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秦越还是跟着郑凛回了公司。
郑凛处理工作，他就在一旁沙发上坐着，时不时跟郑凛聊上几句。后来因为太打扰郑凛工作，被轰出去了。
秦越拍着办公室的门求饶：“郑董，郑董~我再也不说话了，你就让我进去吧，郑董？”
这一层员工不少，他刚被轰出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看他了，眼下这么一闹腾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越却毫无察觉似地继续拍：“郑董～郑——”
唰得一下，郑凛面上有些无奈地开了门。
“丢不丢人？”
秦越笑眯眯说：“不丢人。”我哄老婆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但郑凛却不想再听他跟小猫一样挠门叫唤，便打发他去给自己煮杯咖啡。
秦越屁颠屁颠就去了。
午休刚结束没多久，这会员工大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空无一人的茶水间里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声音。
秦越站在咖啡机前，回想着在餐厅里和阿凛的对话，总觉得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虽然后来阿凛说了他不会反悔，但也没说明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啧，秦越皱了皱眉头，心想不行，他还是得找阿凛问清楚。
咖啡机发出滴——的一声，秦越回神，正准备端着咖啡回郑凛办公室，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茶水间有前后两个门，另一个门挨着走廊拐角，从那个门刚好能去阳台。
说话的声音刚好就是从阳台传来的。
秦越挑挑眉，他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嗯，今天见到了。”
“比起这一个，我倒宁愿选上一个，至少知道努力能拿个影帝回来。”
“这人也就脸比上个强一点。”
“就算是这样他也配不上学长。”
“别跟我提什么资源不资源的，娱乐圈里那么多烂泥扶不上墙的他们是缺资源吗？”
“真不知道学长到底怎么想的，这些明星无非就是奔着学长的钱，哪有什么真心。”
“我倒是想。”
那人应该是在打电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
秦越轻手轻脚去偷偷看了眼，居然是李秘。
因为背对着这边站着，秦越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李秘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也能根据他话语里的不屑想象出来。
秦越眯了眯眼，他就知道这个李秘不对劲，话里话外阴阳的那个人估计就是他了吧。
至于那个所谓的“上一个”是谁，倒也不难猜。
“行了不说了，我工作多着呢。”
“挂了。”李秘又跟电话那边的人吐槽了没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从另一边离开了阳台。
秦越稍微躲了下没叫他看见，等人离开后才若有所思地盯着门看了会。
他倒没有因为李秘的话多生气，因为他能听出话里的嫉妒。
但有两句话挺让秦越在意的。
一句是：就算是这样他也配不上学长。
还有一句是：这些明星无非就是奔着学长的钱，哪有什么真心。
秦越随便拎了张椅子坐下，整个人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
他突然意识到了阿凛的难处。
就像中午在餐厅时阿凛说的那样，刚被明星前男友甩了，没几天又有一个明星来自荐枕席，除非是玩惯了的人，不然是不可能迅速开始第二段感情的，而且也不敢相信那个明星到底是不是真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没道理的。
秦越又想起当时自己说的话，换位思考一下，阿凛也只能把他当成是为了资源才找上门的人，得是多傻白甜才会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奔着谈恋爱去的。
怪不得，秦越心道，怪不得阿凛总是不松口。
他有些挫败地搓了搓脸，暗道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学陈戈的方式去勾搭阿凛。
现在就算他去跟阿凛发誓说自己是真的喜欢他，阿凛估计也不会相信吧...秦越深深叹了口气。
下一秒，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你干什么呢？”
秦越猛然抬头看去：“阿...郑董？”
郑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茶水间，正双手插兜低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见秦越抬起头，郑凛与他对视一会后四处看了看，目光在已经停止运作的咖啡机那停留了一瞬。
“这么久也不见人，我以为你被咖啡机吃了呢。”说着他重新看向秦越，唇角勾了勾，“原来在这偷懒呢。”
秦越眼睫颤了颤，没反驳也没解释，只低声又喊了句：“郑董...”
“怎么了，”郑凛挑挑眉，“刚刚挠门的时候不是挺有精神的？”
“我没挠门...”秦越欲言又止了半晌，这才抬起头问，“郑董，您...那天为什么答应我啊？”
郑凛一愣，没立刻回答。
秦越眼巴巴看着他，他今天明明穿得像个不良少年，可这么坐着往上看的时候，竟显出几分乖巧。
半晌，郑凛轻轻叹了口气，只道：“我要回去工作了，你如果想回家的话就让司机送你。”
说罢他走到咖啡机前，拿起那杯已经有些凉的咖啡就出了茶水间。
秦越一眨眼，茶水间再次只剩他一个人。
没得到答案难免有些伤心，但是——
秦越趴在桌上嘿嘿笑了会，刚刚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阿凛说那是他们的家诶。
郑凛在办公室等了会没等到人，就猜秦越是不是回家了。
一问司机，的确离开公司了，却没说去哪里。郑凛心思不在这也就没追问，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性格。
[郑凛：知道了。]
回复完信息后，郑凛将手机放到一边，却也看不进去文件。
脑海里回响起刚刚茶水间秦越的话。
郑凛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当初为什么答应，就连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被那张脸迷惑了吧。
从郑氏离开后，秦越并没有让司机带他回碧水湾，而是又回了天娱。
接到艺人后，老金人是懵的：“你怎么又回来了，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居然也能等到你主动来公司的一天？”
“没什么事的话我来公司干嘛？”秦越瞥了他一眼，“我来当然是有事了。”
老金哼了一声：“你能有什么事？”
秦越一脸严肃：“上课。”
“……”老金不敢相信地抠抠耳朵，“你说什么？”
秦越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老金刚抠完耳朵的手指，离他远了点才说：“我说，我来上课，表演课。”
既然那个李秘说他配不上阿凛，那他就努力配得上不就好了。陈戈能拿影帝，他也能拿，他不可能比陈戈差！
听完他的豪言壮志，老金挠挠头嘶了一声：“别的奖项的影帝倒有点可能，但陈戈拿得那个走不了后门啊。”
“啧，你什么意思？”秦越瞪他，“谁说我要走后门了，我要靠自己的实力！”
老金张了张嘴，行啊，那你试试呗。
于是老金直接给秦越申请了一整个下午的表演课，直接上到晚上九点才下课那种。
秦越皱了皱眉：“不行啊，我得回家陪——”
“不想拿影帝了？”
“那我今晚上到九点，明天就能拿影帝了？”
“……哪能那么快，总得循序渐进嘛！”
“那也不差这一会，我得回家陪阿凛。”
“嘿你这…”老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凑到秦越面前道：“你想想，要是郑董知道你这么努力地上课学习，学得废寝忘食，人都消瘦了，肯定得心疼坏了啊。”
老金还以为秦越听了自己这主意得心动万分，谁知面前的人只是呵笑一声，随即失落地垂下眼。
“他都不喜欢我，哪管我瘦不瘦胖不胖的，更别提心疼我了。”
哟，老金一听，这明摆着有事啊。而且之前对表演课嗤之以鼻的人今天主动要上课，也明摆着不对劲。
老金叹口气，往秦越身边一坐。
“说说吧，怎么了，你上午走之前不还挺高兴的吗？”
秦越就把自己中午和郑凛聊得那些内容还有他偷听到的那几句话简单说了一下。
“啧啧，年轻人，你还是太着急了。”老金拍拍秦越的肩膀道，“既然你现在在郑董身边，而且暂时没有失宠的可能性，那就赖着呗。就算郑董目前对你没那个意思，但有个词叫日久生情啊。”
“你自己也说了，郑董现在刚分手没多久，恋爱的CD冷却还没过呢。而且换成你你也会觉得两人就是单纯的包/养关系，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要求郑董现在给你个名分呢？”
“我...”秦越有些委屈道，“我那不是看他给了我糖，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嘛。”
老金没懂，只不过送个糖而已，怎么就代表喜欢了。
秦越哼了声：“你懂个屁。”
这可是他跟阿凛之间的暗号。
“行行行，”老金耸耸肩道，“反正依我看啊，你现在就继续当你的小白脸，跟郑董培养培养感情，等着水到聚成。”
秦越瞥了他一眼：“你经验还挺丰富的？”
“哼，”老金得意地挺直了脊背，然而下一秒就听秦越道：“但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
“......”
经过老金开导后，秦越也就不心急了。
他之前迫切地想让阿凛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一个定义，也是怕两人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等到了阿凛把他甩了也还是不清不楚的。
但老金说得对，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天色渐暗，郑凛回到碧水湾的时候天边只剩一片橘红。
家里空无一人，只有越越迈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客厅，喵喵叫两声欢迎郑凛回家。
郑凛向前两步把他抱了起来，低声问道：“他没回来吗？”
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司机并没有告诉他秦越去了哪里。
另一边，正驱车往家赶的司机听到了手机铃声，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后忙连接了蓝牙接通。
“喂？郑董，是还有什么事吗？”
“啊，您说秦先生啊，他让我把他送到了天娱，然后就下车了。”
“诶好，再见。”
郑凛放下手机，对怀中的小猫道：“他去公司了，我来喂你吃饭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听我的话。”
自从看到小猫把秦越喂给他的猫粮吃得一干二净后，喂猫的工作就全都交给了秦越。
这还是自从秦越住进来之后，郑凛第一次喂猫。
本来还有些担心小猫会不吃，结果就差整个人都埋进猫粮碗里了。
郑凛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笑了起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正说着，玄关那传来开门的声音。
郑凛抬头，刚好和走进来的秦越对视上。
下午在公司，两人有那么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郑凛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越，对视几秒后就垂下眼，盯着小猫吭哧吭哧吃饭。
脚步声响起，最终停在了身边。
秦越在郑凛身边蹲下，跟他一起看着小猫进食。
越越被盯得后背一紧，抬头看了两眼他俩之后，用头抵着饭盆，推着饭盆走远了。
“......”
“谁教它的...”郑凛看得瞪大了眼。
秦越摸摸鼻尖，实不相瞒，是我控制的。
“那个...郑董，”秦越歪了下身子，肩膀蹭到了郑凛的肩膀，他声音有些低，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以后再也不乱问问题了，对不起。”
郑凛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秦越歪着头看他，呲牙笑了笑。
无形之间，两人之间无形的尴尬不知不觉消失了。
郑凛没问他怎么突然想开了，只道：“我听司机说你下午回公司了，出什么事了吗？”
秦越摇摇头：“没事，只是回去上表演课。哦对了，我之后几天都得去公司上课，不能陪郑董去上班了。”
“表演课？”
“嗯嗯，我也想好好精进一下自己的演技嘛。不然郑董给我那么多资源，我一个都试不上的话多丢人啊。”
郑凛笑了笑：“那今天的试镜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
事实上真的挺好的。
试镜结束一周之后，秦越正上着表演课呢，老金突然哦耶耶耶着跑了过来。
“两个好消息！”
秦越走到一边喝了口水，问：“什么？”
“你选上了！”
“另一个好消息呢？”
这个好消息可不能大声喊出来。老金嘿嘿笑着走到秦越身边，小声道：“陈戈没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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