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李警官说道，“请问您和余小姐要接受调解吗？”
林择言说：“不接受。”
“好，”李警官回答，“但赵立天和邓辉有悔过的态度，想和您通话。这只是一个流程。”
“好。”林择言也挺配合。
过了一会儿之后，说话人换成了赵立天。
赵立天：“林先生，昨天我对您泼墨，对不起，请你原谅。”
林择言冷声道：“好。”
赵立天说道：“我愿意赔偿您……一些钱，恳求您原谅。我还家里还有卧床的母亲，等着我回去照顾，我要是被拘留了，谁来照顾她？”
余翡低下头，往牛奶里倒咖啡粉。
“还有余小姐，您不是做公益的吗？您这么慈善，就看在我病重母亲的份儿上……”
余翡看向林择言，轻声道：“赵先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林择言不想多言：“你的话我听到了，就这样吧。”
赵立天突然崩溃，怒声道：“林择言，你害死我弟弟，夺走赵家的一切，害得我一无所有，你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林择言知道，这些话李警官也在听，他不由蹙眉，冷声说道：“赵立仁接受林氏资助，因为林氏的钱，他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得到了最好的资源，甚至靠林氏的技术成立了公司，林氏和我没有对不起他。反而是他恩将仇报。”
“你们林氏既然资助了他，为什么不能帮他壮大公司？”赵立仁反问，“说到底，你们就是打着公益慈善的名号，盘剥属于你们的利益罢了！”
林择言：“这些话你去对法官说吧。”他沉声道：“李警官，我的话说完了。”
李警官拿走了手机：“余小姐呢？”
余翡说道：“我不接受调解。”肩膀尖锐的疼痛提醒她昨天经历的恐怖。
通话结束了，林择言若无其事，继续吃早餐。
余翡喝着牛奶，温热的，喝着很舒服，她开始思考今天的工作，不想这时，林择言忽然说：“余翡，你做公益的初衷是什么？”
余翡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套她早已回答过无数次的模板套话，可就在她开口时，她意识到，林择言不会信。
所以她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打算敷衍：“这个原因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会信。”
林择言也不再追问，难道他想听那些为了社会，为了人类，甘愿奉献，一心为公的话吗？想必刚才余翡脱口而出的，也大概是这些。
吃完早餐，两人也不耽误，直接离开酒店。余翡要去医院盯着拍摄，林择言要回公司。余翡走在前头，刚出门，恰好走廊一头有人走过来，应该是对门套房的客人。可余翡只是瞟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人——魏辰旸。
没想到遇到前男友。
余翡面色平静，与魏辰旸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已经分手的男女再见，最好的方式是平常心对待，一如见了好友。
林择言也从房间中走出来，关上了房门，对余翡道：“走吧。”
余翡走在前头，与魏辰旸错肩而过。走廊尽头是一个大厅，布置得简约大气，犹如气派人家的客厅。余翡和林择言要穿过去乘电梯，谁知林择言轻轻拍了拍余翡的肩膀，说道：“遇到个熟人，你先等等，我去找个招呼。”
大厅沙发里坐了个白发老人，精神矍铄，不怒自威，余翡看了眼，隐约记得那人似乎是政界的。他也看到了林择言，放下手里的报纸，朝着林择言走过来。
“择言，真是难得见到你啊。正好，有个新鲜的玩意儿我不太熟悉，你来教教我。”
林择言上前握手：“肖老，身体可好，愿意为您效劳。”
肖老看见了余翡，露出欣慰和蔼的笑容：“这位是？”
“她是星尘公益的负责人。”林择言介绍道。
肖老赞许地对余翡点头：“我知道星尘公益，可真是社会担当，仁心一片啊，第一季公益节目，为不少慈善机构筹了许多善款，还打响了星尘的名号，不简单。”
余翡立即递上自己的名片：“肖老先生谬赞，这是我的名片，随时愿意为您效劳。慈善公益无小事，每颗爱心都是一盏灯，您若献出一点点，就是为公益事业点亮一盏灯！”
肖老接过她的名片，转身往一旁走：“我和择言有些话要谈，只怕要借走择言一会儿。”
余翡笑着点点头：“无妨，肖老您请便。”
肖老道：“保证不让你等10分钟，很快就把人还你。”他笑得非常爽朗，话里话外隐约透着和余翡抢人的意思，不过余翡和林择言都懒得解释。
林择言和肖老去了私密的包厢，余翡就坐在大厅沙发上等。毕竟肖老是政界的人，看林择言对他的态度，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既然让余翡等，那余翡就等。能结识一下，就更好了。
才坐好，对面就有人坐下了。余翡很想忽略对方的存在，可魏辰旸一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善：“这么快就找新欢了，真是无缝衔接啊。”
余翡看向魏辰旸，这个男人，也曾给过她快乐和幸福，也在风雨中给过她温暖。所以，哪怕是那么不愉快的分手，余翡也尽量做到了冷静、体面，给足了彼此面子。
“与你无关，”余翡回答。
魏辰旸面色冷青，恨不得在余翡身上盯出个窟窿：“怎么与我无关？余翡，我们才分手几天，你就已经和人开房了？当真是无缝衔接，还是你们早就……”这段时间，他私下找过她无数次，甚至还想去她的公司堵人。可惜余翡防着他，他根本见不到她。
余翡心头已经隐着不快，但她只是凉凉地看了魏辰旸一眼，甚至连多做解释都嫌累。她了解魏辰旸，他骄傲、自负，对于余翡提出分手之事，铁定是不甘且埋怨的。如果余翡多给他几分颜色，他说不定还会揪着不放。
她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他是合作关系。”
“什么合作？”魏辰旸追问，明显是不信！什么合作能同住一个套房？
余翡说：“一夜六次的合作。”
魏辰旸脸色铁青，全是受辱的愤怒和恨意：“余翡你！”
“一次好几亿，”余翡接着说，简单直接，阻断对方所有的废话。
她起身想走，魏辰旸堵住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能承受多少次，我不清楚？”
余翡侧身避开他，转身往另一边走，低声道：“他的确比你好一点儿……”她笑了笑，缓声说：“而且，我和他，合作更愉快。”
她的目光并没看向魏辰旸，而是如烟般飘渺地看向前方。
魏辰旸气得浑身颤栗，想要拉住余翡，却发现那个和余翡同住套房的男人走来了。
而余翡刚才的话，明显，似乎是说给他听的，也似乎是说给那个男人听的。
“余翡，走了。”林择言站在不远处，目光定在余翡身上。
余翡径直走向林择言，早有服务生按好了电梯，进了电梯后，余翡松了一口气。可意识到自己和林择言独处一个电梯，且方才林择言肯定听到她说的话后，她又不自在起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变得燥热无比，她背心发热，脸也不自觉发烫。
“刚才说话时怎么不见你害臊？”林择言淡淡地说。
余翡咬牙：“口嗨和被人抓现行能一样吗？”她轻咳一声，“那个，我只是为了气前男友，你别在意。”
林择言沉默了片刻，“谁会在意？”
余翡用手扇了扇风，给自己的脸降温，脑子里又稀里糊涂地想，他是不在意那个一夜六次的事？还是合作愉快的事？
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啊！男人都很在意这些事的好吗？
想到这里，余翡心跳如雷，她到底为什么要想这些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终于，电梯停了，余翡走出电梯都没觉得呼吸顺畅，脸却更红了，所以把头埋得低低的，用大衣衣领遮住。
卢俊已经在外头等着，要开车先送余翡去医院。远远地，他就看见余翡和林择言出来了，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余翡的脸发红，还欲盖弥彰地遮住，而林择言，看似若无其事，其实目光微微闪躲着，没看余翡一眼。
卢俊在林择言身边工作多年了，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有事。
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助理，卢俊从来不会私自过问老板的事。所以，他认真地开车，而坐在后座的两人，居然没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古怪。
他通过后视镜偷看了后面的两人一眼，余翡的脸已经不红了，正在看手机。
而林择言端正地坐着，目光平视，也不知怎么就发现了卢俊偷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卢俊赶紧收回视线。
终于，把余翡送到了，车停好后，余翡笑意吟吟地向卢俊道谢：“卢先生，谢谢啦！”
“不用谢，余小姐，今天下班还是我来接你。”
“不用，”余翡说道，“我打车回去。”
林择言说道：“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让卢俊给你开回慈幼院。下午他会来接你。”说罢，看了眼时间，催促卢俊：“走吧。”
卢俊也知道林择言今天有个会，马上要开始了，不敢耽误，赶紧开车走。
余翡根本来不及拒绝，终于感受到了林择言的专断之气。她往医院走，恰好碰到邱实。
自从邱实进组后，余翡还没有和他好好交流过。换做平时，她对组里招来的实习生，也只是在工作上的关心。但最近因为漆蕤蕤的关系，余翡还是在私下里多给了邱实一些关注。
“翡姐，”邱实礼貌地向余翡问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合作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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