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柯的话令卫左生出些许震惊。
他迟疑道：“你确定吗？”
没等洛柯回答，卫左又问：“你做了什么吗？”
卫左不信副本会无缘无故出问题，加上洛柯一直以来对他表现出的好感与偏向，纵使他不认为对方会“徇私枉法”，也还是忍不住怀疑。
“没有。”洛柯回答得很坚定。
而卫左看着面色毫无破绽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由于这几日愈发奇怪的表现，洛柯终于被卫左彻彻底底划分进了“精神病人”的阵营里。
洛柯没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他在思考“奇怪的人”对卫左来说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奇怪这个形容词本身就很奇怪，“奇怪的人”对卫左来说是需要远离的存在，还是不重要的存在，又或者是讨厌的存在？
洛柯想不明白。
“你讨厌我吗？”
面上依然看不出动摇的男人偷偷捏紧手指。
卫左摇头。
“不讨厌。”
洛柯是个奇怪的人，但他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卫左的事情，甚至对他挺好的，因此卫左并不讨厌他。
心情忽然雀跃起来的洛柯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正常，他轻声问：“为什么我是奇怪的人？”
卫左脑海中一下闪过很多画面，可最后他只是反问道：“你真的需要扮演管家吗？”
答案当然是不需要。
哑口无言的洛柯别开眼，不敢再与面前人对视。
他以为自己的私心并不明显，实则人尽皆知。
一片寂静中，洛柯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天他封锁驱魔事务所四楼后，方才给他打电话的那个自由npc抱怨说：“又是阻止我们发误导短信，又是禁止我们派恶魔过去干扰的……你看看其他玩家的进度，再看看他的进度，别人在出生入死，他在真当少爷，什么都不让我们做，你怎么不干脆让他直接通关？”
洛柯记得自己当时什么也没说。
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彼时洛柯本人都不曾意识到他已经做了这么多不符合审判者身份的事情。
明明，他只是觉得自己犯错的原因和卫左有关系，他需要找到这个原因并纠正错误，而忙于做任务的卫左会忽略他……他不希望对方将太多精力放在任务上面。
这样不方便他调查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想和卫左待在一起、想和卫左说话、想照顾卫左。
外面传来江别臣的说话声，飘远的思绪蓦然拉回，洛柯低眸，呢喃：“我确实很奇怪。”
时至今日，他依然没调查清楚“犯错”的原因，亦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或许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答案，便尝试远离“问题”，幻想用时间来抹平所有，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至还不到一天，那如蚕茧一般紧密窒息的思念已经包围住了他。
洛柯和卫左一样不喜欢无缘由的感情。
因而他曾将好感与私心归咎于卫左的脸。
可……
遇见卫左前，洛柯从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纠结的性格。
像人类世界一种叫“麻花”的食物。
“或许我应该卸下审判者的职位。”洛柯心中暗道。
不是审判者，就不存在私心的问题了，不用找到原因，不用纠正错误，不用纠结和犹豫，只需遵循自我心意跟在卫左身边听他说话照顾他。
“左哥我买了很多吃的！”忽然，拎着一堆小吃的江别臣挤开洛柯，讨好地望向卫左，“你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东西？”
洛柯盯着江别臣，又想：还是继续做审判者吧，审判者有特权能赶走死皮赖脸的野狗。
这时候脑子已不甚清醒的五号审判者向卫左提出建议：“小少爷，我刚才和您说的是真的，所以请您待会儿和我回酒店休息。”
卫左“嗯”了声。
于他而言，能早点通关副本自然是好的。
至于洛柯疑似给他“开绿色通道”这事，当欠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还回去。
第二天下午六点。
即玩家进入副本的第六天。
顶着阴沉沉的天空，卫左终于再次回到无良驱魔事务所。
事务所里安静得有些诡异，隐约觉察到不祥气息的卫左没在大厅逗留，直接上楼，途中遇到两个眼生的年轻人，他们正在讨论一个叫“平安小区”的地方，从表情和语气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地方充满恐惧，仿佛那里是什么吃人的地狱。
双方擦肩而过，卫左与江别臣顺利回到员工宿舍。
江别臣蹲在坐椅子上的卫左身前，握着卫左的手给他暖手：“小少爷，你说今天过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卫左闭口不言。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合拍的……”江别臣像推销商品一样推销着自己，连小时候和同龄孩子比爬树次次都赢的事情都搬了出来，力证他是一个特别靠谱值得交友的人。
“安静一会儿。”眼见江别臣即将把他的银行卡密码说出来，卫左轻踢了下他。
江别臣心有不甘，却不敢违令。
等到夜幕降临，卫左说去四楼时，硬生生把人手捂热的江别臣才嘀咕道：“我真适合给你当朋友，你以前的朋友肯定没我会照顾你，他们都不会帮你穿鞋穿袜子的……”
卫左假装没听到江别臣的话，拿起驯兽鞭往外走。
夜晚的事务所比下午多出两分诡谲。
最重要的是，卫左听到了明显不止两人的对话声。
“哎？你是那天那个小少爷？”
略耳熟的少年声音传入耳中，已然到达四楼入口的卫左沉默地看着面前扎堆的众人。
怎么回事？
“小少爷你是要去四楼吧？”手臂绑着绷带的少年兴奋地冲到卫左跟前。
他身后，一个刀疤脸男人低吼：“快回来！你发啥子疯？”
“哎呀，急什么……”少年伸手想去抓卫左手臂，被赶来的江别臣及时拦住了。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少年“啧”了一声，转头冲后面的人招手：“愣着干嘛，过来给小少爷发金水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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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麻花”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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