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什么心大?
心虚倒是真的。
毕竟若不是因为他,福晋也不会新婚请安就被针对。
好好的贝勒福晋被逼着退居庄子自保。
要不是那庄子风水好,凤凰又是个种植方面的小能手。浅浅一试,就种出了那么多神奇效果的蔬菜,让皇玛嬷、皇阿玛都受益匪浅。
哪有如今的好日子?
身为夫君,他不但没保护好新婚福晋,还借着人家的光让额娘连升数级……
只想一想,胤禩就愧疚又自责。
很想弥补。
正好凤凰听十弟讲的皇阿玛猎虎事听得神采奕奕,满眼崇拜羡慕。
瞧着似乎十分喜欢。
他这才发力找寻,想着猎头虎来给她做大氅。略作弥补之余,也省得自家福晋总眼巴巴羡慕旁人而已。
终于知道前因后果的嘎鲁玳皱眉:“我衣裳料子多着呢,哪就至于你以身犯险?”
至于新婚请安的那个刁难……
事儿是惠妃干的,可源头却在康熙那里。
是他有心结,始终把安亲王一系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又想通过儿子娶妻分化,甚至彻底收服安亲王一脉。为此不惜低头,让儿子在王府订婚、成婚。
还怕目的未成,儿子反而成了妻管严。所以才直接间接的露出了那么点意思,惠妃便忙不迭善体圣意去了。反正……
她拉着胤禩的手,一脸严肃正经:“反正锅不管在哪里,都不在你我怀里。咱们啊,得聪明些,不能因为别人的算计而影响了咱们的感情。”
心中所想被大大方方说出来,胤禩诧异,而后重重点头。
嗯嗯嗯。
“凤凰你就放心吧,爷肯定谨记,不会本末倒置的。”
真的吗?
嘎鲁玳有点怀疑。
毕竟历史上的八阿哥跳得最欢,也被康熙爷针对得最惨。
那下场……
嘎鲁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继续嘱咐:“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也不必耿耿于怀。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您可得细细思量。”
因为被养在延禧宫的缘故,在很多人眼里,胤禩根本没有选择。
天然的大千岁党。
但历史证明,就算磨刀石积极努力把刀磨废了,也无法取而代之成为新刀。
多年绸缪废于一旦后,大千岁比太子还像狂疾。
往御前请杀胤礽,保举八阿哥。两招废三个兄弟,还毫不意外地完成了政治自杀……
这等驰名史书的爱新觉罗·蠢猪,有机会的话,嘎鲁玳当然要劝胤禩远离。
为此她甚至还放弃了一贯的直球做法,认真说起了太子的不同。
元后嫡出,皇阿玛亲自教养长大,人家本身还允文允武。赫舍里氏虽没多强横,但索额图可是除鳌拜第一功臣,在朝中只手遮天……
“依妾身看,以皇阿玛与太子父子情深,与太子本身优秀。除非他老人家变晚年汉武帝,让太子进退失据。否则的话,再来几个大哥也动摇不了人家的地位。”
嘘!
嘘嘘嘘!
再没想到福晋能整出这么一套嗑的胤禩大骇,手忙脚乱捂她嘴:“爷的亲姑奶奶呀,这是能乱说的吗?”
嘎鲁玳无辜眨眼:不是你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胤禩:……
好吧。
其实内心深处,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惠妃养子,额娘还在延禧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该退让的,他还是会稍作退让。
只是可惜,直郡王要的,就不是他的稍作退让,而是绝对臣服。
这不,又一次行猎途中,因为康熙没参与,大千岁无需收敛,直接拿下了魁首。
一片赞扬声中,他却笑得极为倨傲:“没什么了不得的,狩猎,小道而已。”
“我等身为皇阿玛亲子,受全大清最好先生教导,又有皇阿玛时时检阅,出类拔萃本就是基本要求,断不可因为些许收获而骄傲自满。”
“不然可就贻笑大方了,八弟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胤禩能说什么呢?
只能含笑应承,谢过大哥教导。然后……
这话匣子可就打开了,并渐渐夹枪带棒起来。
胤禩宠辱不惊,当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一样,一脸的如沐春风。
可他能屈能伸,跟他向来交好的老九老十可就受不得了。
尤其老十胤俄。
这家伙外祖的外祖是太祖,祖父的祖父还是他的祖父。论血脉纯度全大清第一,连当今都要略逊三分。
人家曾外祖额亦都是开国五大臣之一,娶太祖之女。
外阻遏必隆是先帝任命的四辅政大臣之一。
姨母为孝昭皇后,母为温僖贵妃。
舅舅是一等公,姻亲故旧布满朝堂。
太子除了那个嫡字与储君之位外,都找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比人家强。
有如此豪横的母族加持,十阿哥自然而然就养成了更加豪横的性子。
素爱路见不平了,尤其爱帮他八哥锄强扶弱。
见状二话不说,当场阴阳怪气儿:“哎呦,这都盏茶功夫了吧?大哥嘴巴还没发干呢!啧啧,难为你为了这碟醋包了盘饺子,使人驱赶这么多猎物也挺费劲儿的吧?”
正滔滔不绝的直郡王脸色铁青:“胤俄,你……”
回答他的,是十阿哥钵大的拳头。
别问,问就是他嗓门太大,语气太臭。十阿哥还以为他要动手呢,这才先下手为强。
争执到了御前,他都半点儿不带怂的。
“长兄怎么了?不就是早生几年,排名靠前一些嘛。是差了次序,又不是差了辈分。凭什么多吃几年干饭,就把八哥当孙子训,还要跟儿子动手动脚啊?”
“哎呦喂!皇阿玛您可还龙精虎猛着呢,后宫年年有弟弟妹妹出生。老大不能,也不应该这会儿就觉得自己能长兄如父了吧?”
康熙:!!!
真的,在场那么多人,谁也没想到他能把话题歪到这个方向上去。
原本还气咻咻,理直气壮的大千岁脸儿都绿了啊!
双膝一软,跪下就是砰砰磕头:“儿子绝无此念,皇阿玛千万别信了那混账的胡言乱语。他……他一天天的自己不学无术,还总以拿那些流氓逻辑胡乱揣测旁人,实需名师严加管教啊,皇阿玛!”
此时此刻,十阿哥都得把这辈子所有伤心的事想一遍,才勉强没有当场笑出来。
成功脱身,哥仨小聚的时候,就少不了要大开嘲讽了:“啧,就那比我这草包还草包的脑子,他还觉得自己能力压太子,甚至取而代之?”
天菩萨呀!
十阿哥严重怀疑老大哥知不知道谁最盼他不学无术,比那扶不起来的阿斗还阿斗。
九阿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他就说他,做什么这般妄自菲薄?”
就是就是。
嘎鲁玳点头,虽然这俩在历史上一个人送外号毒舌九,一个江湖人称草包十。
但几人自小一起长大,彼此关系好着呢。
比起历史那个可以被胜利者随意打扮的小姑娘,她肯定更相信这自己十几年相处下,一点点形成的认知啊!
十弟才不是草包,只是血统纯净,母族强悍,让他非草包而不得活而已。
就像胤禩得在他大哥面前当个小跟班一样。
感受到她这目光的胤禩笑:“以后不用了。感谢十弟的路见不平,相信有今日这么一出后,大哥再与我说话都要斟酌斟酌了。”
毕竟现在不止皇阿玛在,太子也在呐!
大哥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可实际上……
正式场合遇着了,也得跟他们一样,对太子行两跪六拜礼呢。
皇阿玛有感于先帝偏爱董鄂妃母子,曾发誓要认真疼爱每一个孩子。可太子与其余皇子之间的待遇,何啻于天渊呢?
十阿哥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只笑嘻嘻摆手:“这有什么呢?当初弟弟母妃薨时,八哥八嫂和九哥也没少护着弟弟。”
“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儿能让弟弟略尽绵薄的地方,弟弟自然不遗余力。”
嗯嗯。
九阿哥也跟着点头:“还有我,还有我。咱们哥仨拧成一股绳,就算太子也不愿轻掠锋芒,更何况是什么直郡王呢?”
就是就是。
他的最强拥趸十阿哥嫌弃撇嘴:“别人不知道他那个直郡王是怎么来的,咱们自家兄弟还能不知道?”
当年他但凡听点劝,就没有什么二征、三征噶尔丹了啊!
也就是皇阿玛这几年对太子有所不满,有心给他紧紧弦。这才一个劲儿的抬举某人,忽略他的过失,使劲儿表他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功吧。
胤禩跟九阿哥胤禟一左一右,不约而同地伸手捂他嘴:“你啊,听点儿话吧。有些事情心里有数就成了,真不必非要说出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哥俩还专门扫了嘎鲁玳一眼。
怕享受十阿哥同等待遇的她秒懂:“谨言慎行,谨防隔墙有耳~”
说完,她就自己动手,完全不求人。
只见她如玉小手紧紧捂住樱桃嘴,大眼睛轻眨,小脸儿上还微微泛着红。
可爱得胤禩心跳砰砰砰,还以为是谁在敲鼓呢。
终于得到自由的十阿哥贼笑:“九哥,咱是不是得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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