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于清晗洗过的耗时最长的一次澡。
浴室里热汽弥漫，水流不止。透明的玻璃挡板铺上一层白雾，被透粉的指腹抹开，又被吐出的热气补上。来来去去，两个人的身体都被蒸腾得红扑扑的。
中途于清晗的手被牵去给杂弥搓泡沫，折腾过几次，于清晗全身乏力，话一点说不出来，倒也是被洗彻底了。
浴室好是好，脏了马上能洗，就是没有床来得舒服。杂弥分不清于清晗的叫喊是洗得爽还是硌得疼，便暂时放过她，扯过毛巾将她们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反正整间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杂弥双臂发力，将于清晗横抱在怀里，踩着拖鞋走到床边，把于清晗放到床上。
“你怎么还…”
“主人，记得我下午说的话吗？距离上次已经好几天了，我现在特别有冲动。”
两人的皮筋被杂弥解开套在手腕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该死的刚好和于清晗画里校霸的设定相吻合。
手机铃声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于清晗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舒话的名字，居然还是视频通话！
“接吗？”
“…接…这个点打过来估计真碰上了急事。”
“好…”
杂弥不紧不慢地将视频切换成语音通话，打开免提模式。
“小晗，猜猜现在谁在我旁边？”
“卧槽！你怎么快公开？！”
“你她们又不是不认识，为什么不公开？小晗我跟你说—”
电话那一头叽叽喳喳的，不难猜出舒话表白成功，和莫筱在一起了。事情进展太快，的确值得高兴，只是现在杂弥好事被打断，多少有些不耐烦。
她等不住，朝新买的床头柜里掏出什么叮叮当当的东西放在枕头边，身体前倾叼住于清晗的下唇往里探。空气中擦过唇舌交缠的水声，于清晗被吻得措不及防，反应过来推开杂弥的时候已经嘴唇已经红透了。
“主人不用担心，我把麦克风关闭了，她们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证实杂弥说的话，屏幕那头谈话声未断，对方还在激烈地输出表白感言。
于清晗没有把别人当成自己游戏的一环的情趣，恼怒地瞪了杂弥一眼，打断舒话的发言，嗓音沙哑：“剩下的明天再讲，我们有事要忙。”
“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要—”
“你是不是傻子啊！”莫筱刚一说话，就被舒话摁下挂断键。
空气瞬间安静，于清晗冷漠地看向枕头边，是一条锁链。她选择性忽略杂弥探究的眼神，从床头柜上拿过矿泉水往下灌，修长的脖颈在仰头时形成柔美的线条，散开的长发发尾微湿，遮住隆起的弧度，一路延伸向下。
杂弥痴醉，视线固定在于清晗身上，吞咽了一下口水。锁链摆在少女葱白劲瘦的腿边，像一条盘踞在旁的毒蛇，随时都要吐出蛇信子往她腿上咬一口。
“什么时候买的？”
“之前我们去漫展当志愿者的那天买的。”
“居然这么早。”
于清晗抓起锁链，拉开扯了一下。
“质量不错，还蛮牢固。”
锁链在扯动的过程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少女驯服了毒蛇，从嘴巴里吐出的话清冷干脆，激起某人骨子里的臣服欲。杂弥尾巴直立，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烧起来。
“轮到我了，宝宝，过来。”
—
不知过去几个小时，两人精疲力尽，在天色蒙蒙亮时睡去，又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醒来。
“宝宝，我没有衣服穿…”
“等我。”
醒过来的于清晗恢复到平日害羞内敛的状态，她想要去洗漱，又做不到不着寸缕地在房间里晃，便暗示杂弥帮她拿衣服。
锁链和拖鞋东倒西歪地散在地上，今天她们没有行程安排，两人洗漱完毕便重新回到被子里。
“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主人了。”
“没事，下次有事不要憋着，直接来问我就好了。”
于清晗摸摸杂弥的耳朵表示原谅。
杂弥：“要不是主人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在沉睡的时候变回初始状态。”
于清晗：“我还蛮好奇的，对你来说哪一种形态会比较舒服啊？你不会是为了迁就我才长时间维持人形的吧？”
“都差不多吧！只是维持人形时饿得更快，不过我觉得当人时的食物比当猫时好吃多了。”杂弥摇了摇耳朵和尾巴，说，“我比较喜欢现在这个状态，因为这个状态既能保持感官的敏锐度，又可以跟主人聊天。”
“这样啊！不过我也最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手机屏幕弹出舒话的消息。
NO vacation no life！：小晗，置景道具基本都到工作室了，你们要来检查吗？
NO vacation no life！：楚颜歆和莫筱都在这里，你们过来刚好我们五个人可以聚一会。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莫筱我已经骂过她了，有必要的话我会把她的嘴封起来的。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舒话这次很谨慎地选择发文字这个方式，字里行间透露出莫名的尴尬和诚挚的悔过之心。
昨天的事纯属意外，于清晗原本打算跳过这件事，没想到对方主动提起，也就回复了一句，避免对方多想。
每天都很困zzz：昨天的事没关系的！
每天都很困zzz：我和杂弥待会过去，可能时间有点久，到时候到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NO vacation no life！：行啊！你不用着急，我们刚拍完一组照片，客妹还在选片子。NO vacation no life！：恭迎！【gif】
回复完舒话，于清晗拍了拍某人凑过来许久的脸，说：“看完了吧！准备起床了。”
杂弥乖顺地点点头，环住于清晗，尾巴勾上大腿，喃喃地说：“再抱一会…”
两人就这样磨蹭了十几分钟才下床，到工作室的时候，客妹已经离开了。
路上于清晗问过舒话，发现她们三个忙于拍摄都还没吃饭，便商量着点外卖到工作室，她们到的时候可以顺便一起拿了。
所以于清晗和杂弥进工作室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舒话/莫筱：“哇啊啊啊啊啊啊开饭了！”
楚颜歆从她们手中分担过几份外卖，感慨道：太好了，你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面对她们俩了，初生女同真可怕。哦，没有说你们的意思，我单方面炮轰她们。”
莫筱反驳：“什么意思啊！之前在寝室里你不是还天天教唆我去告白吗？谈上了又不开心。”
室友炫耀的样子太欠打怎么办…
楚颜歆一脸无语地见证莫筱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抱上舒话，对一旁的于清晗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吧！证据就摆在眼前。”
舒话帮衬道：“放弃吧，小晗她们是第一批得知我们谈恋爱的人，我当时跟她们说了好久我告白的心路历程，她们不会站你那边的。”
“其实，你在发表感言的时候，我在忙其他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杂弥举起手，耿直发言。
于清晗：“我也…”
“什么？！”舒话刚打开包装袋，就听到这个消息，“算了算了，过时不候，你们有什么好奇的就问吧！”
空气瞬间安静了。
舒话尴尬地把头转向莫筱的方向：“学到了吧！说话不经过大脑就是这个下场。”
“没有没有，还是有一些想问的。”于清晗想了想看向莫筱：“你是自愿的？”
莫筱呆住了。
舒话傻眼：“不用硬问的，我可不搞学姐霸凌那一套啊，不信谣不传谣。”
楚颜歆扶额笑了一声：“霸道学姐爱上我。”
在座的除了舒话全部人都笑了出来。
舒话没什么可攻击的人，逮着莫筱邪魅一笑，说：“原来你喜欢这种。”
莫筱止住笑：“不要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一盆冷水浇在舒话头上，她佯装生气，故意放大音量：“也不知道鼓励一下，知不知道学姐刚才装得有多不容易！”
“好了，刚才的问题是开玩笑，这次是认真的。”于清晗怕她们真吵起来，摆摆手，问舒话：“所以你是怎么告的白。”
“待会，我先把这个鸡腿吃完。”包装打开到现在，舒话还没吃一口，早就等不住了。狼吞虎咽之下，鸡腿没三两下被解决掉，她喝下一口可乐，满足地喟叹出声，提起力气重新讲述一遍昨晚的事。
昨晚舒话下车后还在思考自己是否喜欢莫筱的事，思虑半天，她发现自己连碰见莫筱的概率都不确定，于是直接把莫筱约出来了。
本来她是想把地点放在莫筱宿舍楼下的，无奈晚上楼下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实在太多，舒话便拍下照片，把地点约在离宿舍不远的一处较为隐蔽的长椅上。
正当舒话小鹿乱撞的时候，莫筱来赴约了。
穿着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蓝色星星衬衫，红色裤子，微笑棉拖鞋，橘黄色的印着猎豹的外套。
舒话心中的小鹿落荒而逃：哪里来的冲动啊！这简直性缩力拉满了好吧！
听到此处，于清晗有点可惜自己没有看到那套惊世骇俗的穿搭：“不是，你这也太有节目效果了吧！”
杂弥也忍不住吐槽：“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选择这么一套衣服的？”
“我要为自己发声。”莫筱举起手，连到嘴的炸鸡都不吃了，“你们知道那个时候有多晚吗？九点诶，外面冷得我快去世了，能穿得这么体面出来已经是不错了。”
于清晗问楚颜歆：“你就没想着劝劝她吗？”
“当然劝过啊！”楚颜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家伙之前就跟我说喜欢舒话，我就跟她说你见喜欢的人总不能穿睡衣出去吧。我以为她听进去了，想着换衣服我避让一下，谁知道那么快就跑出去了我连衣服的影都没看到!”
杂弥：“那猎豹外套是怎么回事？”
莫筱解释：“那个是我高中运动会组织买的班服，我自己也觉得很丑，是当时的老班非说这样显得年轻活力有朝气，关键能彰显我们的气势才买的。最近不是降温吗？我托家里人给我寄几件衣服过来，谁知道把这件衣服寄过来了，就先凑合穿了。”
于清晗有些难以想象：“所以…舒话你是对着套着猎豹外套的莫筱表的白？”
莫筱强颜欢笑：“我们能不提这个外套了吗？”
楚颜歆补刀：“其实微笑棉拖鞋也可以拿出来一战。”
“哎呀！你们听我说。”像是为了证实自己品味没问题，舒话急忙讲之后的故事，“我那个时候也觉得她的外套很震撼，所以我让她脱了。”
莫筱忙插一嘴：“没开玩笑，我当时觉得她疯了，大晚上叫我出来一见面就让我脱衣服。”
“噗嗤。”于清晗捂住嘴，“然后呢？”
舒话：“然后她就照做了，我看她冷得不行，一时冲动就抱住了她。”
“哇～”楚颜歆听得直拍手，“居然能发展成这样。”
杂弥：“接着呢？”
舒话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接着我就觉得她抱起来蛮舒服的，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也问过穿成这样的原因，挺感动的，就向她表了白，才知道她居然也喜欢我，我们就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
“其实只要她待在我身边，我就会感觉舒服，大概就是喜欢这一点吧！”
…
长时间的静默后，三人感叹了一句：“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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