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相碰的瞬间，那些难以抒发的情绪一下找到宣泄口，于清晗低头环上杂弥的脖颈，找到了一个比说话更好倾诉感情的方式。
酒精的作用好像还没散去，口中的绵软黏腻让两人沉醉上瘾。情意渐浓，杂弥揽住于清晗的腰往前一扣，让她进一步贴近自己的身体，感受每一处曲线的起伏。
于清晗的头发早就乱了，编好的头发不知掉落了几根发卡和皮筋，蕾丝发帽要垂不落地挂在头发上，像被弄得凌乱的洋娃娃。
杂弥放开她的唇瓣，轻柔地将头上的那些拉扯中会让对方吃痛的头饰一一取下，欣赏于清晗因她而靡乱的神情。
房间里的灯开得敞亮，杂弥看着于清晗失焦的瞳孔，手不受控制地拨开发丝，抚上脖子上那处突起的骨节。指尖像藤蔓一样向上攀延，她触到了那块肿胀的地方，用指腹缓慢摩挲。
“主人，我好喜欢看你被我弄乱的样子，很…性感。”
那一块红润的地方旁边全是口红的痕迹，有杂弥的，也有于清晗的，如同揉碎的花瓣，碾磨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其实她们喝的酒度数并不高，可于清晗就是感觉自己的脑子乱得很，尤其是当她从杂弥口中听到那个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的词汇时，残余的理智更是溃不成军。
“什么？”杂弥盯着于清晗饱满的唇，隐约听到些什么东西。
于清晗坐在她的身上，无力地呢喃着。
“我说…我身上的衣服好紧…”
杂弥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得一下炸开，视线顺着脖颈的线条往下，马甲包裹着于清晗的上身，将身体凸显得愈发曼妙。她的胸膛在呼吸间起起伏伏，连表面的暗纹都被撑起，可以想象到于清晗忍耐得有多难受。
杂弥触上马甲中间的纽扣，这是她借给于清晗的衣服，解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她一旦解开了这一颗，剩下的就说不好了…
她揉捻着纽扣上的纹路，抬头低哑地询问。
“主人，我可以解开吗？”
杂弥眼神中的渴欲太过直白炙热，于清晗一对视就被烫到，手指掐了一下杂弥后颈的筋脉，讲出暗喻颇深的一句。
“你的衣服…自己决定……”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杂弥失控，一把将于清晗抱在怀里，长腿屈起，向前一俯，靠着腰腹力量利落地站起，把于清晗向上一托，径直走到床边，把于清晗稳当地放下。
她懒得空出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直接利用能力把自己衣服换成给于清晗当人体模特的那件，一门心思都放在解开于清晗的衣服上。
这次身份颠倒，于清晗成为参考模特，杂弥成了作画的人。
空气中擦过包装的撕裂声，于清晗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惊愕地问：“什么时候买的？”
“上周，那个时候查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用就提前准备着了。”
情意渐浓，杂弥忍不住在于清晗眼皮上亲了一下。此时的于清晗太过艳丽，眼尾微红，泛着水光的桃花眼被杂弥的样子占满，全是纵容的欲念。
“主人……”
她双眼晦暗幽深，紧紧地盯着于清晗一步步变成她想象不到的，美艳的，诱人的，令她垂涎的模样。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声混着哭腔的低吟划破空气，于清晗晕了过去，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于清晗发现身下的床单被换过了，自己一身清爽地套着睡衣，脸上的妆也被卸得很干净，身上除了小腹以及某处有些酸麻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12：35，杂弥放肆了那一回后除了一些浅尝辄止的亲吻后就没有再做什么，见于清晗醒来还关心地问了一下她喉咙干不干，要不要喝水。
从互通心意，到接吻，再到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好像一切都是情侣之间正常的流程。
于清晗自认是自己先同意杂弥的行为，杂弥的事后工作也做得很好，但是……
莫名的酸涩和空虚在她心底蔓开。
她心里怎么会这么难受……
杂弥一开始以为于清晗是因为太过疲累所以表情不太好，但是在眼泪从她眼里落下的瞬间，一切都不对劲了。
“怎么了？”她连忙从床边抽了几张纸擦拭于清晗脸上的眼泪，“是不是我太冲动了？还是我手法不对没有让主人满意？还是因为我没有听主人的话，可我在主人…后就停下来了…对不起我太喜欢主人了，不受控制地就这样做了，以后主人教我好不好？”
于清晗被杂弥的一番认错弄得既羞愤又自责，她一时总结不出自己的情绪，只能边哭边红着脸说不是这些原因。
“我…我不知道…呜呜…你先让我自己想一下啦！”于清晗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对杂弥发脾气，但是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抽泣着说到结尾的时候忍不住喊了一下，音量上去了，音调倒是软了下来，毫无威慑力。
“好好好，主人你慢慢想，我等你。”杂弥直接把整盒纸拿过来方便于清晗抽纸，静静地观察着于清晗瘪着嘴下巴鼓成一个梯形又生不了气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
于清晗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她一向是个喜欢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每一次做决定都要在脑中演练一遍所有的流程确定自己可以做到才会去做。有些事在别人眼里看着一时兴起，但她只要提出来就一定会去执行。
可自从她和杂弥在一起之后很多事情就会逃脱她的掌控，去海边也是，告白也是，接吻也是，包括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全都是因为冲动而难以自持去做的。
她也不是讨厌这些事情，只是这些事一下子汇集到一起，完全超出她原本的预期，太快了，快得她有些不安。
时间过去半小时，杂弥见于清晗情绪稳定下来还是抽噎着说不出话，便试着引导猜测。
“主人，你哭的原因和这次做的事有关吗？”
“有一点，但我真的没有不喜欢。”
杂弥还是不怎么理解，倾身靠近于清晗。
“这样呢？会难受吗？”
“我不知道。”
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杂弥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换了一种方式问。
“主人，难受的点更多的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别人的？”
“自己的。”
这倒是给杂弥找到了方向，她继续追问。
“会怎样形容自己？”杂弥思索了一会，把声音放得更轻，努力显得不像是责备的样子，“或者说，会如何责怪自己？”
“冲动。”
“在哪里冲动？”
“告白，接吻，刚才做的事。”于清晗生怕杂弥误会，急着补充，“这些事我都很喜欢，真的。”
杂弥彻底明白于清晗的意思，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闭眼蹭了一会，再将脑袋放回于清晗的脖颈处。
“没事的。主人你只是不太习惯罢了，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冲动哦，这是主人对我的爱。”
“爱吗？”于清晗被这个词弄得有些懵，“爱”在她这里太过沉重，太过陌生，远远超越了喜欢，她甚至找不出自己爱过谁，谁又会这么毫无保留地爱过她。
“是哦！主人，这是爱。因为你找不出理由来形容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所以才用冲动来形容。”杂弥重新直起身，略微弯腰与于清晗平视，“不过主人，你在告白之前想了很久吧？可能你没有察觉到，但是我觉得在你问我喜不喜欢女生的时候就开始想了，所以我才打算在生日这天跟主人告白。”
杂弥瞧着于清晗怔愣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是不明白，轻轻笑了一下，问：“主人，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害怕，就是心莫名跳得很快的时候。”
“我不知道，好像是很久之前了。”
很久之前吗？杂弥默默地品味这句话，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
主人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吗？
“主人，在对我有感觉之前，知道女生之间怎么谈恋爱，怎么做…吗？”
于清晗对是否了解这方面的事倒是直言不讳。毕竟只是生理知识，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知道。”
“那就是了。既然主人早就了解过这些事，那就说明，主人在对我有感觉开始就有在考虑这些事了，所以这并不是冲动哦！只是主人比较迟钝而已。”杂弥循循善诱着，替于清晗把纠结的地方整理好。
于清晗这才恍然大悟，眼底的红血丝在这一番谈话后都淡下去不少。
“其实主人，我自己有其他的问题想问你。”
“你说。”
杂弥眉头蹙起，嘴角略略向下：“主人的世界，是不太接受女生之间的恋情吗？”
于清晗一顿，想了一会还是如实回答：“是，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
“为什么啊？谈恋爱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为什么要干涉这么多啊？”杂弥眉间皱得更深了，眼眶都因为用力凹陷下去。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一批恶心的人，不分青红皂白评判他人的事，自诩正义却处处都在危害社会。你不用在意这些的，不要让这个世界的污浊把你弄脏了。”于清晗越讲越无奈，悲叹这世间的不公。
她没有说，其实在酒吧里承认关系之前她就先对这些朋友进行过一番筛选了。如果其中有人是因为性别原因不接受她们的关系的话，那她会把这个人从朋友的范畴里剔除，列为点头之交的行列。因为她本身就喜欢女生，她无法和不能接受自己的人成为朋友。
“我知道了，主人。”杂弥起身去卫生间里拿了一张泡过热水的洗脸巾回来，擦拭完于清晗脸上的泪痕后，把床上的餐巾纸连同洗脸巾一并扔进垃圾桶，端起床边她早已准备好的水让于清晗喝下。
“要睡觉吗？主人。”杂弥想着于清晗明天下午还要上课，不好睡到下午三点了，准备关灯。
“好。”
杂弥把灯全部关好，钻进被窝里面对面抱住于清晗。
“主人，我还是想亲你。”
于清晗凑上去亲了一下杂弥的脸。
杂弥还不满足：“主人，你忘记叫我宝宝了。”
“宝宝还不睡吗？”
“宝宝要亲亲才能睡。”杂弥凑上来吻住于清晗的唇。
这一次的吻温柔又含蓄，像糖果一样慢慢融化在两人的嘴里，连梦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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