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比昨日更盛,透过外婆家院子里的石榴树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知微正坐在屋檐下帮三姨择菜,指尖捏着翠绿的菠菜叶,目光却不自觉飘向院门口——自昨天从中学回来后,那个身影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姐姐!姐姐!外面有人找你!”安安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小丫头举着一个彩色的风车,从外面跑进来,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
林知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站起身:“谁啊?”
“就是一个大哥哥!”安安拉着她的手往外拽,“在门口等你呢!”
林知微愣了愣。她跟着安安走到院门口,果然看到他站在那棵茂盛的桂花树下,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姿挺拔。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平日里带着冷意的眉眼,此刻柔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林知微停下脚步,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脸颊微微发烫。
宋炎生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安安说你在家,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摘桂花?村西头有一片桂花林,现在开得正旺。”
“摘桂花?”林知微有些犹豫,她今天本来打算帮外婆把晒干的桂花收起来,做桂花蜜。
“去吧去吧姐姐!”安安在一旁拽着她的衣角起哄,“哥哥可厉害了,上次还帮我摘了好多桂花呢!”
林知微看着安安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宋炎生认真的模样,终究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得先跟外婆说一声。”
她转身跑进院子,跟外婆说了一声,外婆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还塞给她一个干净的玻璃罐子,“正好摘点回来,外婆给你们做桂花糕吃。”
林知微拿着罐子走出院子,宋炎生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走吧。”他率先迈开脚步,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
林知微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街道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桂花树的沙沙声,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犬吠。宋炎生走路的步伐很稳,背影挺拔,林知微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昨天他堵在墙角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你怎么认识安安的?”
“她总在我家附近玩,偶尔会帮她捡个风筝,或者赶走欺负她的小孩。”宋炎生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村里就这么大,小孩们都认识。”
林知微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村西头的桂花林。一片金黄的桂花映入眼帘,茂密的树枝上缀满了细碎的花瓣,微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甜香,让人沉醉。
“哇,好香啊!”林知微忍不住惊叹,快步走到一棵桂花树下,仰起头看着满树的桂花。
宋炎生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玻璃罐:“我来摘,你在旁边接着。”他踮起脚尖,伸手抓住一根树枝,轻轻一摇,金黄的桂花就像下雨一样落下来。
林知微连忙举起罐子接住,花瓣落在罐子里,发出细碎的声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她的眉眼弯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极了小时候那个会把红薯干分给他一半的小丫头。
宋炎生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暖暖的,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故意摇得轻一些,让桂花慢慢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林知微浑然不觉,还在专注地接桂花,直到江辰忍不住提醒:“你头发上有桂花。”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拨,却不小心把花瓣弄到了眼睛里,忍不住眨了眨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哎呀……”
宋炎生连忙走过去,语气带着一丝紧张:“别动,我帮你吹吹。”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眼睛,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林知微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也变得滚烫。
花瓣被吹了出来,林知微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目光:“谢谢你。”
宋炎生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客气。”
两人一起摘了满满一罐桂花,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往外婆家走去。一路上,林知微手里的罐子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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