年光阴

像太阳般和煦

深深温暖我的心……”

——陈妍希《孩子气》

沈佳宜对柯景腾说,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啊。

是啊,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

桀骜不驯的少年,温柔如水的少女。于夏葵而言,林皓阳就像是青春年少里的一道光,无比明媚,带着忧伤。他曾是她的专属晴天,她却不是他的冬日暖阳。但即使这样,遇见他,她从未后悔。他曾给予过的温暖和忧伤,教会她爱,教会她成长。夏天里的向日葵,终于能够鼓起勇气,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一直守护她的,真正属于她的,冬日暖阳。

我们都会好好地长大。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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