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问道:“在等电话吗?”
“公司的事。”乔珩将手机推的老远,动作有些大,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等。
在座各位相识多年,长的打从娘胎就见过,比如乔珩和余威利以及甲乙丙,一路读书到高中都混在一起,大学才各自分开。
短的如崔然,是在高中认识,家世相当也会做人,还牵扯着其他关系,也一直融入的很好。
多少年的联系,插科打诨都没忌讳。
因此在崔然半开玩笑的问乔珩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电话时,大家就嘻嘻哈哈的打趣开了。
“他哪有女朋友。”
“男朋友也没有。”
“他心里只有工作,对工作比对我们都亲。”
“你别看咱们都在一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
“想见面还得预约呢,是不是,乔总?”
乔珩也不反驳。
他家里情况比较特殊。
父亲身体不好,母亲那一支又人丁单薄,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进入大学后开始到公司学习,到毕业后逐渐接手父亲手头事务,从跟叔叔姑姑们分庭抗礼,到步步为营一家独大,所需要付出的,除了时间,还有不计其数的心力。
责任也好,使命也好,早习以为常。
崔然似是不太相信:“可能有恋人,只是瞒着你们吧?”
“老乔就不可能有事瞒我!”余威利不满了,眼珠子一动,语气里溢出戏谑的意味,“你出国这么久,老乔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信你问他们!”
朋友们纷纷附和。
可这种事,旁观者到底只是道听途说。
崔然看向当事人,被睫毛阴影覆住的双眸隐约有光。
乔珩将空掉的酒杯放下,淡淡的回道:“别胡说八道。”
他向来话少,不会长篇大论说什么。
大家的重点不是八卦这些,哄闹几句也就转移了目标,认真喝起酒来。
“叮”的脆响声,灌酒的人脑袋一歪,差点摔下椅子。
酒保眼疾手快的扶住人,满脸黑线的喊道:“怎么办啊?”
酒吧早该打烊,可这位客人一杯接一杯的喝,无视他们的提醒,现在可好,直接倒了。
另一个人过来帮忙,嘀嘀咕咕的八卦:“这帅哥真奇怪,一晚上那么多人跟他搭讪,他不理,我还以为他朋友在旁边,结果只是一个人嘛,那他干嘛一个人喝闷酒?”
旁边人都表示好奇。
这个地方,名义是酒吧,实质上是给gay们提供猎艳的场所,单独来此的,九成九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这个醉倒的男人却真的独自,从晚上喝到半夜,期间别说搭讪的顾客,连他们老板亲自来攀谈都置之不理。
这就很奇怪了。
可也不能把人丢到大街上,无法,只得给上楼休息的老板报告。
老板是个十分夸张的感情机器,先对失去意识的帅哥花了十来秒花痴,随后光明正大将手伸进他的外套口袋。
店员几乎要尖叫:“老板你干什么?猥亵客人啊!”
“放屁!”老板理直气壮义愤填膺,动作倒是很小心,抬胳膊时手里多了个手机,“给他朋友打电话啊!”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位顾客的手机竟然没上锁,老板轻而易举翻到排在最前面,备注为“QH”的号码。
这么晚了,如果对方不接,就只能让人在酒吧凑合一晚了。
对方却很快接起,语气透着冰冷:“什么事?”
“??”关系不太好的样子,老板清了清喉咙,尽量专业的将客人情况阐述一遍,末了问,“您能来接他吗?我们的地址在……”
“不太方便。”
“可是……”
“嘟嘟嘟嘟嘟嘟嘟……”
挂了。
老板懵逼的盯了手机一会儿,忽然有些暴躁的骂道:“靠,这帅哥把他设在为第一联系人,他这什么态度啊?垃圾玩意儿!”
店员们:“……”
“妈的,我今天非要找到人来接他!”
“……”
老板,大可不必。
这一切,被酒精搅散心神的沈司意都不知道,只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吐了两次。
迷糊醒来时眼皮像被缝合起来,死活睁不开,他动了动,脑袋一阵眩晕,还夹着难掩的疼痛。
这时,有脚步靠近:“沈大哥,你醒啦?”
洗漱完换上樊锐新买来的衣服,沈司意才得知昨天的事。
“那个老板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出事了,吓得要死。你以后别一个人喝酒了!”
沈司意默默吃着馄饨,不敢反驳。
去酒吧前只想着随便喝点,结果酒入愁肠,一下没控制住。
樊锐:“对了,那老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等沈司意看过来,他才接着补充道,“‘你手机里那个QH是王八蛋,你以后别理他’!”
语气夸张,活灵活现。
沈司意却笑不出来,拿过手机调出通话记录。
樊锐的名字下面是“QH”,通话时长11秒。
他猜,乔珩当时说的是“我没空”,或者“我不方便”。
这个私人手机里只存了几个号码,乔珩、樊锐、沈先意,以及几个谈得来的朋友。
他相信,那个电话打给樊锐,或者任何其他人,他们都会赶来。
唯独这个被他放在第一选择的人,冷漠的选择无视。
陌生的老板都知道对不在意自己的人敬而远之,而他,明知不可为,却偏偏强求。
他忽然又有些想笑。
之后的几天,沈司意一直很忙,没联系过乔珩,乔珩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等一切告一段落再回到熟悉的房子时,距离春节只有一周时间了。
沈司意准备吃饭,却见孙姨欲言又止,就问道:“孙姨,有什么事?”
“呃,少爷中午说晚上回来吃饭。”孙姨还是不太敢直接和沈司意对视,讲话也小声,“您要不要等少爷一起用餐?”
这个沈司意倒是真不清楚,一想,也没什么不可以:“那就一起吧。”
孙阿姨松了口气,到厨房加菜。
她来这里几个月时间,对屋子两个男人的关系多少有所感觉,可她也看的出来,乔珩对这个沈先生并没多么上心,称呼都是连名带姓,日常相处稍有不对就冷脸,有时候还发火。
虽然这个沈先生从来不落下风的还击,骂起人毫不示弱,可每每发完脾气都要消沉好一会,还时常盯着乔珩的背影发愣。
有些东西,是相处久了,才能慢慢发现的。
就像这段关系里,少爷其实一直处在高处,沈先生只是负责跟随。
不过,能把她家少爷气的三天两头发火的人,貌似也就沈先生一个了,而且少爷也根本没有让沈先生走的意思。
十分诡异,又好像意外的和谐。
沈司意洗完澡出来不久,乔珩也回来了。
安静的吃了晚餐,恰好孙姨家中有事,乔珩给她放了两天假,孙姨收拾完屋子就离开了。
乔珩端来热好的牛奶,两人一起喝了。
多日不见,上次碰面还闹了龃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客厅没开吊灯,只亮了一圈灯带,淡淡的透明光线打下来,将乔珩面容映照的格外英俊。
沈司意几乎要克制不住心内澎湃的爱恋和思念。
什么质问、撕逼,此刻都没了立锥之地。
即使知道这个男人拔diao无情,他还是没法不爱他。
从忐忑着怀疑自己的爱到确认,从谋划将人留在身边到三年后越来越爱的现在,在一起越久,他越知道乔珩不爱自己,而且,这个不爱,及可能就是一辈子。
可要离开乔珩,哪怕只是想想,他也难以承受。
母亲不在之后,他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土壤。
他吞下一碗又一碗**酒,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只能等待解脱,或者溺亡的一天。
不是不心酸,可他控制不了。
这时,乔珩说道:“你上次说的沙发,春节后会送来。”
沈司意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心尖却下意识抖了一下。
“春节要给孙姨放假,你要是……”
这次沈司意接的飞快,“我和先意去日本旅游。”
乔珩看了他一会,点头。
以往春节,两人各自回家陪伴亲人,只是今年沈先意没了需要陪伴的母亲。
反正沈先意向来不喜欢家里那些亲戚,恨不得天天不回家,一定会愿意去日本。
明天一早就打电话跟先意说。
难不成让乔珩抛开亲人陪他过年?痴心妄想。
电视节目总结这一年的经济大事件,音量调的极低,几乎听不到声音,只看到主播两片不断开合的嘴唇,像装了弹簧一般不断往外蹦字。
乔珩觉得奇怪,伸手去拿遥控器,想调高音量。
“啪”。
手腕被抓住,紧紧的。
裸露的肌肤紧贴着滚烫的掌心,几乎瞬间飚上高温。
乔珩的心漏跳几拍,没管遥控器,改而将沈司意朝后推倒在沙发上,在他笔直的小腿上摩挲几下,随后重重压了上去。
沈司意闷笑的迎合他。
氛围正好,感觉正浓,偏偏被门铃声打断。
乔珩从他身上爬起来,十分暴躁的说:“我去开门。”
他这个房子不算大,平时极少待客,也不会有谁不经通知就跑来。
他猜是孙姨忘了拿钥匙,或者是乔琢临时找他有事,也没在意,直接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他从没想到的人。
“太好了,你在。”崔然嘴唇发白,讲话都带着颤音,“能进去吗?”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外面连个外套都没有,冷的直哆嗦。
脸上带着妆,头发做了造型,像刚从片场过来。
本章和上一章都是今天更新的,所以明天不更新,后天恢复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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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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